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阳光灿烂,齐老头一大早就套好了马车在等在大门前,这个瘦巴巴的小老头换了身新做的褐色的棉布衣衫,脸上红光满面,看见白小竹带着小猞猁出来,笑着向她打招呼,“小竹早啊,终于见你从京城回来了。”
昨天她回来的时候,齐老头正好回了趟台石村,所以没见到她。
“齐爷爷早。”白小竹笑着看了看他身上崭新的衣服,“齐爷爷打扮的这么精神,一下子年轻了不少呢。”
齐老头摸了摸头,憨厚的笑了笑道,“这还不是你娘心善,看着开春了,便给我还有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做了两身新的春衫,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明明拿着工钱还竟让你们破费。”
齐老头以前在台石村就是出了名的老实巴交又沉默寡言,村里人瞧他一个糟老头独居,便不怎么看得起他,如今跟着白氏母女,他反倒是过得好了许多。
白氏向来温和善良待人厚道,虽然只在这南苑里住了几个月,但是总是会赏下各种吃食给下人们,每逢节气或换季还会给他们裁制新衣,这样省心好伺候的主子真是极少见了。
但白小竹知道她娘并不是一味地善良不知世事,好歹过去是学过掌家的,怎么样做到赏罚分明她心里有数。
好在这处城南别苑是季家的,那样的大家族里的下人,都是经过调/教有点眼界的,即便白氏看起来软弱,但他们也都还算老实。
“不过几件衣服罢了,不值几个钱的。”白小竹温婉的笑了笑,“大家也都辛苦这么久了,给些小礼物是应该的。”
她没有说赏赐,而是用了小礼物代替,前者是上对下的恩赐,带着高高在上和居高临下,后者是站在平等面上,要亲切得多。
一边伺候的小丫鬟年纪还小,最是藏不住心思的,她表情动容的小声道,“只有姑娘才对我们这样好呢,以前的主子哪有这样大方又平易近人的。”
白小竹笑了笑没说话,对小丫鬟的话不置可否。
她最是懂得如何收买人心的,如今这些人做得好所以她有丰厚的奖励给他们,但等到这些人犯错的时候,该有的惩罚也一样不会少。
而且如果这些人犯的是原则性错误,那么她的惩罚会比其他主子也严厉得多。
说话间,白氏跟墨清歌一前一后的走出大门,墨清歌脸上还有未退散干净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又暴躁又羞涩。
白小竹疑惑的眨眨眼问白氏,“娘,他怎么了?”
“这孩子,害羞呢。”白氏嗔怪的瞥了墨清歌一眼,“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小的快,我琢磨着跟他做套衣服,让丫鬟给他量量尺寸,谁知他偏不让,我就自己来了。”
“噗!”白小竹不客气的笑出了声,这个画面感太强了,她简直无法直视,“没想到啊……”
“喂!你笑啥!有啥好笑的!”墨清歌怒道。
可越是看见白小竹脸上毫无阴霾的笑容,他脸上越红,偏偏他脸皮薄,脸上红云根本压不住,于是越发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