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拒绝了卫瑾寒扶她上马车的手，她轻手轻脚的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里。
车厢里的空间很大，也很暖和，里面汤婆子、暖炉、靠枕、褥子一应俱全，白小竹在他对面对下，抬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风。
卫瑾寒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做声的看着她动作，车厢里一时静谧。
忽然，他开口道，“白姑娘，你是不是害怕我？”
白小竹愣了一下没回答，随即抬眼望去。
卫瑾寒如今尚且年幼，这个比她低了半个头的少年眼眸温润如水，只是眼底却不如平时那样柔和，“你在怕什么？”
有幽暗的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他脸上的笑逐渐消散了，而不笑的他整个人气质开始产生了变化。
就像是从一只食草的麋鹿，变成了一只善于捕猎的狼。
这是不装温润君子，忍不住要开始试探她了吗？
白小竹不在意的笑了笑，目光不闪不避的直视面前的少年，“你想多了，比起怕你，我倒是觉得你在怕我。”
“哦？”卫瑾寒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何出此言？”
“你如果不是怕我，为何独独在我面前显露真面目呢？”
卫瑾寒闻言一愣，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张狂，“你这个说法有意思，接着说。”
他兴致盎然，可白小竹却没闲心陪他磨嘴皮子，索性直来直往的开口，“关于皇上召你进京一事确实是我出的主意，我知道你心里记恨我。”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纯粹为了答应陛下的事情，想要修复他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事已至此，你以后常住宫中一事已成定局，我无力改变，但你到底年岁渐长，陛下不会将你一直扣在宫里，倒时你想太后央求，想必她会答应为你求情送你回南疆。”
一番话说下来，白小竹口干舌燥，端起小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即等着对面人的回话。
卫瑾寒一直在盯着她上下打量，神色捉摸不定，就在白小竹耐心即将告罄之时，他忽然开口道，“你怎知我是记恨你？我有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呵。”白小竹冷笑一声，“你都使法子让陛下把我送来王府了，我闺誉受损，这算不算不好的事情。”
其实闺誉什么的她是不在乎的，她纯粹是不想受制于人而已。
谁知卫瑾寒反而略带委屈的看向她，幽幽道，“我就是对你比较好奇，所以相机距离观察一下，怎么就叫不好的事了，大不了我娶了你就是了。”
白小竹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在她的认知里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三十出头的成**性，如今一个十一岁小男孩说要娶她，她第一反应就是想鞭打熊孩子。
而且这小子的神色明显就是在戏弄她。
她神色淡淡的道，“我比世子殿下要年长许多，年岁并不合适，而且我不过是平民出身，家中贫穷，高攀不起皇亲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