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月望着胸口的匕首,眼瞳倏然瞪大,望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婢女,低眸望着那空白的纸,冷笑一声,“果然低估了大宋北辰皇室。”
“王妃这么多年也享受了不少荣华富贵,也在晨西王身边点了不少的火,您辛苦了。”那婢女声音淡漠,语气中满是冷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敏月撑着树,滑落在地,胸口咕咕冒血。
“王妃以为自己骗得过晨西王就能骗得过天下所有人,可您骗不过我家主人,您原本是漠北西洛部首领之女,七岁的时候被秘密送到晨西王府为婢女,这么多年来过得也算安稳,却并不感恩这北辰皇室对你的好,无论晨西王做了什么,他始终都是北辰皇室族人,错的是你这个狠毒女人。”
张敏月吐了口血,“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身份,漠北首领之女?”
“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够深,但你骗不了我的主人。”婢女冷哼一声,转身她胸前的匕首拔了出来。
噗嗤一声,鲜血瞬间喷洒三尺,一旁的奶娃子脸上,也被喷了一脸的血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院子外的婢女冲了进来,那刺客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怀安的兵马正在幽州城外三十里半山出驻扎,却不急于进入幽州城,不过北往的商客,南下的百姓都被挡在两边。
陈怀安非常手段,在此时人心惶惶。
不明所以的人,只是以为陛下下旨,但是唯独里面混杂的暗卫知道,这陈怀安来者不善。
“将军,如今进幽州的百姓众多,那些暗探也混迹其中,就怕到时候有人会藏在里面,进入我大宋境内,可就不好了。”
陈怀安冷冷一笑,“我们先守在这里,就不怕晨西王府的人不会先急。”
他只带了两万兵马,但幽州有八千护城兵,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
陈怀安知道,北辰宁和之所以要他以两万兵马围攻幽州,怕是就要他与晨西王府两败俱伤,用以削弱他的兵力,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他却不能透露着帝王心思,表现出半点不满。
陈怀安眉头紧促,将桌上那张纸揉成一团,又舒展开来,写下和离书二字。
“若我出了事儿,便将这和离书给淑人。”
“将军,不写一封家信么?”
“我不想她对我有任何留恋,我希望她能很开心的再嫁。”陈怀安微微一笑。
若她还是陈家妇,若是没有他在身边,阿樱还是会被欺负吧。
那个时候,爹娘又怎么会放过她?
皇上既然忌惮他,又怎么会不忌惮沈家?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前世极为效忠的皇室,最终成了要他命的刽子手。
幽州城外,聚集不少百姓,逐渐朝着军地营帐走了过去。
夜半,外面一阵吵闹。
“将军,将军……”
陈怀安翻身下床,在军营之中,他向来习惯和衣而睡,一把握住身侧的冷剑下了床。
营地外,已经围上不少百姓,其中一个带头的百姓看着陈怀安出来,连忙道:“陈将军出来了,陈将军出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陈怀安嘴角微微上扬,冷道:“附近乡民?”
“回将军话,正是。”
“多大年纪?”
“……”那人神情一闪,眉头紧促,微微作揖,问道:“不知道将军是什么意思?”
“你看着不超过三十岁,可服过兵役?在哪方军中效命?”陈怀安眼眸微眯,神情冰冷。
那人明显有些心虚,眼神闪烁,道:“我是家中独子,自然不必进军中服役,这可是陛下应允的。”
陈怀安冷哼一声,“那你说说,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家族何处?”
“在下乃李家庄村民,昨日进幽州城内买卖粮油的,这不昨日刚卖完了心想着回家,却被告知不能出城,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能出城了,结果又被将军您拦了去路,现在我们这是来问问将军,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归家啊。”
“是啊,是啊,我们家中的猪已经两天没有喂食,这要是饿疯了,院子里的白菜又得被糟蹋了。”
“将军,我家还有卧病在床的爹,小的进城就是为了抓药的,这耽误了我老爹的病情,这可该怎么办啊。”
“还请将军让行啊,我们不过京城卖货,怎么现在就不能回家了?您还让人守住了所有的路,难不成是想要我们与家人两相隔不成?”
陈怀安眉头紧促,看来这晨西王府的是想要用村民混过去了。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想回去也不是不行,男子脱了上衣,女子解开发髻,分站两旁,若有不从者,就回幽州城外等着。”
“这、这成何体统?我们好歹也是良家人,怎么可以在男子面前撒开发髻。”
“就是就是,我们也没脸在除了媳妇之外的人面前脱了上衣啊。”
两说说完,人群中响起笑声。
“将军,这里面的百姓实在是太愚昧了,要不然用强的?”
陈怀安眸子微闪,示意他淡定。
裴虎大声的道:“你们当中混入漠北的奸细了,此次本将军驻守此地,就是要扫清奸细,还你幽州安定,若是你们不想身边的奸细混入各自的村庄,屠杀你们的父母孩子,那就配合好!”
他声音冷酷冰冷,眼眸犀利如鹰,手中扛着一把刀,犹如嗜血的狼。
“凭什么?你说那漠北的奸细混入其中,我们才不相信!”
陈怀安使了个眼色,裴虎一把将那躲在人群里面的人揪了出来,高声道:“说,哪个村的?”
那人眼底闪过一抹冷色,飞快一个转身,正要跑,却被裴虎一刀劈了头,脑浆子四溢。
“这个人,就是漠北的奸细?”
说完,割开他的衣襟,露出那黑色鹰眼。
这是晨西王府暗卫的印记,但是平头百姓又有谁会知道?
只认陈怀安是奉陛下旨意来的,抓的是漠北的奸细。
要那人问心无愧,又怎么会想着跑?
很快,所有人被控制住。
那些男子被扒了上衣,又互相指认,看了名册,对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