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初夏,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还是让莫离烟大呼吃不消。这不,紫米已经都开始在给她打扇了。结果莫离烟额头上还是冒出了一层薄汗。
听着树枝上小鸟的唧唧咋咋声,让莫离烟更加的心浮气躁了一些。尤其是上一次她怀疑君问好不行之后,天天晚上都要折腾到很晚才肯放过她。一想到这,她的脸蛋更红了。尤其是太后居然派人过来跟她说要让皇上懂得节制,甚至暗指她霸宠。还暗示她身为后宫之主要大度。
当时差点没有让莫离烟笑喷了。似乎她记得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是独霸后宫的,居然还好意思让她大度。这样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让莫离烟禁不住都替太后脸红了。
可是这炎热的天气,让她的心情浮躁到了极点,偏偏又热得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心思都没有。
忽然,紫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急嘘嘘的说道:“娘娘,昨天下午韩婕妤被贬到冷宫去了。早上被人发现投井而亡了。”前段时间荣宠不断的一位后妃,现在已经香消玉损,这让早已习惯后宫生存法则的月荷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莫离烟眼睛睁得老大,显然吃惊不笑。“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没了。”虽然紫米教过她后宫是残酷的地方,却也没有想到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没了。
“昨天贵妃娘娘游御花园的时候,韩婕妤不小心把她撞到了水里。皇上震怒之下把韩婕妤打入冷宫,剥夺了封号。今天早上贵妃娘娘才醒过来,不过这会正发着高烧呢。”紫米低眉顺眼,声音波澜不惊。仿佛在说昨天吃了一些什么东西一样平淡无奇。脸色更是丝毫未变,仿佛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一般。
“咦,居然是贵妃出手。真让出乎意料啊。”更让莫离烟吃惊的是,把韩婕妤打入冷宫的尽然是她!真是有点想不透。“昨天皇上怎么没说这事?”
这会,莫离烟才想起来这一茬。昨天君文昊过来神色如常,心情根本就是好得不得了,哪里像是震怒过的人啊!
“奴婢猜皇上是不想让您为难,加之您和韩婕妤有过小摩擦,不想让后妃们联想到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吧。”月荷说出了她的猜测。
莫离烟刷的站了起来,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娘娘,您还是就安静的坐在这里吧。”紫米一把拉住了莫离烟,阻止她离去的步伐。并且轻轻的摇了摇头。显然很是不赞同莫离烟的做啊。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您要去看韩婕妤。”
“为什么不行?”莫离烟的语气有些冲,更多的是生气和哀伤。本来因为燥热变得红晕的俏脸,现在也有些掐白。神色有些哀伤。
忽的,莫离烟心口有些痛。她知道,韩婕妤的死跟她或多或少有些关系。虽然她只不过是加了一把火,哪怕不加这把火韩婕妤也难逃惨死的命运。可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一个人间接的死在了她的手里。
“娘娘,进了这个后宫,每个女人都只有三种命运。要么凭借手段和姿色获得宠爱,成为胜利者。要么成为失败者死去。要么从不争宠,默默地老死在宫中或者皇上百年之后去守陵。既然选择了争宠,那么就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您去了,只会招来骂声,却不会有人说你一声好。何必呢?”
紫米一向平淡无奇的声音中居然透着一点淡淡的哀伤和无奈。尽管她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可她的眼神中带着的哀伤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她也没有垂下眼帘去掩饰。
莫离烟静静的走到紫米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管有没有用,身为女人何必为难一个死去的女人。”虽然她不懂为什么紫米为有这样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般的哀伤。但是她却不想看到紫米有这样的神情。
这一次,莫离烟往冷宫去的时候,紫米没有再阻止。更是静静的跟了上去。也许在紫米的心中也是希望去的。其实她不希望有后妃在争宠中死去还只能草草下葬。
月荷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尤其她在看着莫离烟和紫米背影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手中的扇子被握得死紧却不自知。
等到她们走到冷宫门口的时候,太监们正用凉席裹了韩婕妤的尸身打算离开。见得皇后娘娘驾到,连忙跪了下去。
“去领一百两银子,记载我的月银里。让人把她葬得好一些吧,好歹也是后妃。虽然是被废了的。”犹豫了一阵,莫离烟还是忍住了去揭开凉席的想法。纵然她知道这个女子定是枉死,可又能怎么样呢?
众太监闻言,纷纷长大了嘴巴,显然这位皇后娘娘的话让他们以为是在做梦。还好紫米的咳嗽声惊醒了他们,“是!谢娘娘。”
“冷宫,后宫女人的噩梦啊。”等到太监们都离开了,莫离烟抬脚走进了冷宫当中。
冷宫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冷寂中带点荒凉。它不破旧,反而整洁而华贵。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它太过冷清。后宫的女人,连做恶梦都不会梦到冷宫。从先皇娶了钱太后开始,进过冷宫的女人屈指可数。
韩婕妤是君文昊登基之后,进来的第一个女人。偏偏也死了。
“娘娘,这是不祥之地,我们还是离开吧。”月荷犹豫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开口了。其实,宫女也是害怕来这个地方的。毕竟主子犯错,宫女也有可能陪着一起到这里来的。
所以才说冷宫是后宫女人们的禁地。不到万不得已,或者炫耀,她们绝对不会到冷宫来的。
不经意间,莫离烟看见了紫米眼中的哀伤更加深了一些。虽然她把哀伤藏得有些深,尽管她眼中的期待也藏得很深,却没有瞒过莫离烟的眼睛。
于是,莫离烟就带着紫米和月荷走进了冷宫。在里面逛了一圈之后。一声哀叹,她带着两人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