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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毛文龙已经率阵冲杀到了后金营地东南面三里之外。
骑兵儿郎们不断的驱赶着后金军溃兵朝四处奔命,却并不着急斩杀他们。而是尽可能的驱散他们的建制,把他们打乱,越是单蹦个的才越好。
不过,此时距离总攻开始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差不多到了快要八点左右,天色已经很黑了。
即便有火把照明,但明军骑兵的视野,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干扰。
但明军已经把后金军杀破了胆,后金军的人手一时很难聚拢的起来,尤其是后金的骑兵,他们已经很难列阵对明军发起冲锋。
而若是他们单蹦个的冲到连接整片的明军阵前,那只能是沦为儿郎们的战利品了。
此时,陈继盛部已经与毛文龙汇合在一起。
在之前出动时,李元庆跟毛文龙商议的追击范围,便是在五里之内,最远,绝不能超过七里。
主要是安州大宁河东岸,地势很是平坦,尤其此时又是黑夜,若追的深了,万一阿敏真要咬着牙,来个鱼死网破,明军这边还真有点担待不住。
这些鞑子,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啊。
在明军骑兵不够充裕的状态下,跟他们这般死磕,哪怕明军在大势上已经取得了全胜,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好在,在毛文龙他们身后,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已经快速聚集过来,鸟铳声、厮杀声不断响起,不断的收割着被毛文龙他们驱赶在身后的鞑子的性命,这也给了毛文龙和陈继盛最大的底气。
“大帅,真是痛快!痛快啊!多少了年了,多少年了啊!咱们还是第一次这般痛快啊!”
陈继盛策马与毛文龙并肩立在一起,满是沧桑的脸孔上,眼泪都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陈继盛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可以说是正值男人的巅峰鼎盛,又身为实际上的东江集团二把手,本应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才是。
但事实上,陈继盛的脸孔,远比他的年纪,要苍老的多得多,说是他五十岁,怕也绝没有人会怀疑。
这么多年了,除了毛文龙,在东江军中,承受压力的第二号人物,便是他陈继盛了!
尤其是当年宽甸的失败之后,差一点就将陈继盛的脊梁都给压断了。
若不是李元庆尽心竭力的帮衬着他,怕是到现在,陈继盛还不能缓过气来。
毛文龙并没有责备陈继盛的失态,因为他的双眼中,泪花也止不住的涌动啊。
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啊!
这还是明军,在与后金军对阵的时候,第一次,第一次真正打的这么主动,完全是在压着后金军打,而绝不是之前,虎着、装着,跟后金军死磕,精神始终高度集中着,准备一出现意外,随时跑路!
现在,跑路的已经不是他们,而是----这些狗鞑子们啊!
虽然此时还不知道战果,但毛文龙非常明了,此役,缴获的鞑子的首级战功,至少要上千级没跑了。
甚至,是数千级,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继盛,这仗打的痛快,打的痛快啊!我皇明,终于在辽地缓过气来了啊!缓过气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毛文龙说着,忍不住放声狂笑,仿似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压抑,所有的积郁,全都一次性发泄出来。
萨尔浒,抚顺,开原,沈阳,辽阳,广宁……
一个个地名,一个个熟悉的城池,一张张悲痛欲绝、却毫无办法的熟悉脸孔,一张张狰狞狂笑、简直仿似恶魔、要催人命的厉鬼!
一片片废墟。
一片片残垣。
一片片荒地。
一堆堆白骨……
而在此时,这所有的一切,总算,总算是对所有人,都能有个交代了啊!
毛文龙和陈继盛都是这般,更不要提身边的这一群弟兄们了!
尤其是长生营的弟兄们,一边冲杀着、一边不断的高声呼喊:“长生营万胜!将军万胜!”
刚开始,这声音还小,但随着后面越来越多的长生营儿郎们赶过来,瞬间,这声音接连连接成片,“万胜万胜”的呼喊,简直要刺破云霄!
毛文龙和陈继盛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轻松而释怀的笑意!
没错。
李元庆是从东江割离出去!
但~~,他到底还是东江的人啊!
有好处,他绝对不会忘了他毛文龙和他陈继盛啊!
要不然,此次追击的美差,绝不可能落到他毛文龙和他陈继盛头上!
要知道,李元庆应该也从未历经过这种气势恢宏的大场面啊!
但~,李元庆说让出来,那便就让出来,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的留恋。
因为他毛文龙和他陈继盛,是他李元庆的父辈、兄长啊!更是他的引路人啊!
吃水不忘挖井人!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之报!
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比李元庆做的更为畅快,更为让人感觉的舒服?
这时,几乎是身边所有人,都不假思索的狂呼起来:“大明万胜!东江万胜!万胜!万胜!万胜……”
毛文龙也忍不住振臂高呼:“大明万胜!万胜!”
陈继盛一愣,也反应过来,也哈哈大笑着振臂高呼。
而面对明军近乎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最熟悉欢呼,这些鞑子们,哪儿还敢恋战啊,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啊,玩了命的就往后跑。
好不容易,等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停息了一些,陈继盛这才抽到了机会,对毛文龙道:“大帅,咱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后金营地的形势,还要不要再往前追?”
毛文龙眉头微微一皱,但片刻却舒展开来,“元庆那边来信了么?”
陈继盛刚要回答,身后,几匹快马急急奔过来,“报~~~,李帅急报!”
毛文龙和陈继盛相识一眼,不由都是笑起来。
一名亲兵飞速翻身下马,恭敬跪倒在毛文龙身前,“报大帅,李帅新报,后方局势已经完全得到了控制!前方一切事态,尽由大帅做主!”
毛文龙不由哈哈大笑。
陈继盛也是一脸错愕。
片刻,毛文龙笑道:“小兄弟,快快请起。你回去通知李帅,我前方,不会再贸然出击,一切,皆以消化之前收获为主!”
这亲兵赶忙恭敬对毛文龙磕了头,飞速翻身上马:“大帅,卑职马上回去对李帅通秉!”
说着,飞速调转马头,抽打着马鞭,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陈继盛有些可惜道:“大帅,好机会啊!咱们若是放弃追击,着实是太可惜啊!”
毛文龙微微一笑:“继盛,你需记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的骑兵儿郎,都是各部精锐组建起来,虽都是精锐,但还没有磨合。顺风还可能维持起战斗力,但若一旦逆风,那可就不好办了啊!这些骑兵,可都是各人的宝贝啊!有元庆在,你还怕,咱们接下来打不了胜仗吗?”
陈继盛也反应过来,不由哈哈大笑:“大帅,您要不说,我都快要叫这胜利冲昏头脑了啊!卑职现在便去联络后方步军儿郎,令他们迅速依照后金营地的范畴,设点布防!”
毛文龙笑着点点头:“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防备鞑子的冷箭!”
陈继盛哈哈大笑:“大帅且放心便是!区区狗鞑子,还伤不了我!”
…………
随着前方毛文龙和陈继盛两部的消息传回来,李元庆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也终于安稳的放回到了肚子里,哈哈大笑着对陈忠道:“大哥,今日这一战,真当浮一大白啊!”
陈忠哈哈大笑:“元庆,想喝酒,现在怕是还不能啊!咱们必须得等到明日天亮之后,所有一切形势,全都明朗之后!”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掏出雪茄盒,递给陈忠一颗,又自己点燃一颗,深深吸了一口。
打仗。
其实就像是足球比赛一样。
士兵们、基层军官们是运动员,而李元庆和陈忠这些将领,便是教练。
一支弱旅,若想要成长为一支雄狮劲旅,那必定要通过无数次的比赛战斗来磨练。
只有通过不断比赛的胜利来积累,才能让儿郎们积攒起足够的自信心,而成长到一定阶段,单单只有自信心也不行了,他们还必须要有更强的耐心,更敏锐的嗅觉。
包括毛文龙和陈继盛也是一样。
只有经过了足够的胜利支撑,他们才不会盲目的被眼前的蝇头小利冲昏了头,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又该放。
此役,明军虽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后金鞑子的机动性还是太强了。
想要一口把他们吃下,那必然是绝无可能之事。
所以,不管是李元庆,还是毛文龙、陈继盛他们,都必须要保持着足够的耐心,才能领导着麾下儿郎们,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
毛文龙和陈继盛虽都是宿将,但~,很显然,在品尝胜利美味的次数上,他们还是要比李元庆差的太远太远。
好在,有着此次的合作,已经为接下来,开了一个好头。
这时,南面有一小队人马,快步朝这边奔了过来。
守卫亲兵登时有些紧张,一杆杆黑黝黝的鸟铳,登时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片刻,等崔和和刘自强报上了名号,亲兵们这才稍稍放松下来,让崔和和刘自强把人带过来。
“卑职崔和,见过将军,见过陈帅!”
崔和看向李元庆的目光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炙热崇拜。
“卑职刘自强,见,见过李帅,见过陈帅!”
刘自强还是第一次距离李元庆和陈忠这么近,更是第一次有更李元庆和陈忠说话的机会。
尤其是近看李元庆,比远观更加高大威猛,尤其是李元庆举手投足间,淡然、却仿似江山在握的王者气势,简直让刘自强有些不敢直视,恭敬跪倒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喘。
“老崔,你们两个,抓到了朝~鲜军的一个大头头?我不是记得,你小子去辎兵营了么?”
陈忠认识崔和,笑着调侃道。
崔和也不紧张,嘿嘿笑道:“陈帅,卑职是去辎兵营没错,但今日,卑职辎兵营那边都已经安顿妥当,这不,眼见咱们形势这么好,卑职也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被卑职给碰到了。嘿嘿。”
陈忠哈哈大笑,“老崔,你他娘的还是跟蛋~子那么滑溜啊!人呢?带上来!”
崔和大喜,忙道:“快,把人带上来。”
片刻,休养了一会儿,稍稍缓过了一些的金自点,终于被带到了他最想见到的李元庆身前。
“李帅,李帅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金自点虽被刘自强他们揍得不清,但眼睛却还没坏掉,几乎不用猜,他也能知道哪个是李元庆了。
因为即便李元庆和陈忠站在一起,依然像是众星捧月般的那一展明月,金自点‘扑通’跪倒在李元庆面前,就像是孩子见了爹娘,滔滔大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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