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阵阵穿过树林的声音从左侧而来。徐镜寒等人马上躲了起来。
听声音,至少有十几个人。王念接过伯庸扔来的枪,随时准备射击。
这时候,从树林中穿出一个迷彩钢盔的人头。徐镜寒一怔,随后苦笑了起来。特警们刚刚才来到这里,也就是说,第一道防线没有拦住。
特警们也手持步枪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丛,此时的他们已经蓄势待发,等待着敌人的到来。刚刚的爆炸,并没有让他们感到害怕,而是愤怒。他们的兄弟丧命于此,他们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等一下,我是徐镜寒。”
徐镜寒刚刚从大树后面走出来,霎时所有的步枪统一指向了他。
从特警中,走出来一位像是小队长的人物。他走近徐镜寒的面前,这才认出来。
“组长......队长......”
“叫我徐组长就好。”
“徐组长,特警小队向你报道!”
“你们没有遇到人?”
这个看起来颇为强壮的男人回答道:“报告,没有。”
“走吧。”徐镜寒叹了一口气,无奈摇了摇头,旋即抬头,“你们和我们一起快速前进,必须要在山里留住他们!”
“是!”
这一次,很明显加快了速度,王念也不得不跟着一起跑。跑着跑着,王念就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好像可以再加快速度。
“惨了......这次回去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了......”
惨归惨,但是王念已经想通了这个案件的关键,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能够把伤害减到最小化。因为在他看来,这时候追是肯定没有什么用的了,只能祈祷码头那边能够争气点,拖延一些时间。
伯庸渐渐放慢了速度,来到王念的身边,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对方一定是朝着码头去的?”
“因为他们知道,我会发现那个人向徐组长求饶。”
“你又怎么知道对方真的没朝那里去?”
“谁说没有的。”王念扭头解释说,“其他刚刚那个人也没有指错路。”
“你是说?”
“他们分成两批,会在码头和小区的之间的地方汇合。说白,我们追的是最重要的一队,剩下那队是警局的事情了。”
“他们会找到吗?”
“必须找到!”
“你那么自信?”
“谁都不是庸人。”王念淡淡道。
伯庸毫不掩饰自己对王念的欣赏,起了挖人之心,便问道:“怎么样,来我们小队吧。紧张刺激。”
“没兴趣。”
“那还真是可惜。”
“先别说这个了,希望他们能够赶得及,不要也慢了一步。”王念看着天边星空渐渐出现,喃喃说道。
伯庸看着王念担忧的脸庞,心中不由有些触动。本来一开始他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疑心重重,以为这种没有经历过磨难的天才,不过只是纸上谈兵之辈,再加上自己的兄弟之前对方手中,所以想要尽快抓住他们,好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可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发现他错了,王念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像是专业人士的一板一眼,颇为套路,但却每次都有奇效。甚至在被绑架的时候,为了不让别人受到伤害,自己一人带走危险物品。
犹豫片刻后,伯庸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对你的猜疑,想你道歉。”
王念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倒是觉得有些意思,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脑子稍微好点的人,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行动?是不是为了出风头或者是其他原因?”
“这......一开始倒是有些......”
伯庸反倒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如果是徐镜寒和自己的队长,他绝对相信对方是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城市;但要是这个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相关利益者,单纯是因为徐镜寒的推荐,未免有些太过于变扭。
伯庸觉得自己应该向王念道歉,他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为人直率。如果他没有向王念道歉的话,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王念没有反驳和嘲笑伯庸,他微微笑了起来,缓缓抬头看了一眼星空。仿佛视线穿透了天空,回到自己最初无忧无虑的日子一时间,眼神竟深邃起来。
“伯庸,你来过这个城市吗?”
伯庸一怔,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但还是回答道:“没有。”
“在我家楼下,有一家居酒屋。只要我夸老板娘两句,就能得到一顿不错的饭,有鱼有肉。当我没钱交房租的时候,老板娘也会过来揪着我的耳朵,问我是不是又没钱了,然后掏出她的钱包,告诉我没事多出去走走,多吃点饭。”王念说着,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伯庸刚想开头询问,王念又说道:“我家附近有一条步行街,里面有家火锅店的老板,每次我和徐组长他们去的时候,总会多送我们很多羊肉和啤酒。他家的羊肉半点不掺假,那个香味。”他啧了啧嘴,似乎想到了羊肉啤酒的味道。“还有警局里同事,每次来的时候,我都威胁他,不给我带早饭就举报他上班偷吃饭。”
“王念,你这是......”
“警局外有个乞丐,每次路过的时候我都会给他一块钱,有一次忘带了钱,他还帮我出了打车费,说是回馈新老顾客。警局里有一只流浪猫,每次一到中午,就会跑进来站在大厅猫猫叫着,有一次在食堂里抓到两只老鼠,还因此变成了警局的正式工。”
说着这些全然无关的事情,王念不由眼睛闪闪发亮:“在我孤独一个人的时候,是徐组长和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帮助我,让我走到现在。我才没有彻底堕落。只要在这些事情身边,我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说到这里,王念微微严肃了起来:“无关其他,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允许他们在我的家里随意破坏,我要保护的,就是这样的生活——这么说,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