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徐镜寒让人继续加大力度搜查,并且去找那个视频中欺负人和被欺负的孩子们。下达完这些命令,他掏出手机给许久未见的人打了一个电话。
“喂?”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蒋叔。”
“小徐啊。”手机里传来豪爽的笑声,“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是不是和王念那小子有关系?”
“是啊蒋叔。”徐镜寒面露难色,“你得帮我劝劝他啊。”
“劝什么?”蒋叔一听就不开心了,挥舞着手臂好像王念就在他的眼前一样,“这小子往脑袋上使劲拍两下就老实了!”
“这......蒋叔,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那小子就是皮痒了。”蒋叔朗声道,“就一会吧,我好久没吃街头那家蛋糕店的蛋糕了,一会见个面再说吧。”
“......全听蒋叔您的。”
挂断电话,徐镜寒打开手机看了看卡里的余额,心道:工资又不够用了......
徐镜寒很快便驱车前往了建野区的一条名为“鬼哭狼嚎一条街”的地方。这里之所以会有这个外号,就是因为这条街上的KTV是最多的,而且都有着不俗的规模。
从街的这头直接开到十字路口,然后找一个地方停好车,徐镜寒就来到这条十字街的路口一家蛋糕店里。
这是一家非常小的店面,但因为蛋糕的滋味远近闻名,所以每天都会有长龙一样的队伍来到这里购买自己想吃的蛋糕。这家店面的老板也是个倔脾气,从和面到烘烤,全部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每天就那么多,卖完为止,给再多钱都不可能有。
但恰恰是这个倔脾气的老头,却是蒋叔的挚友,也是孤儿院的股东。
说是股东,就是三个小老头每年用自己的一部分前来帮助这家孤儿院,至于有没有分红的利润,可能在他们看来,自家孩子在学校拿到的奖状就是最好的礼物。
推来门,正在打扫卫生的一位姑娘对徐镜寒笑了笑,看起来颇为熟悉,她指了指里面的小门,吐了吐舌头:“徐叔,我爷爷他们在里面吃蛋糕呢。”
徐镜寒急忙说道:“人都到了?”
“都来了。”小姑娘靠近他低声说,“我爷爷做了好多蛋糕哪。”
“我知道了。”徐镜寒笑了笑,心里却暗骂道:小王念,这次非扣你的工资不可!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徐镜寒做了一个深呼吸,大步推门走了进去。
“哈哈哈,蒋叔、王叔、黄叔,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三人本来聊的开怀大笑,一见徐镜寒进来,每个人的神色都颇为嫌弃,尤其是徐镜寒笑的样子,更是让三人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你笑什么?”头上没有一点毛发,但留了一个山羊胡的老头说,“多大了?一条到晚傻笑什么?”
“王叔......”
“我当年在警校是怎么教你的?一定要严肃严肃!”王叔痛心疾首,“都快四十多了,还这样......”
“行了行了,”旁边白眉毛很长很长的老头说,“人家小徐也就是礼貌一下,人家早就不是你学生了,还骂什么骂。”
“我说老黄,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年这小徐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吧。从一个晕血的小实习生到现在,我怎么带的你问问,还不能骂两句了?”
“好了好了。”坐在最上座喝着茶,一头黑发精神抖擞的蒋叔劝道,“先让小徐坐下来再说吧。”
“坐吧坐吧。”王叔一脸嫌弃地说,“我听你蒋叔说,王念孙子又犯病了?”
“没有没有。”徐镜寒急忙摆了摆手,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说,“这不是最近查的一个案子,可能想到过去了,又任性不想干了。”
“啪——”
王叔拍了一下桌子,“我就知道,这小子就是欠拍了。”
“我也这样觉得。”蒋叔说,“我刚刚给这小子打过电话了,一会就过来,我来看看他是不是腿痒痒了。”
徐镜寒在旁边悄悄低着头翻了一个白眼。别看这两个人说话暴躁,那都是嘴上说说。不过王念有现在的破案能力,也是多亏了王叔从小的培养啊。
三人也不把徐镜寒当一回事,继续侃大山,吹牛也不害臊,哪怕被人戳破,也绝不松口。
没过一会,王念一脸赔笑着走进屋内,但在看徐镜寒的一瞬间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非要来这里解决?
徐镜寒无视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撇,心里想着:你死定了!
果不其然,三个老头闹哄哄的逮着王念骂,王叔没说两句就要掀桌子打他,被另外两个老头拉住,又骂了一会,叫蒋叔又要抬起板凳叫他做人,又被另外两个老头拉住。
就这样骂了一会,三个老顽童安静了下来。蒋叔说:“你们查什么案子不愿意了?”
“最近发现了两具尸体,和狂犬病以及人为报复有关系。其中一名死者是一名学生,曾经校园暴力过其他的同学。”
“嗯......”王叔闭着眼捋着胡子,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对王念说,“想到你小学的时候了?”
“嗯。”
“案子呢?真不打算查了?”
“我不知道。”
“为案子的真相全力而战,这才是你应该做的!明白吗?”
“......”
“王念。”在一旁唯一没有骂他的黄叔,撅了撅嘴,抬头对他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去帮助这个城市的人,只有一个方法,爱上丑陋。”
“但是如果连这种孩子也要......”
“你还不懂吗?”蒋叔则说,“这不是杀死一个人的理由,审判这些人的,只有法律,你只是一个人而已。”
徐镜寒低着头不言语,他也听蒋叔说过,小学刚刚失去父母的王念,被孩子们欺负,绑在树上,一起打他,就连他的老师,也曾经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个野孩子。所以他偷偷离开了学校,流浪到了这里的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