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盯着白小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说的是她一样。
白小竹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某种低贱且毫无价值的蝼蚁一样,王氏被她的眼神压的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杜玉兰无缘无故遭了责骂,面上也不生气辩驳,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乖巧的听着王氏的数落,让她再挑不出错处。
可王氏仍然不甘心,觉得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有意在杜玉兰这里逞一逞威风,好叫这些人知道他们王家不是好相与的。
她抬手抚了抚发鬓,又是一番趾高气昂的训斥,周围人倒是没有如她所愿的那般高看他们家一眼,反而一个一个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
王氏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再吭声,杜玉兰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可白小竹仍是不愿意放过她们,既然知道了那只血玉镯子还在王家,她私下里也找杜玉兰帮忙确认过了,她今天势必要把那只镯子拿回来。
不为那几个钱,只因为那是她娘亲非常珍惜的东西,以前敌强我弱便也只能算了,如今她既然立起来撑起这个家了,那便要将过去被拿走的都讨回来。
黑风林的树木茂密,白日里的阳光都很难穿透这里,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因为之前客栈的修建,匠人们将附近的树木砍伐掉了不少。
此刻阳光透过树木枝丫洒在白小竹身上,反而让人看了觉得压抑得很。
光影斑驳间,她的脸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却沁在阴影之中,连她周身的气息也带着些许阴冷的寒气。
白小竹闲庭信步似的往前走了几步,凉凉的开口道,“怎么着?这就想转移话题了?你们放不放过我,我是不知道,反正今天我是没准备放过你们的。”
王越咬牙恨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叔,你是个聪明人。”白小竹微微一笑,“你最好现在把镯子交出来,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今日是村子里的迁葬仪式,我不想闹得太过分,万一误了吉时,我岂不是成了村子里的罪人了吗?”
长老在一边也是急得不行,闻言连忙打圆场道,“小竹是个知事懂礼的丫头,考虑的周全,不过……那镯子当年应该却是是卖了吧,不然王家哪来的钱分给我们啊?”
当年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到王家把镯子卖了,但是当年家家户户都是分了几文钱的。
虽然不多,但是都是穷苦庄稼人,谁还能嫌弃铜钱烫手不成?自然是欢欢喜喜收下了。
他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穷人,哪里知道这镯子到底值几个钱,还不是王越说买了多少,那就是多少。
若真是他从中眛下了镯子,随便给了他们几个铜板打发了事,那这人可真是黑心得很啊!
“那镯子是宫中赏赐,定然是卖不得的,我说的对吧王叔?”白小竹冷冷的瞥向王越问道。
一言既出四下皆惊,宫中赏赐这四个字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砸在这些庄稼汉脑袋上,让他们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