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折腾到深夜11点,第一天的训练才宣告结束。当‘解散’两个字自刨地龙的嘴里喊出来的时候,集训队伍瞬间欢呼雀跃,恨不能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妈的,太不容易了……
许多人感恩戴德,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
欢呼声中,一干集训队员彼此搀扶着走向搭建好的军用帐篷宿舍,收拾好干净服装,直奔相邻的沐浴场。
沐浴场也是由军用帐篷搭建起来的,地下挖了一条壕沟,上面用厚实木板铺盖而成。简陋的环境,让得许多集训队员咋舌。
这里的生活条件比起基层连队,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少人都是暗暗后悔,放着幸福美好的连队生活不过,非得跑来这山区里受苦遭罪。
只是,这种反差比的心情,并未有人表露出来。
“洗澡咯,洗澡咯!”
一干人蜂拥着冲进沐浴场,少尉韩孝端着澡盆,一路嬉笑着挤进了里面。身前正好撞见陈忠搀扶着蔡义,不禁追上前去,搭着二人肩膀道:“嘿,二位兄弟,认识一下,小弟韩孝。”
陈忠闻言,急忙扭头看向韩孝,瞥见对方肩头的少尉军衔,急忙立正敬礼:“报告首长,下士陈忠。”
蔡义顿时白了陈忠一眼,“没出息。”
陈忠不由神情讪讪,尴尬的僵在原地。
韩孝哈哈一笑,随手一巴掌拍掉了陈忠敬礼的手,随口笑道:“哎呀,我说陈忠兄弟,什么首长不首长的,都是虚衔,别这么认真。到了这鬼地方,咱们都一样,都只是啊……集训菜鸟。”
说完,拍了拍陈忠的肩头,咧嘴轻笑。
陈忠嘿嘿笑了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是憨笑着站在原地,不停的挠着后脑勺。
韩孝笑看了陈忠一眼,随即扭头看向蔡义道:“诶,兄弟,不介意认识下吧?”
蔡义闻言,扭头瞥了韩孝一眼,自顾自的朝着沐浴场深处走去,留给韩孝一个背影,不咸不淡的回答徐徐传来:“蔡义。”
“蔡义?”
韩孝重复了一句,随即看着蔡义背影喊道:“我说兄弟,别这么高冷啊,我就是想认识你一下而已,咋就弄得这么生疏呢?今儿看你表现挺够义气的,看在以后要一起受苦受罪的份儿上,咱们拜个把子成不成?”
“没兴趣。”蔡义头也没回的冷淡回绝。
“切,都没点儿幽默细胞,不懂情趣。”韩孝顿时挥了挥手,满脸的郁闷。
陈忠见状,尴尬的笑了笑,忙替蔡义解释道:“首长,您别介意,他人就这样,跟他要是不熟,他就没好脸色。”
“那你跟他熟吗?”韩孝勾搭着陈忠的肩膀笑问。
“嘿嘿,我……我也不是很熟。”陈忠挠着后脑勺讪笑。
“切!”韩孝翻了个白眼,一手推开了陈忠,撇下后者扭头离开了。
陈忠站在原地,挠了挠脑门儿,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片刻后,才捡起澡盆跟着挤进了沐浴场深处。
洗浴的地方是在地下壕沟上面搭建的厚木板区域,上面间隔一段距离钉立着一块隔木板,将洗浴区隔成了一块块仅供单人沐浴的单间。
虽说是单间,但也仅仅只是隔了腰部那片私密位置,上面和脚下还是一路通到底的。所以,彼此仍然看得见。
雷诚脱掉了军装,穿着内裤,肩搭浴巾,手端澡盆跨进了一处单间。神情冷淡,动作懒洋洋的接了半盆冷水,猛地从头泼了下来。
“哗啦!”
冷水流淌,四溅而飞,水沫星子溅了左右周围到处都是。
“你干什么吃的?”蔡义正巧在雷诚右手边的单间,近乎三分之一的冷水溅了他一身,冰凉的感觉让得蔡义不由暴怒,抬头即是瞪着雷诚斥道。
雷诚闻言,看也没看蔡义一眼,继续接着冷水,懒洋洋的声音淡淡响起:“老子就这样,咋的?”
“草,你他娘的找死呢?”蔡义什么脾气?对方这态度他哪能忍?当即暴怒,双拳紧握而起,钢牙咬了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眼看着就要动手。
雷诚有所觉察,随意的将澡盆扔在地上,肩头浴巾啪的一下搭在单间隔木板上,斜眼瞪着蔡义,道:“屁话那么多,你动手试试!”
“我草你二大爷!”蔡义抓住澡盆,扬手就要砸过去。
“哥,算了算了,别这样,他也不是故意的,咱们别一般见识。”蔡义右手边单间的陈忠急忙拽住了蔡义抓盆的右手,急声劝诫。
以蔡义的冲动脾气,真要是动起手来,怕是会没完没了。到时候招来教官,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
而且,隔壁那家伙明显不是个善茬子,动起手来的话,蔡义未必占得到便宜。
“撒手!”蔡义回头瞪着陈忠,这王八犊子怎么哪儿都有他呢?多管闲事。
“哥,别闹了,退一步,忍一时,明儿还有得罪受呢。”陈忠小声劝诫。
“退什么退?忍什么忍?滚犊子吧,老子从小到大,就没退过忍过。”蔡义扬手挣脱陈忠的手,冷冷斥道。
“对,那个兄弟,你放开他,别忍,别劝。”雷诚也是开口,看着陈忠笑道:“让他冲我来,我就是故意撩他的。这王八犊子屁话真多,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今儿要不是他个王八蛋拖后腿,咱们也不至于被折腾得这么惨。”
“你说谁在拖后腿?”蔡义当即怒了,紧抓着澡盆,瞪着雷诚喝问。
“还能有谁?除了你这个只有一张嘴,其他一无是处的家伙,队伍里还有谁在拖后腿?”雷诚双手抱膀,斜眼藐视着蔡义冷笑。
“王八羔子!”
蔡义那小暴脾气,被雷诚这么撩拨,心头哪能不火?后者话音刚落,他叫骂一声,右手的澡盆咣当一下就朝着对方的脑门儿砸了过去。
雷诚早有防备,却也被砸个正着,身影踉跄,跌跌撞撞的退出了洗浴单间。所幸澡盆是塑胶材质,他也在关键时刻以双臂护住了脑门儿,否则对方一澡盆扣下来,怕是都得头破血流。
尽管如此,雷诚的胳膊也是一片淤青,疼痛入骨,让他不禁瞬间怒了。
双眼陡睁,怒气汹涌,一步暴窜上去,猛地一脚爆踹,将洗浴单间的隔木板踢得四分五裂,宽厚的脚掌穿透隔木板,狠狠地踹进了蔡义的腰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