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把这尸体抽打了一阵,兴许是累了,这才住了手,他看见钱朵朵瑟缩成一团,心里有些内疚,看见了仇家居然把妹妹给忘了,妹妹这么小的年纪,肯定吓坏了。钱海想到这儿,抓起李昊的一条腿就把他拖走了。
其实钱朵朵只是被钱海恶狠狠的表情吓着了而已,看样子他对这李昊恨极了,他小小年纪家里遭逢巨变,全是拜这李昊所赐,这样的表现倒也并不稀奇……钱海去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又回来了,他看见钱朵朵还在发傻,忙说道:“朵朵,别害怕,那家伙死有余辜……”
钱朵朵点点头,这会儿她已经想明白了,这事儿应该是原先的那个钱朵朵干的,也算是小丫头为家里人报了仇吧!没想到这随身庄园还是杀人利器……
钱朵朵问道:“哥哥,你……你把李昊弄到哪儿去了?不如我把他扔出去吧?不要让他留在这里好不好?”
“我把他用一堆石头埋了!扔出去……万一让别人看见他的尸首就糟了……”
钱朵朵明明听那李五爷说过,这个李昊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了,可是刚才看见钱海抽打那李昊的尸体,那尸体分明还没有僵硬,好像是才死了没多久,钱朵朵心念一动,不由得想到,难道这个随身庄园能保鲜?她忙问道:“哥哥,这个李昊不是……失踪很久了吗?可是你看他的尸首,就像是刚死了没多久似地,是不是?”
“是啊。”钱海点点头,随即愣住了,半晌说道:“难道你这随身庄园……那……还是把他扔出去好了!”他带着钱朵朵来到一堆石头跟前指了指,钱朵朵知道这里就是埋着那个李昊了,她一动意念,这眼前的石堆连同尸首全都消失不见了。
钱朵朵泡过温泉浴,便去找钱海,却见他正在收拾屋子,钱朵朵先前从钱家老宅收进来的东西,都被钱海整理过了,他看见朵朵刚洗完澡,那头发上还滴着水,赶忙找来一块白布为她擦拭,边擦边说道:“朵朵,看看咱们的新家还不错吧?我原本还担心去了京城没地方住,现在却是不怕了。”
钱朵朵心道,总住在这里也不是事儿,不过她并不急着跟钱海说,而是催促道:“哥哥,你快去洗澡吧,多泡一会儿去去寒气,免得生病了,剩下的我来收拾。”
钱海见没整理过的都是些小零碎的东西,便允了,他自去温泉洗漱,等他洗完出来,就见三间屋子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钱朵朵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发傻,铜镜里是个粉嫩的小女孩,红扑扑的瓜子脸,带着一点婴儿肥,黑葡萄一样闪亮的一双眼眸,小小年纪就能看得出来长大后虽然不至于倾国倾城,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钱朵朵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从一个三十岁的大龄剩女变成了一个七岁的小萝莉,那应该是赚了,从现代跑到了古代,那应该是赔了,附带了一个随身庄园应该是赚了,没有了父母那应该是……
钱朵朵想到自己还有姐姐、哥哥,纵然自己不见了,父母也只会一时悲伤,总能挺过来,有哥哥姐姐照顾,她也不用太担心,这么一想,钱朵朵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钱海笑道:“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娘给你留着的首饰你可要好好收着,将来也好做嫁妆……对了,等到了京城,哥哥就找个明白人给你把脚裹上吧!要不然将来找不到婆家!”
钱朵朵听了心中一阵恶寒“不!我不要裹脚!”
“不裹脚怎么行?你现在裹脚都已经晚了,这两年若不是因为家里连续出事儿,哪能耽误你?”钱海说着,有些黯然。
钱朵朵嘟着嘴道:“反正我不裹脚,旗人的女子都不裹……”
“可是咱们家又不在旗!”
看见钱海不依不饶,钱朵朵不由恼了,她“哼”了一声,说道:“哥哥,我有这随身庄园,就算是嫁不出去也绝不用你养活,你担心什么?”
“你!”钱海气得脸都红了,那脑门上的青紫越发明显,钱朵朵顿时想起哥哥在李五爷面前低三下四为自己求情的场景,深感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再说这事儿又不急,犯不着惹哥哥生气,以后兄妹二人还要相依为命呢!钱朵朵忙拉住钱海的胳膊说道:“哥哥,就算我不裹脚,你也一定会想法子让我嫁出去,是不是?大不了我不嫁汉人,嫁给旗人好了!”
钱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指着钱朵朵的脑门说道:“这么大丫头了,也不知道羞!本朝有规定,满汉不能通婚!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嫁给旗人吗?”
钱朵朵忙说道:“那还不好办吗?哥哥就想法子加入汉军旗就行了!满人的身份到底比汉人高一节,咱们不吃亏的……”
钱海这一次是哭笑不得了“傻丫头,你以为随便什么人就能加入汉军旗吗?”钱海只道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钱朵朵却一阵汗颜,她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不熟悉,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她调皮的伸了伸小舌头,兄妹二人都明智的谁也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兄妹二人这一天经历了生生死死,都累了,又刚吃了一肚子水果,这会儿也不饿,便胡乱的躺下睡了。
钱朵朵睡了一觉醒来,盯着拔步床上那天青色的帐子发愣,这是哪里?她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里是清朝!她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穿越到了清朝,昨晚竟然连一个梦都没有!钱朵朵心道,自己还真是无情啊!不过就算是有情又能怎么样?只能让自己觉得越发煎熬……这么想着,眼角不由得湿润了。
钱朵朵任凭泪水肆意的流淌,她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天,自我安慰道:有了这个随身庄园,穿越还不是很糟糕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生活还得过下去……
钱朵朵擦干了眼泪,爬起来穿好衣裳去见钱海,发现哥哥不在,钱朵朵赶忙去外面找,却见钱海用篱笆圈了一块地,不知道正在种什么,他看见钱朵朵来了,便说道:“朵朵饿了吧?等我把这玉米种好了就去做饭。”
“好啊!”钱朵朵倒是很想去做饭,可是她估计自己连柴火都点不着,便熄了这心思,她在一旁看着哥哥种地,钱朵朵很惊讶,家里的书房里那么多书,难道不是哥哥的吗?他一个书生也会种地?钱朵朵生怕引起哥哥的怀疑,也就不问。正在这时,兄妹二人居然听见一阵驴叫,二人都愣住了,昨天到了这个随身庄园,两个人还都没有仔细看过,这里竟然还养着毛驴吗?
钱海扔下手中的玉米种子,和钱朵朵顺着声音一路寻去,不一会儿兄妹二人真的看见一头毛驴,这毛驴只比马稍微小一点,浑身的毛色发亮,钱海看着那毛驴脑门处的一撮白毛发愣,半晌说道:“这毛驴怎么看着像是李五爷家前年丢的那头驴啊?就是长大了不少,毛色也发亮了……”
钱朵朵心道,就算是李五爷家的驴也不是我偷来的,前年的事儿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钱朵朵正担心钱海追问,却听见钱海说道:“李五爷,你霸占了我家的房子和地,我就得了你一头毛驴,真是便宜你了!朵朵,这下子好了,本来我就担心你走不动路,现在你可以坐在驴背上一路进京!”
钱朵朵忙说道:“哥,我不会骑驴。”
钱海笑道:“骑驴有什么会不会的?到时候你坐在驴背上,哥哥牵着它,保证一点危险都没有。”
钱朵朵听他这么说才放了心,庄园里的一群鸡也不怕人,它们溜溜达达在钱朵朵的身边逛来逛去找食吃,钱朵朵想着纵然做了饭,也没有下饭的菜,便说道:“哥哥,咱们做叫花鸡吃怎么样?”
钱海点点头,自从父母去世后,兄妹二人过的辛苦,再也没有吃过叫花鸡了,眼看着庄园里鸡鸭成群,钱海便说道:“行,等一会儿哥哥做给你吃!”他牵了毛驴,打算把它拴在门口的一棵树上,却见钱朵朵趁着大公鸡不经意在她的身边经过时,一把把公鸡给按住了,随即钱朵朵提着大公鸡就要去找菜刀,钱海一看,也顾不得去栓驴了,他忙说道:“朵朵,还是我来杀□□!你还小呢,小心割了手!”
钱朵朵笑了笑,她可不是那个真正的只有七岁的钱朵朵,一个货真价实的外科医生,杀一只鸡算什么。不过钱朵朵也不跟哥哥争,她给钱海打下手,兄妹二人把大公鸡收拾干净,又在鸡的表面涂上泥巴,便放在柴火中烧,上面的锅里焖了饭,等到锅里的饭好了,灶膛下的叫花鸡也透出了一股子香味儿,钱海怕叫花鸡没熟透,便把灶膛里的余火扒出来,又用柴火烧了一会儿,待湿泥烧的干透了,香味儿更浓了,钱海“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说道:“稍微凉一凉就可以吃了。”
扒掉泥巴,顿时香气四溢,兄妹俩美美的吃了一顿叫花鸡,结果二人把整只鸡全吃完了,焖的米饭却几乎没动,吃完饭钱海便张罗着赶路,钱朵朵也没意见,早点到京城也好早点安置。两个人又多穿了一套棉衣裳,钱海不忘了牵着那头驴,兄妹二人一起出了庄园,哪知道出来一看,只见外面冰天雪地,到处是银装素裹,一片银白,小路上根本连个脚印都没有……
钱朵朵忙说道:“哥哥,路不好走,不如咱们在庄园里多住些日子,等雪化了再走吧!”
钱海摇了摇头,他一伸手就把钱朵朵抱到了驴背上,说道:“没关系,咱们争取早点到京城,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听说到了年底,大户人家都缺人手,我想着去拜见表姑,表姑以前好像是四福晋身边的陪嫁,她在四福晋面前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跟她好好说一说,我想着最好能争取到雍亲王府做一个下人……”
钱朵朵一听就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