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所在的通州桃县到并州临祁县的听云山路途不算太远,坐马车大概需要三四天左右。
这一路上天公不作美,总是下雨,好在春雨细如牛毛,淅淅沥沥的从天空飘落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只这样的细雨也极为恼人,身上的衣服总是有种半湿半干的感觉,空气中水汽极大,就连皮肤上都有种潮湿的不透气感。
原本墨清歌是骑马的,但后来当这种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之后他终于也忍受不了了,弃了马儿厚着脸皮挤进了白小竹的车厢。
白小竹正窝在靠枕上看书,见他黑着脸进了车厢,便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怎么?终于受不了了?早就让你别骑马的。”
墨清歌瞪了她一眼,“你已经要及笄了,跟我共乘一辆马车不合适,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身为女人的自觉?”
“有啊。”白小竹耸了耸肩,“但我又不在乎这些。”
“你日后嫁人总是需要顾忌一些的。”
“我又没打算嫁人。”
墨清歌皱眉,“你是这几年不打算嫁人,还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嫁人?”
白小竹头也没抬的翻了一页书,“若是遇上中意之人,自当成婚,若是遇不上,自己一个人也不错啊。”
她根本就没打算在古代轻易嫁人结婚,总归在现代自己就已经当了将近三十年的剩女了,如今也不在乎再当的久一些。
实在是她已经成型的三观无法让她去将自己的一生轻易地托付到一个三观不合的古代男人手里。
想想杜玉兰、王氏、宁张氏这些女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幸福的,她不否认有夫妻举案齐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但是这些真的是凤毛麟角。
而更多的是杜玉兰这样受到欺压的女性,女人在这个时代天生就是比男人命贱,是不值钱的东西。
话很难听,但这就是事实和这个世界的常态。
与其嫁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她倒是不如自梳终身不嫁了事,也省得日后那么许多的麻烦,简直是影响她的生活质量。
这个时代不是没有女子自立门户的,她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和家人,何必要去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她就算已经年纪不小了,但是心里也依然有着所有女人都有的一个共同的愿望——
那就是嫁给爱情。
她不会去为了迎合这个古代社会的伦理纲常而去难为自己,她的三观如果真的被这个古代社会给同化侵蚀了,那白清颜这个人就等于是真的不存在了。
那她跟一个真正的古人有有什么区别?
保持自己的三观,这是她最后的坚持和底线了,即便这些可能看起来过于天真,但这就是她真实的想法。
墨清歌倒是没对她的想法表示反对,相反的他有些开心,她的话表明了不会轻易嫁人,那他就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慢慢融化她的心。
他就不信了,他墨清歌这般青年才俊、玉树临风,日日跟她相处,这丫头能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