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府
贺文轩站在琉璃金瓦的廊檐之下, 身上天青色的袍被风吹的微微扬。面前那道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他站在这儿等着已好会儿。
从昨日开始,玉箫就无故消失。
贺文轩寻遍她能去的地, 依旧是无所获。最后不得以,才求到恒亲王府。
身侧, 他来时的马车停靠在枣树之下。
那颗被砍得光溜溜的枣树过年逢春, 枝干上又开始抽出芽。随着清早的风, 嫩芽微微晃荡着。
贺文轩站在原地,扭咳嗽声。
他天未亮就过来,此时已站好会儿。靴下的青石板上,清早的凝霜已融化成雨露。
恒亲王府的人将他挡在门, 并未让他进去。
贺文轩也是朝中官员, 只是早也随着新科状元姜玉堂投入太子门下。在朝中之时因为这个问题, 他与恒亲王默契的从不接触。
故而,无人知晓他与恒亲王也是旧相识。
“我们王爷未醒。”
守门的奴才来回跑三趟,见他是朝中官员,态度算是不错:“昨日王爷去军营巡查, 醉酒后归。”
“大人若是有事,可明日来, 今日殿下看子是见不成您。”
侍卫说完, 转身就要往回走。
原地, 贺文轩袖的手却是瞬间抬。玉箫失踪, 他怕的不仅仅是她的安危, 更怕的是, 那人掳走玉箫的目的。
在这京都之中,玉箫认识的只有他人而已。
更何况,她之前从未得罪过任何人, 那背后之人掳走她,目的要么就是害她,要么,就是利用她去害别人。
想到那个可能,贺文轩那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瞬间就白下来。
他拧着眉,二话不说,直接就往冲。
“陆大人……”
侍卫们立即上去阻拦,因顾忌他的身份,佩刀都没抽出来。
这位陆庸陆大人,看着瘦弱如鸡,像是风吹就能倒下去。像是稍稍用点推到地上骨都要断,比有些女子都要脆弱。
贺文轩却是拼命的往冲。
“ 我有事要见王爷……”事关重大,容不得他有片刻的和缓。贺文轩疯地往面冲,那些侍卫们被他这不要命的劲儿倒是当真吓到。
几个人围堵在门,竟然真的让人闯进来。
“快……”
侍卫们抽出腰间的佩刀,不敢手下留情。贺文轩知晓这事是九死生,不敢被人抓住。
疯狂地朝前跑时,万幸撞见庄牧。
“怎么回事?”
庄牧刚从恒亲王的寝殿之中出来,手上捧着殿下的盔甲。贺文轩见到熟人,总算是松气,他跑的膝盖都有些软。
顺手扶着就近的棵梅树,接连喘几气:“我……我要见殿下。”
庄牧未有反应,贺文轩抬,那张脸上血色跟被抽掉。对上庄牧的脸,又道;“ 跟画像上的女子有关。”
画像?
东宫,玉小。
“糟!”庄牧举着托盘的手松,上面的盔甲掉地,他却是半点儿都顾及不上,抓着贺文轩的胳膊便带人原路往回冲。
“快快快!!”
“陆大人快些,快随奴才跟上来。”
***
恒亲王府之中,刻不容缓。
而广阳宫,玉笙也被逼的退无可退。
素嬷嬷瞧见不对劲,就想溜出去让小元子请太子殿下。只是,人才刚走几步,就被拦在门。
太子妃将眼神从素嬷嬷的身上收回,看向玉笙之时,眼中满是兴味。
“妹妹身边的奴才倒是很聪慧。”她轻笑声,又开始道:“这个子,是打算去搬救兵?”屋子的其余人都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后都往两人身上看去。
玉笙被逼在椅子之上,浑身紧紧绷着,这是个防御的姿态。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椅子,指尖之处褪色成为片惨白。
她强行忍着,才压抑住自己不去发颤。
而她的身下,玉箫抱着她的双腿,整个人抖动的如同筛糠。
太子妃那脚伸出去,不知是有意是无意的,绣花鞋直接踩在她的腿上。玉箫是下意识的开始颤抖,抱着玉笙的腿也越发的紧。
“救……救命。”
玉箫是真的害怕,这的切,连带着这周的所有人,对她而言都是高高在上的陌生。她只有拼命的抱住面前玉笙的腿,这才能让自己有线生机。
“救……救救我。”
“看在我们姐妹多年的份上,救……救救我。”
这话说,周络绎不绝的都是抽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地上,这个宫女刚刚说的什么?她刚刚说……说是姐妹?
玉良媛与这个宫女,曾是姐妹?
太子妃个笑。
她轻啧两声,微微扬,面带着的都是笑意,眼神看向玉箫,微微扬扬下巴:“玉良媛,你可认得这位?”
玉笙下子抬来。
她轻撩眼睛,眼不眨的对着太子妃。
若是这个时候她不知道,今日这切都是太子妃手策划,那就算她白活。从她今日进门开始,举动都掉入太子妃的陷阱中。
那把刀,毫不犹豫的,对准的是她的颈脖。
太子妃是想要她的命!
想到这个可能,玉笙的双眼微微的缩紧。她之前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思想。哪怕是赵良娣威胁,她也没把注意打到太子妃的上。
但是没想到,太子妃的刀子却是直对准的她的脖子。
“玉良媛。”太子妃离的近,又喊声。
两人离的近,玉笙的神情眼不眨,全部落入她的眼中。那双眼中的惧意,让她浑身上下都产生股愉悦。
之前,她直都碍着这位玉良媛受宠。
有什么事都是处处忍让,哪怕是见她快爬到自己上来,也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笑着忍耐过去。
可如今,这位玉良媛的身份只不过是个瘦马,最下作低贱的身份,连站在她身侧的资格都没有,又凭什么爬到她的上来?
“这个奉茶的宫女,如何会是玉良媛的姐妹呢?”
太子妃笑着,眼神面却是含着冰。她眼不眨地落下脚,踩在玉箫的手上:“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宫女给本宫拖下去!”
“低贱下作的东西,胆敢伤玉良媛,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冰冷狠厉的声音,让在座的所有人心下都是阵激灵。玉箫尤甚,她吓得整个人都没血色。仰,越发抱住玉笙的脚。
外间的小太监们听见声响,立即上前来拉玉箫。
在她看来,这些人就是索命的魔鬼,是要来带着她去阴曹地府的。
她不想死,她要好好活着,她不能离开贺文轩!她像是疯,死死抱住玉笙的腿,任凭是谁拉都拉不开:
“ 你救救我,救救我。”
人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其潜可谓是无穷的。身后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拉,都不能将玉箫拉出去毫。
“我知道我之前对你不好,我…… 我小的时候常害你。”
玉箫咽着水,拼命解释,颤抖着的双手抱着玉笙的腿,仰来的张脸上满是哀求:“我……我嫉妒你,学你说话,学你穿衣……,模仿你动作……”
在月楼之中,她与玉笙最不对付,细算来,竟然说不出些求情的话。
其实这又如何怪的玉箫呢。
在月楼之中,玉笙自小就不合群,又因为相貌过于的出众,太受到嬷嬷的关爱。在群体之中,过于出众只会引得旁人嫉妒。
玉箫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最后都发不出点声响出来。
她对待玉笙是这的不好,若是今日换作是自己,她会救自己吗?细数以往的点点滴滴。玉箫发现,自己的答案是否的。
既然她自己都不会救自己,那玉笙又凭什么会救她?
想到这个可能,那抓住玉笙双腿的手给放下去。她垂下眼睛,浑身上下都是绝望。身后的小太监们瞧见,扣住她的肩膀立即就往外拉。
玉箫大概是想到自己的后果,整个人如同摊软肉似的倒在地上,也没挣扎。
玉笙垂下眼帘,便看见那拖在地上颤抖着的手,修的十根指腹之间,被烫的片通红,那痕迹,是刚刚那盏热茶烫的。
十指连心,她朝着自己扑过来不是存心的,而是,那茶水太烫她根本就拿不住。
深吸气,玉笙掀开眼帘,面对着那两个小太监道:“放开她!”
玉笙是从扬州那的水乡中将养出来的,话语之间带着股江南水乡的软糯。然而,这句话开,依旧是能让人听出面的震慑。
几个小太监站在原地,看子有些犹豫。
可那掐在玉箫肩膀上的手,却依旧是没放开。
玉笙的眼神落在那双手上,面的表情越发冷几:“本宫说遍,放开!”
那满带着狠厉的震慑声,到底是吓破那两个小太监的胆,掐在玉箫肩膀上的手颤,哆嗦着将玉箫放下来。
太子妃面色不悦的往身后瞪眼。
转身看向玉笙的表情又满是愉悦,她故作疑惑地问道:“玉良媛这番菩萨心肠?”
“是……这宫女说的是真的。”
语气中的笑意这番的明显,太子妃放下扬的下巴,面对着玉笙:“玉良媛跟着这宫女,当真认得?”
这话说完,周开始浮现出股躁动不安来。
地上的那个,可只是个宫女。
能出现在太子后宫的,哪个不是有家室背景之人?自小就是含在金窝银窝之中,锦衣玉食的大的?
宫女对她们而言,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哪个千金大小姐身份的,会去和宫女做姐妹?
岂不是自个儿贬低自个儿的身份?
“玉良媛?”太子妃笑脸盈盈的,不急不慢地又催促声。
她那双眼睛从未从玉笙的身上挪下来过。
太子妃发现,自己非常喜爱这种猫抓老鼠般的愉悦,此时,玉笙在她的眼中,只是只随意逗弄的老鼠。
玉笙到底是动。
她从太子妃的眼神下站来,双手放在身前,腰间挺的笔直。从气度上来瞧,丝毫瞧不出那胳膊刚被烫伤过。
玉笙往屋子中看圈,最后,落在快被拉出去的玉箫身上。
“她说的没错。”
平淡的声音,瞧不出任何的情绪。却犹如道惊石投入湖面之中。
玉笙坦荡地点着,瘦弱的腰肢撑面打量的目光:“我与她是旧相识。”堂堂个三品良媛,却是承认自己与这宫女相识。
“……是姐妹关系?”
不知是谁,疑惑的出声。回过神来,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这是刚刚那个宫女说的。是她声声喊她与玉良媛是姐妹。
刚想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太子妃心情十地好,面对着玉笙问道:“玉良媛,你说呢。” 玉笙看着太子妃那志在必得的模。
知道自己这是被牵着鼻子走。
太子妃所说的切都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从玉箫出现开始,她就已输。
“她说的不错。”除承认,玉笙毫无办法。毕竟太子妃是有备而来,她就算是承认,也不能允许自己过于的落魄。
死鸭子嘴硬,如今傲的下去。
这玉良媛明是承认,但太子妃却是没那种愉悦,她面上的笑意开始变冷,狠狠地盯着玉笙:“哦?”
冷笑声之后,太子妃也没心思作戏。
她走到门,亲自掐着玉箫的手带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人往玉笙身上狠狠地推:“那你可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身份?”
玉箫整个人被推到的玉笙怀中。
她踉跄得几乎站不稳,身子摆摆,恰好砸在玉笙被烫伤的手臂上。玉笙的手臂疼的令她几乎缩,可面上却是半点都不露痕迹。
“对……对不。”玉箫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弄疼她。可话未说完,就被玉笙二话不说,把牵到背后。
“那太子妃说说,她是什么身份,玉笙又是何种身份?”
玉笙不怕吗?她其实是怕的。但她知道,怕是无用,如今这软刀硬刀都是对着她而来,她除接着受着,毫无他法。
或者,她能让自己不要过于的狼狈。
“你……”
太子妃原本准备肚子的话,到如今,被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给气的直哆嗦。
抬手指着玉笙,那伸出去的手指在微微发着颤。句话未开,身后,元承徽等不及。
她推开前面拦着的太监宫女们,雄赳赳地走上前,面对着玉笙冷冷道:“你不过就是个瘦马出身!”
语惊千层浪。
元承徽的话音刚落下,整个大殿之中响股抽气之声。
接二连三的凉气在大殿之中络绎不绝的响。所有人瞪大双眼,眼睛像铜铃看向玉笙。
“瘦……瘦马?”
瘦马是什么玩意儿?这是所有人脑子第个闪现出来的想法。紧接着,关于瘦马的言论开始在脑子闪过。
毕竟都是大家小姐,有些东西哪怕是没解,但毕竟也是听过的。
形容物件儿,随意买卖的东西。总之,不是大家小姐出身的。
那看向玉笙的眼神,开始变得狐疑,冷漠,前不知是谁,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几步。她们是大家小姐,与瘦马在同个屋檐下。
可不就是侮辱?
“扬州瘦马,月楼调.教出来的摇钱树。” 元承徽眯着眼睛,看着众人,那嫌弃的目光直接看向玉笙。
“在扬州的时候不要脸勾引殿下,哄得太子殿下带你入宫。”元承徽对玉笙,可谓是恨极。恨不得巴掌下去,直接甩在她的脸上。
“入东宫之后,使用狐媚手段,区区年的时光竟从个小小奉仪爬到如今的三品良媛。”若是没有玉良媛,当初她怀孕的时候,这个位置必然就是她的。
如今,良媛位置已满,玉良媛这个鸠占鹊巢的人也该下位,把这个位置腾出来给她!
“本当你是哪家的良家小姐,殿下宠爱你便也就罢,可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瘦……瘦马。”元承徽声音越来越大,激动的好像都在颤抖。
好似那瘦马两个字从她的嘴说出来,都是侮辱她。
“这的身份,怎配与我们同为姐妹?”元承徽仰,对着玉笙的眼睛:“你这的人,又有何脸面留在宫中。”
随着元承徽最后声落下,周看过来的目光越发地炙热。
那眼神中的打量,与轻蔑,与玉笙之前想的是差不多的。可就算是有准备,那些平日熟悉的人,对她恭敬的小太监,连着满是艳羡看向她的宫女们。
都是这看她的。
她不过是个瘦马出身,好像就该让她去死。
这切的切,与她而言都是格格不入的。
玉笙想,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出生。她也不想是个污点的身份,可是,这个世上又有多人投身在个好人家?
又有多人从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的?
大部的人不都是生于平凡?
若是有选择,她也是不想让自己是个瘦马的。
但是,既然她是,既然她从那淤泥之中走出来,那她码有站在这的权利吧。
“瘦马,不过是好听些。”元承徽番言论,说得玉笙不敢言语。她得意极,放高自己最大的声音,开始侃侃而谈。
“其实,也不过是个妓。”身后的玉箫被这声声,个个打量的目光,吓得颤抖的如秋天的落叶般,半瘫软在地上,膝盖都伸不直。
这些字眼,这些眼神,比刀子要刺人。
“说的好听些,也能叫清倌…”
话音未落下,玉笙的巴掌就落下来。她那下,用的是十足十的道,打的玉笙的巴掌都开始发麻。
跟别论元承徽的脸。
捂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脸颊,元承徽瞪大双眼,嘴唇颤抖好几下:“你……你敢打我?”
“本宫为何不敢?”
玉笙上前步,挡住元承徽挥过来的手。
“你不过是个瘦马……你敢打我?”元承徽快疯,“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下贱的玩意,你敢爬到我上来!”
她今日是要将之前受到的侮辱全部给她的。
却没料到反而是自己受玉笙巴掌。元承徽气的浑身哆嗦,拼命的想要反击。
“本宫就算是瘦马出生,也是殿下亲封的良媛,你以下犯上,本宫为何不敢?”事情已发生,玉笙知道于事无补。
只要她腰杆挺直日,她就不能容忍元承徽欺负到她的上来。
“良媛?”
始终站在侧的太子妃笑,她走出来,挡在玉笙面前:“殿下带你入宫,是特意瞒着身份的。你的出身连宫女都不如,若是被陛下与皇后娘娘知晓,砍都是轻的。”
陛下最看重的便是皇族的颜面,如何会允许个瘦马来辱皇室的名声?
“本宫早就去皇后娘娘那儿请懿旨。”太子妃朝着身后伸出手,丁香立即将懿旨奉上。
玉笙在看见懿旨那瞬间,到底是认。
太子妃这场仗,打的是志在必得。准备的过于充,她到底是满盘皆输。
“贬良媛玉氏为庶人,逐出宫去,永生永世不得入宫。”皇后娘娘的懿旨就在她面前,身后不知是谁脚踹她膝盖脚,玉笙几乎是砸在地上。
膝盖骨之处,传来声闷响。
玉笙跪在地上,疼的浑身发颤。惨白的脸上没血色,她伸出手,到底是将那懿旨接回去。
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是不能违抗的。
玉笙盘算这么时日,到底是认输。哪怕是她之前与殿下说出实情,有皇后干预,太子殿下只怕也是护不住她的。
眼帘垂下来,玉笙抓住圣旨的手,指尖都开始泛着白。
她后背绷的笔直,额落在地毯之上:“玉笙接旨。”
“玉庶人。”
元承徽轻笑着,拿桌面上的茶壶,对着玉笙的脸就浇下去。冰冷的茶水,连带着茶渍,从到尾浇透玉笙身。
那件嫩黄色的纱裙之处到底是显露出来,纱裙遇水便黏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整整壶茶水几乎是为她准备的。
从领,至于腰间,往下 ,纱裙黏在肌肤上,犹抱琵琶般的让她的身段透个形。这是太子妃给她准备的,这件裙子的妙处原来就在这。
其目的,只是为让她出丑。
又或者是贞洁烈妇的人,几乎就要活不下去。
“子……”
屋子都是女人,小太监们到底是没胆子去看。这的情景,让三七等人几乎是红眼。
三七推开困住她的奴才,脱下身上的衣裳就要披上去,可没刚走几步,就被人巴掌扇脸,活生生的将她的脸按在地上。
这个时候,是没人帮她的。
窗外的风透着些冷,太阳才至完全升高,这个点,太子殿下在朝中,未下朝的。整个广阳宫都是太子妃的人。
殿门关,屋内只苍蝇都出不去,更别说去找人来救她。
脸上,上的水顺着脖子路滑到领,黏在身上的衣服不动都瞧的出面的肚兜,玉笙只能是个环胸的姿势。
低下的时候,甚至想着,这个时候若是昏死过去就好。
“玉庶人,滚出去吧。”
那壶茶水到底是倒完,元承徽拍拍手,满是笑意:“我洗去你身上的肮脏,就这干干净的出去吧。”
那扇门被人打开,玉笙看过去。
周都是看好戏的身影,没有个人站出来,为她哪怕是说上句话。门外无数的人,无数双的眼睛,她若是出去,从此以后,身败名裂。
这比直接杀她,要恶毒。
这跟死,也没区别。她自嘲声,伸出脚。小宫女跌跌撞撞的忽然跑进来:“不好,娘娘……”
小宫女吓得脸色煞白,抬手哆嗦着往外指:“恒……”
她话音没说完,那隔着老远的广阳宫殿门发出道道剧烈的声响。如晴天打雷般,吓得所有人往门看去。
金色琉璃瓦下那扇朱红色的殿门被人踹开。
人身披赤金盔甲,手持.枪,坐在战马之上。马蹄跨过门槛飞跃而入。
恒亲王带着队人马,闯入广阳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