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台石村众人都是一惊,彼此对视一眼,神色纳罕,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怎么今天忽然提起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往日里这母女俩脾气都不错,这么多年各种鸡毛蒜皮委屈苛责受了不少也没见她们爆发啊,如今竟是摊在明面上了。
即便是之前白小竹在村子里收拾了前村长王越还有几个村里不好惹的泼妇,甚至两次都闹到了衙门。
人们对一个人的印象一旦形成,之后想要改变就会很难,这个印象影响着人们对于这个人的态度以及看法。
在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印象里,台石村人下意识还是觉得白小竹仍然是那个跟在白氏身后怯生生连话都不敢说的小姑娘,而白氏也还是那个孤苦无依的寡妇。
还是长老反应快,率先柔和下了脸色,他还打算从白小竹身上套些银子下来呢,自然不会跟她闹翻。
于是他只能软下态度安抚道,“瞧瞧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们母女在村里那么多年,虽说你们不是台石村本村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相处的还是很愉快的啊。”
他直接忽略了之前王村长带着村民来她们母女的小草屋掘地三尺要找小金猪的场景,还有当初一帮子人围在白家外头在看王家一家找茬讹诈的场景。
白小竹是佩服这没脸没皮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的,但她也不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失意之色,“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为何这么多年我们母女在村里低调做人,可还是总被某些人针对。”
宁秀才脸色黑的可怕,这某些人指的是谁?那不就是在说他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秀才皱着眉忍无可忍道,“你是说我针对你?我堂堂台石村村长,秀才出身,会故意针对你一个小小女流之辈?!”
白小竹却是不急着争辩,反而劝道,“我又没指名道姓说是您,您急什么?莫要对号入座,这显得多心虚呀。”
“你!”宁秀才被噎了一下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冷笑了两声道,“那我倒是想听听你想干什么。”
眼看着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白小竹并不慌张,只平静的环视在场众人。
她口中一字一句说的简单明了,吐字清晰圆润,可出口的话却是一字一句都让人不好招架——
“今日我倒是想要听一听诸位的想法,看看我们母女二人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诸位,也好叫我们改正,免得日后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难堪。”
这话说的直白,把一切摆在了明面上,村民反而不好说什么,不然显得他们像是在欺负孤儿寡母一样,于是众人都默契的不吭声。
可他们却是忘记了自己过去做过多少次欺负孤儿寡母的事情,如今被人指着鼻子摆在明面上说道的时候倒是不好意思吭声了。
也许是想到了之前村里人去白家闹腾的事情,长老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皱着眉勉强耐下性子道,“咱们是一个村子的乡亲,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这话从何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