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时间定格为一年前的零十个月,也就是勇者离开家乡的两个月之后。
玛姬当时正在打扫院子,整个偌大的空旷院子落满了枯叶。少女呼出一口气,望望湛蓝天空继续摆动手中扫帚清扫。
不过,院子外忽然传来的骚动声音,让她差点以为是邻邦要入侵这里了。
她惊慌的站在栅栏边望着从眼前匆匆走过的男人或者女人,他们脸上带着或悲伤或兴奋的神情。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小孩子带着草帽路过时,玛姬喊出声,那个孩子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儿吗?玛姬姐姐。”小孩子好奇的望着少女。
玛姬清清嗓子,微笑着继续问询:“你们是去那里呢?好像很多人都去凑热闹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唔,玛姬姐姐不知道吗?”孩子更加好奇了,这件事和他眼前的少女有着最亲近的间接关系,她却不知情。“那个,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哈哈,你说吧。我其实也很八卦的。对那种绯闻什么的相当感兴趣啊。”
“这样啊。听说去讨伐神明的勇者回来了。不过是一具尸体。大家都跑去参观被神明毁灭的人类是怎样的。就是这样啊,我是个小孩子其实不愿意去的,只是一辈子也看不到一次。所以,玛姬姐姐我先走了。”
小孩说完哒哒哒奔跑着离开了。玛姬愣在原地,无法接受小孩的话。
那是骗人的吧,他说勇者回来了,不过只剩下一具尸体。怎么可能,Alcestis曾经说过一定会回来的啊!
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玛姬怔怔的随着过往村民的脚步也朝着村子里的大广场走去。
越走进那个人群,心情就会阴沉一分。她希望自己听到的是假的。不过还是能听到村民的议论。
“这也太惨了吧。相貌完全烂掉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的丑陋铠甲完全认不出了呢。”
“对啊,我记得他离开时说过的。他根本无法与神明匹敌,真是可悲啊。”
“嘘,大家小点声啊。被村长听到就不好了。你知道的村长一直都很讨厌他。”
“这下好了,村长讨厌的人死了。他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那些人七嘴八舌小声议论。玛姬忽略掉他们的议论挤过人群走了进去。或者说,安歇村民是主动让开一条路的。
他们也知道玛姬与勇者的关系。
玛姬望着躺在广场中央的那个尸体,发臭的尸体围着打量的绿头苍蝇,整张脸模糊不堪的确无法辨认。那个丑陋铠甲也是被雨水腐蚀掉了一层皮,露出红褐色的铁锈。
在那个身体前站立着两个壮汉。玛姬没记错的话,那两个壮汉应该是当初将勇者赶出村落的人。
当初自己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所以不忍去为少年送行。
只能待在家里望着夜空,在心中默默为少年祈祷。祈祷他会变成英雄回来向她提亲。
是自己的心意不够坚强吗,还是神明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祈祷。看到勇者的尸体,玛姬心灰意冷。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神明什么的应该不存在吧。
那么,躺在那里的尸体又是什么呢!他怎么说呢。
一切都太迟了。玛姬现在后悔当初自己没有看勇者最后一面,这一别竟然成为了阴阳两隔的契机。
约莫十五分钟后,村长奥德里奇身着朴素牧师装夹着圣经走了出来。
他从广场的另一头出现,脸上带着悲伤的表情。那表情玛姬都觉得愧疚,奥德里奇是一边流着泪一边走来的。
牧师围上白巾遮住口鼻,向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他们点点头将尸体抬起来,结果刚碰到尸体,碰到的地方就完全破损露出了腥臭黑血。
壮汉嫌弃的将尸体抛在地上,蹲在一旁去呕吐。
奥德里奇白了两人一眼,擦干眼泪蹲下身体仔细观察这个尸体的正确性。除了模糊不堪无法辨认的脸部之外,其余的盔甲以及木头圣剑都说明了对方的身份。况且身高体重都差不多。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大概刚找到神明就被对方毁掉了吧。看到这句惨烈模样,奥德里奇忽然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逞英雄离开这里。但是自己的朋友死去了,内心依旧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在心的最下层,确实一层薄薄的裹着整个心房、难以言说的愉悦心情。
自己与玛姬少了Alcestis这一层屏障,终于有可能在一起了。这么想即便不厚道,可是在爱情面前自私并没有错啊。
到底要不要宣布此人的身份就是Alcestis呢?万一是Alcestis和我们的一个恶作剧呢。
那就再等等吧。奥德里奇这样想着,他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对方面容尽毁无法知道真实面目,尽管他身上有着那个铠甲。并不足以证明对方就是Alcestis。对于他的身份,我暂且保留意见。鉴于尸体腐烂程度过高,咱们还是将它安葬了吧。等待两个月后继续看看结果。那个时候,如果Alcestis还没有回来的话,就只能往悲剧方面想了。”
其他村民没有意见。
因为她们所说的只是一种猜测。这具尸体是在远处山上放羊的大叔发现的。大叔带着羊群去了远方的山脉,在那里某天忽然发现羊群围绕着一个地方久久不肯离去,结果走进就发现了这具尸体。通过他身上的铠甲,他推测那应该是Alcestis。那天,除了玛姬没有去村口之外其他村民都去了。这个大叔也是那晚在人群里起哄的一位。
看到那句腐烂的尸体,忽然心生愧疚。到底是有多傻,普通人类要去与神明抗衡呢。
那根本就是不必言说也能猜到结局啊。
出于这种心理,大叔将尸体带了回来。
没有灵位,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坟冢。那具尸体被埋在其中。村长当初虽然刁难Alcestis,但那只是朋友间的玩笑,不过那天那小子好像真的生气了。
村民散开后,自己带着宝剑与铠甲来到村口,结果Alcestis已经离开了。
一切太迟了,说白了。如果Alcestis死了,自己也算是半个凶手。请原谅我,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