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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拜的逃跑很快便在后金战阵中引发了连锁反应。
仗打到这个份上,这些后金军早就看明白了,明军这些个小军阵,个个都是硬骨头啊。
第一波没有冲下来,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太多机会了。
谁都不是傻子啊。
谭拜这当主子的都跑了,他们还傻愣在这里、跟这些疯狗一般的明狗子较什么劲啊!
很快,追随着谭拜的脚步,越来越多的后金骑兵蜂拥向后退却,威势比冲阵时可要快了数倍。
在后方,明军虽已经对后金军形成了合围,但还是太单薄了。
加之这些鞑子逃跑的威势实在是太甚了,背后的这些将士们也不敢与他们力敌,只得让开了道路,给他们留出了几个缺口。
这些鞑子瞬间鱼贯而出,蜂拥往后奔逃。
在战阵中路,阿敏也很快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忍不住对谭拜破口大骂:“谭拜这个狗奴才,竟然敢临阵脱逃!爷一定跟你没完!!”
但骂着,阿敏却不敢怠慢,赶忙对身边奴才大呼道:“明狗子势大,咱们先退一步!”
有谭拜来‘背锅’,阿敏又怎的还会与李元庆纠缠?赶忙拔马回头,在数十个心腹奴才的掩护下,疯狂向后面冲过来。
战阵中很快形成了一幕有些诡异的狂潮。
在数杆镶蓝旗和镶黄旗的大旗指引之下,这些狗鞑子简直就像是在赛马比赛一样……
可惜,一直被隔离在战阵侧翼的孟刚都都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阿敏和谭拜已经冲出了明军战阵,而他和他的部族们,却已经被牢牢围在明军阵中。
“这些卑贱的杂碎!”孟刚都都不由大惊啊。
但此时,他也来不及犹豫了,赶忙招呼他的部族,就想着朝着东北侧突围。
可惜,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侧翼,孔有德部和裘大膀子部,早已经注意他多时了。
“狗鞑子,大的跑了,小的还想跑?儿郎们,给老子射他们的马!快!”裘大膀子大呼。
他身边的儿郎们早有准备,纷纷扣动了扳机,瞬间,‘砰砰砰’,一阵连绵的鸟铳声响起,数十个鞑子的战马纷纷被射中,嘶鸣哀嚎着,将他们身上的鞑子骑手翻滚落马下。
孟刚都都运气好,身边都被奴才包围着,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战马却受了惊,不断的哀嚎着来回摇摆。
孟刚都都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吝惜马力?
“驾!驾!”
他拼命抽打着马鞭,希望他胯下的宝马可以爆发出最大的潜力。
眼见孟刚都都就要突出重围,身后不远的裘大膀子不由大怒:“狗日的,你他娘的还想插翅飞掉不成?”
说着,裘大膀子也来不及思虑,猛的将手中的指挥刀,像是丢标枪一般,狠狠的丢向了孟刚都都的马屁股。
裘大膀子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
他的肩膀宽度,足足比正常人宽出去一大半,两只粗壮的胳膊,怕是比正常人的小腿还粗。
寻常的石锁,他单手就能举起二百斤,还是跟玩儿一样。
瞬间,这把一米多长的指挥刀,就像是长了眼睛的导~弹,闪电般飞向了孟刚都都的马屁股。
孟刚都都胯下的战马本能的便意识到了危险,刚想要侧身躲避,但裘大膀子这下力道实在是太大了。
孟刚都都的战马还没来得及的侧身,这指挥刀已经像是闪电一般,狠狠的刺入了它屁股后的肉里。
“呲!!”
伴随着一种让人最熟悉的声响,这战马屁股后的鲜血,犹如高~压水~枪一般,止不住的往外喷涌。
它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拼命的挣扎嘶鸣。
身为蒙古与女真人的混血,孟刚都都的马术也算是极为精良的了。
但此时,战马已经完全疯了,根本不再受他的控制,孟刚都都坚持了几秒钟,再也无法控制,狠狠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这边,裘大膀子不由哈哈大笑:“狗鞑子,老子看你个狗日的还往哪里跑?来人啊!给老子绑了!”
身边儿郎早就准备多时,瞬间如狼似虎的冲上去。
可怜孟刚都都从战马上摔下来,已经有些七荤八素,刚反应过来,十几个身高马大的明军士兵已经拿着绳索冲过来。
孟刚都都刚反应过来,想拿起佩刀反抗,一个高大的明军士兵却狠狠一脚,直踹在他脸上。
孟刚都都只感觉眼睛里直冒金星,脸上一片火辣辣,黏黏糊糊的温热液体,止不住的朝外飞溅。
但他刚想说些什么,又一只大脚,狠狠瞪在他的脸上,隐隐有明军士兵大呼道:“裘爷,是个牛录章京啊!还是个镶黄旗的牛录章京啊!哈哈哈!咱们发达了啊!”
…………
李元庆的小军阵中,看着镶蓝旗和镶黄旗的主力已经退走,李元庆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嘴角边,缓缓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大局已定矣!”
今日,即便儿郎们准备的有些仓促,即便伙食不力,早上大部分儿郎都没有完全吃饱,但~~,平日里严格的操练,铁一般的纪律,战无不胜的荣耀,早已经融入到了每一个长生营儿郎们的骨血里。
在这一刻,他们再一次用他们的锋锐和勇气,证明了他们的荣耀!
接下来的事情,便只剩痛打落水狗了!
可惜,摄于明军天然的劣势,即便已经完成了合围,但李元庆却还是无法将这些鞑子全部吃下。
不过,长生营已经开始走上了轨道,还怕没有好的以后么?
战斗从辰时中开始,到巳时初已经结束,大概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时间虽有些短,但此时的地面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千余具鞑子尸体,近两千匹战马,还有二百多号鞑子俘虏,绝对可以说是大胜啊!
但长生营这边的伤亡,却也同样不容乐观,仅是最初步的统计,伤亡的儿郎们就在五六百以上,其中,阵亡者怕是要超过三百人。
这其中,多数都是长枪兵。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面对骑兵威势凛凛的冲锋,在火力疲软之后,这些长枪兵儿郎们除了冲上去,拿自己的生命来填,根本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
“将军,嘿嘿嘿,抓到了一个镶黄旗的牛录章京,似乎还是老奴没有出五服的徒子徒孙。”
这时,孔有德、裘大膀子和几十个亲兵,提着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孟刚都都,快步来到了李元庆面前。
李元庆也很快收敛起了悲伤的神情,笑着看了一眼孟刚都都,又大笑着走向孔有德和裘大膀子,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小孔,老裘,干得不错。”
孔有德和裘大膀子都是大喜,脸上容光焕发。
尤其是裘大膀子,一张大嘴,笑的都快要把他这张大脸咧开了。
孔有德忙笑道:“将军,这厮叫孟刚都都,是镶黄旗的小勋贵。他是跟随镶蓝旗旗主阿敏和镶黄旗甲喇章京谭拜,从海州城西四十里的山坡上赶到这边来。将军,老奴的大军中好像已经有了疫病流行。”
孔有德是铁岭人,自幼便很聪慧,对鞑子的奴话很了解,忙将从孟刚都都口里得到的情报,汇报给李元庆。
李元庆淡淡点了点头,看向孟刚都都道:“老奴军中现在的疫病,到了什么规模?”
孔有德赶忙将李元庆的问话,对孟刚都都叙述一遍。
孟刚都都却用狠狠啐了一口嘴里的鲜血,像是饿狼一般瞪着李元庆,近乎是咬牙切齿一般道:“李,李元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汉话说的很僵硬,但其中刻骨铭心的仇恨,却根本遮掩不住。
“草你娘的狗鞑子,你还敢嘴硬?找死!!”
孔有德狠狠抡起一巴掌,就朝着孟刚都都的脸上狠狠抽过去。
李元庆笑着摆了摆手,“小孔,行了。把他打死了,事情可就不美了。”
说着,李元庆笑着上前几步,大部来到了孟刚都都面前,蹲下了身子,大手挑起了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听得懂汉话?”
孟刚都都也长了记性,冷哼一声,直接不看李元庆。
李元庆不由一笑,“你很恨我?”
孟刚都都忽然张开嘴,猛的用力大口咬向李元庆。
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李元庆反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大手一把掰住了他的脑袋,反手拎住了他的金钱鼠辫,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脸上。
孟刚都都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呼:“李元庆,你这狗杂碎!快放开我!我恨不得生食你血肉啊!!!”
李元庆微微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既然不想说,那~~~,就是想吃点苦头了?”
说着,李元庆看向孔有德道:“小孔,老裘,这厮的部族有没有活的?都给我带过来!好久没有开膛破肚了,老子的手也痒痒了!”
孔有德当然明白李元庆的心思,忙笑道:“将军,足有四五十人。卑职马上把人带过来!”
孔有德赶忙快步离去,裘大膀子和牛根升以及几十名亲兵,就像是天神一般,牢牢护卫在李元庆身边。
李元庆则是随手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淡淡的把玩。
孟刚都都此时哪能还不明白李元庆的用意?
又惊又怒的盯着李元庆,大呼道:“李元庆,你,你就是个魔鬼!你,你不得好死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元庆哈哈大笑:“想我死的可不只是你啊!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手段了!不过,你放心,不把你们这些狗鞑子全都送上西天,老子怎么舍得死?”
李元庆说着,声音却骤然凛冽下来:“乖乖老实说话。我保你多活些时日。否则,可就不要怪老子心狠手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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