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型配合训练,接连一周时间,蔡义和陈忠搭配,两人一组配合演练,综合成绩次次名列前茅,稳居第一。
出色的走位技巧,相互间如影随形的配合,让得同期训练剩余下来的三十多位队友啧啧称奇,钦佩不已。
“1号,1号组90分!”
随着刨地龙宣布演练成绩,队列一阵掌声雷动。
陈忠和蔡义迅速验枪,原地立正,听到队列的掌声,陈忠不禁嘿嘿笑了,有些喜滋滋地小激动。目光瞥向蔡义时,满含感激。
若非蔡义的教导和传授经验,他不可能会进步这么快。尽管这也离不开他的勤奋刻苦,但有个经验丰富的前辈教导,练习的效果无疑事半功倍。
“吁!”
却在此时,一声口哨声响彻,负责监督训练的斑马喝令集合。
陈忠和蔡义急忙汇入队列,迅速整队。
“轰隆!”
一辆军用悍马以狂暴的速度冲进了野外驻训场,随即紧急刹车,车尾一摆,稳稳地停泊在了队列前。
驾驶座车门打开,曹英一身作训服下来,看向队列喝道:“1号,上车!”
曹英突然的喝令,让得队列众人都是微微错愕,他们可是少见曹英这般情绪焦灼的一面。
陈忠更是呆愣不已,有些不明所以。很快,反应过来,他没敢怠慢,也没迟疑,急忙坐上了悍马副驾驶座。
曹英钻进驾驶座,直接启动,车头如龙腾渊,猛地窜了出去,冲出了野外驻训场,朝着远方急速消失。
轰隆隆的发动机轰鸣声滚滚不绝,在驻训场久久回荡,伴随着漫天草屑飞舞不断。
……
坐在副驾驶座上,陈忠揣揣不安,心情忐忑极了。穿着作训服,怀抱着枪械的他都还没来得及换装,即是被迅速带出了夜枭基地,朝着军区而去。
曹英国字脸不见情绪,脸色深沉,一路沉默着,言语不吭的开着车。车辆如猛龙,狂暴驰骋,一路掀起滚滚沙尘风暴。
这般状况,让得陈忠如何能够心安?
并且,曹英今日的冷漠深沉,比之往日更甚,陈忠从未见过。因此,心头难免有些畏惧。
紧抱着枪械,十指扣住枪支,指节都是攥得青白,尽显他紧张忐忑的心绪。
“教官,我……我们去哪儿?”
许久,眼瞅着距离夜枭基地越来越远,陈忠终于是按耐不住,小声询问起了曹英。
曹英声色不动,依旧面无表情,看也没看陈忠一眼,自顾自的开着车。沉默的样子,深沉至极,让得陈忠愈发不安。
许久,待得陈忠呼吸都是局促起来,脸色都是隐现苍白时,曹英冰冷的声音终于是响起。
“张连今天走……”
话音刚落,陈忠脸色一僵,瞳孔紧缩,神情迅速变幻。
……
东南军区,177师08团红军连。
连队驻地,一辆辆军用卡车停泊在驻地外,红军连107位战士打好了包袱,分批次登上了卡车。
裁军命令下达一个半月,直到今日,终于是开始动作,各部队裁减的官兵,陆续被送走。
红军连全连共108人,这次裁军,共裁减74人,剩余4人被整编进其他部队,或另行安置。
一位位被裁减,或整编的士兵登上了等候的卡车,他们在车厢中站得笔直,保持着阵型,面向着红军连驻地站定。
驻地内,穿着陆军常服,已经卸掉了肩章,领花,袖章等军衔的张光辉站在操场,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一辆辆卡车,带着最后的眷念和不舍,一一扫视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在张光辉的身后,副连长万德彪提着背包,默不作声的站着。左右则是分别站着三个排的排长。
再之后,则是留下来将被整编的8位红军连官兵,由新入伍的列兵,也有上士班长。站成方阵,整齐有序。
“敬礼!”
张光辉一声喝令,率领着方阵送别着那些士兵。
“唰!”
操场上,卡车内,红军连所有官兵,不约而同的动作,相互间,做着最后的道别。
庄严而肃穆的军礼,整齐划一。
许久,礼毕。
卡车启动,陆续驶离,载着那些官兵朝着军区外徐徐远去。
“兄弟们,珍重!”
驻地远方,只留下一声声呐喊,盘旋回荡,经久不散。
张光辉站在驻地内,犹如雕塑,站了好久。
直到卡车的踪迹彻底消失在天际,再也看不到,再也望不见,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而在此时,一辆军用吉普徐徐驶进了红军连驻地,副驾驶座上,红军连指导员周彦礼自内下来。
“老张,时间差不多了。”周彦礼看着张光辉,沉声道。
张光辉点了点头,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的转过身,伸手提过了万德彪手中的背包。
“连长!”
万德彪紧紧地抓着背包,不愿放手。素来粗犷的糙汉子,也在今日红了眼眶。
张光辉拍了拍万德彪的手背,故作洒脱的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生聚散也终有时候。德彪,我会日夜期待着,我们再见的那一天。”
万德彪紧紧地咬着牙,抿着唇齿,十指紧扣着背包,依旧不愿松开。张光辉笑容不减,一一扳开了他的十指,用力的抢过了背包。
“连长!”
肖正兵,许牧,杨舫三位排长齐齐上前,三个大男人,也都是红着眼眶,两眼边角,含着湿润。
“保重!”
张光辉笑着挥挥手,一副洒脱的姿态,转身而去。
走近吉普车,指导员周彦礼接过张光辉的背包,打开后座车门,先将背包放进了车厢,又迎着张光辉坐进了后座。
张光辉站在后座车门前,微微驻足,最后留念的回头看了一眼红军连的驻地,看了一眼红军连操场上猎猎飘扬的连旗。
再见了,红军连!
心头默默地道别一声,终是忍着不舍,弯腰钻进了车内。
周彦礼关上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车辆启动,徐徐驶离了红军连驻地。
随着车辆渐去渐远,红军连的驻地再也看不见,车内的张光辉再也忍不住,捂着脸,放声痛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