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宽进去的时候,赵姐正在一边打毛衣一边听收音机。
“小马来了。”
赵姐笑了笑,起身要给马大宽那把椅子坐。
“赵姐,我就是路过,正准确去后面的小饭馆吃饭,你忙你的。”
而后,马大宽问赵姐最近卖了什么东西,两个店铺的经营,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说了没几句,马大宽就推开玻璃门,准备往外走,可就在这时,他就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正好从美苑画廊的门口经过。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看到这个奇怪的人之后,马大宽就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这个中年男人,头戴一顶棒球帽,脸上一副大墨镜,正是在飞机上见到的那一位。
这个人怎么会一直来到了这里,不只是凑巧吧?!
马大宽心里想着,等那人走出几步,他才推开玻璃门走出来,不知为什么,他就慢慢地跟着那个人,也许,只是想要看看这个人要去什么地方?!
那人继续往前走,步伐比较慢,但是,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并不是身体不好而走的慢。
走得慢只是这个人的习惯动作,因为那人每迈出一步,都十分的稳健,好像是电视里那种大官或者武林高手迈着的方步。
那人还是一直往前走,眼看就快走到大禅院了,因为美术学院跟大禅院是非常近的,难道说,这人还信这个,是故意去大禅院上香的?
果然,那个奇怪的人真是奔着大禅院去的,就在他准备进大禅院的大门的时候,茅小虫居然从一个角落里蹦了出来。
看来,茅小虫今天又在门口拉客了,跟上次忽悠林思聪的情况差不多。
茅小虫是跳到那人面前的,要是别人,肯定被这突如其来的小道士给吓了一跳,说也奇怪,那个男人根本也没有紧张的痕迹,而是站住脚步,盯着茅小虫看。
茅小虫此刻也盯着那个人看,似乎两方面还僵持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这二人还认识不成?!
马大宽心中起疑,慢慢朝着大禅院门口小跑了过去,想要听听茅小虫会对他说些什么?
果然,这两个人还是说话了。
先忍不住的是那个中年男人,那人问茅小虫,语气非常沉闷,而且语速也极其的慢。
“你……看什么?”
“你身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
“脏东西。”
“是吗?”
“是的。”
茅小虫说那个人身上有脏东西,什么是脏东西,一般人听到这三个字,一般都会想到有鬼。
要是一般的香客,被茅小虫一吓唬,肯定会追问,为什么说他身上有鬼,鬼是什么,那可是脏东西啊!
可是,那个男人却毫不在意,只是随意地应付了茅小虫一句,就继续往大门里走,茅小虫只是个摆地摊儿的,又不能拦住人家去上香。
总之,马大宽认为,茅小虫吓唬人家一句,这是茅小虫做生意的套路,一般算命先生骗钱的时候,不都是有这个套路吗?
那个男人走进了大禅院,茅小虫叹口气,似乎这个生意没捞到,他一抬头,就看见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探头探脑的马大宽。
茅小虫的眼多尖,他就快步朝着马大宽跑过来,嘴里还喊着:“嘿,小马哥,你躲在树后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呀?!”
马大宽摇摇头说:“啊,没什么啊!”
茅小虫是绝对的聪明人,立刻说:“别蒙我,你是不是认识刚才走进大禅院的那个男人?!”
马大宽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跟茅小虫解释,但是,什么都不说,按照茅小虫的性格,他肯定会一直缠着问到底,所以,只能说了实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因为好奇,一起坐在飞机上,很快,茅小虫就听明白了,他却对马大宽说:“不认识那个人最好,那个人有麻烦了,大麻烦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人的身上背着人命案了……”
“什么,”马大宽拉着茅小虫绕到大树后面,又问,“虫虫,你的意思是,那人是杀人犯吗?!”
茅小虫这么说,听在马大宽的耳朵里,其实并不是特别吃惊,因为就那人的装束而言,把自己的脸包裹的那么严实,不是大明星就是在逃犯。
所以,茅小虫的这个说法,正好与马大宽的心里想的不谋而合。
马大宽和茅小虫正在这边正说着,突然有个男人的声音发了出来,十分的洪亮,着实吓了二人一大跳。
转头去看,就是那个戴棒球帽和墨镜的神秘男人,此刻正站在马大宽和茅小虫的对面。
“你……你想怎么样啊?!”茅小虫下意识地问。
“你刚才说我身上有……有……有什么……”
那个中年男人,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茅小虫,似乎对身边的马大宽丝毫没有注意到,真是奇怪了,不知道这个人有健忘症还是早就把马大宽跟自己同机的事情忘记了。
“没错,我已经看出来,你身上有脏东西,就在……就在你的后背上……”
“我的后背上?!”那人下意识回了一下头。
茅小虫似乎已经意识到有大生意上门了,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袍,伸直了腰板儿,说:“这位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身上的东西,我已经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你有意愿想要破解一下,那么咱们需要仔细谈一谈……”
“呵呵……呵……”那人居然笑了,笑得一脸愁云惨雾,“小道士,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茅小虫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贫道乃是正宗的茅山道士,从不打诳语!”
“是吗,难道我今天真遇到高人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人低下头,似乎是自己问自己。
那人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继续对茅小虫说:“也好,既然你说你看出来了,就请小道长对我说一说,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茅小虫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摊子,抬手一指,说:“行啊,那咱们坐下说吧!”
那个奇怪的男人背着双手,慢慢跟着茅小虫的身后走,马大宽也悄悄地跟着。
茅小虫的摊位,属于那种打游击型的,就是城管一来,立刻可以换地方,说是摊位,其实就是一块黄布铺在地上,前后有两个小马扎而已。
茅小虫坐在一个马扎上,然后递给那个人一个,只有两个马扎,马大宽只好蹲在后面,悄悄地听。
只见茅小虫眯缝着眼睛,抬起一只手,拇指在其他几个手指上掐了几下,然后才盯着对面那个人看。
因为茅小虫看的地方是那个人的后背,这种怪异的动作,令瞧热闹的马大宽就感觉脊背发寒。
看了足有10多秒钟,也不知道茅小虫看见了什么,却竖起了两根手指,低声对那个人说:“一个冤,一个凶,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