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台的气氛一时有些古怪,墨清歌眼皮直跳的看着眼前这两位,后知后觉的发现相貌轮廓有五分相似。
主要是刚开始时候白鹤年眼睛上裹了娟纱,遮住了五官上最为显眼传神的地方,所以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
现在他是越看越觉得这一大一小脸部轮廓像是模子里刻出来了一般。
以前他还在想为什么白小竹的长相跟白氏并不相似,原来是闺女像爹。
这特娘的就很尴尬了……
墨清歌摸了摸鼻子,瞥了一眼白小竹状似平静的脸,莫名抖了一下,心里决定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白鹤年也察觉出了面前小姑娘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于是犹豫着开口道,“姑娘……为何忽然不高兴了?是在下什么地方有所得罪吗?”
白鹤年虽然看不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小姑娘很难过,这个结论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的神情十分迷茫,并不似作为,落在白小竹眼里却只觉得心绪越发难平,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想要质问他的冲动……
她想问问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让她们母女在外流浪,受尽苦楚?
她想问问为什么他作为一个父亲却从来没有在她的人生里出现过?
她想问问为什么如今她站在他面前,他却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她想问问她娘亲独自一个人靠给人做工赚钱养她的时候,他这个当爹的在哪?
陌生且剧烈的情绪波动萦绕在白小竹的胸口,她感觉有股郁气凝结在胸口,让她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梗得她整个胸腔都在钝钝的发疼。
心酸、怨恨、依恋、愤怒……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白小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她努力地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勉强压了下来,轻声道,“白先生多虑了,我只是太激动了,您可是我一直都相见的人呢。”
白小竹皱着眉捂住胸口,这一股莫名其妙地情绪太奇怪了,她之前猜测白氏与白家关系,以及白鹤年是她这个身体的生父是并没有太激烈的情绪,只是纯粹想要弄清楚真相而已。
可如今无意间见到白鹤年,她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
要知道她一向极少有太过剧烈的情绪波动,这种情绪她十分陌生,难道这是属于那个死去了的‘白小竹’的?是她残留在身体里的情绪吗?
想想那个小姑娘从记事起就跟着母亲四处流浪,吃不饱穿不暖就罢了,还因为孤儿寡母受到他人白眼。
当初她们流浪到台石村,因为白氏的外表清丽脱俗,与那些乡野村妇截然不同,招惹来了村里许多男人的惦记,为此她们娘俩没少受到村里人白眼。
就比如说之前那个宁秀才,差点强纳了白氏为妾,最后还是白氏难得强硬起来以死相拒,才勉强让宁秀才没有再提纳她为妾的事情。
此类种种在她记忆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白氏本身性格就柔弱,能把白小竹养到这么大,真的是吃尽了苦头。
也难怪死去的‘白小竹’心意难平。
她白清颜穿越到这个时代满打满算其实没几年,而‘白小竹’却是从小跟着白氏吃苦长大的,而原本她也可以是个千金小姐。
所以怎么可能不怨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