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整个人几乎是埋入这个陌生人怀中, 天太黑了,四周都是竹林,密密麻麻的林间, 将头顶的月光都挡住了。
面前这个怀抱带着一股狠厉,仔细一闻还有陌生的酒气。
四周瞧不出任何的动静, 玉笙震惊了有一会, 随即一点点回过神来。
她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搂在怀中。
几乎是立刻的, 她浑身开始颤抖。
如同寒风之中的落叶,玉笙的手脚控制不住的开始在打着颤。这若是被人发现了,只怕她性命都将保。
“放……”牙齿上下哆嗦着,玉笙深吸了好一口气才算是寻到声音, 她咽了咽干涩的口水, 双手去推面前的人。
“放开我。”
她手上的气小, 可无奈,面前这个人僵硬的像是一堵墙,区区她的一丝道,在是难以撼动他分毫。
恒亲王低头, 着怀中的人。
天太黑了,哪怕是他为习武耳聪目明, 的比旁人清楚一些, 在这黑夜之间也只能瞧出模糊的轮廓。
这件事对他而言, 就像是一场梦。
这个场景, 只在他梦中出现过, 以至于如今人就在怀中, 他依旧还觉得没有回过神来。
怪别的,一定是这月色太过于美好。
恒亲王仰起头,往天上了一眼。头顶朦胧的月色已经完全被遮盖住, 黑夜之中透不出任何的光点,就算是他只能瞧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定然是因为上天垂怜,这个人如今就在他的怀中。
在他的怀中,被他拥着,抱着,甚至于他们的气息都是相互胶着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放在玉笙腰间的手却是一寸寸的开始收得越来越紧。
玉笙吓得面色苍白,双腿都开始变得僵硬。
若不是这人离的太近,怕被这人杀人灭口,早在那只手扣住她腰肢的时候,她就忍住的叫了起来!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唇瓣上下哆嗦着,玉笙低下头,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咽了咽口水,喘出一口气来:“能……能不能放过我?”
这个人的气势太强,玉笙敢招惹。
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气势逼人,哪怕是不用开口,就算是站在他身侧,依旧是小心翼翼,带着害怕的。
月光遮挡住了,所有的一切都掩藏在这一片黑暗之中。
恒亲王垂眸看着怀中的玉笙,几乎是带着放肆的打量着的。他所有的一切,他的存在,他的心思,他的打量。
都犹如这透不过风的月色,从始至终都融入在黑暗之中。
就只有趁着现在,他才能光明正大的上一眼。
“放……放过我。”这人没说话,可就是眼神越发的炙热,玉笙双膝一软,几乎是要跪下求饶:“我……我是东宫的,是……是太子的后……”院。
余下的话还未说完,那一只掐在她腰间的手却猛然扣住她的下巴。
玉笙余下的话被咽回喉咙之中,无法开口。
那只手掌心很大,气更是不小,大概是喝醉酒的缘故,手指之间还残留着酒香。但……扣住她的下巴却没用多少。
甚至于指腹之间都透着一股子温柔。
“别说话。”恒亲王低下头,着黑暗中那双灵动的眼睛。他半点也想从这个人嘴里听见关乎东宫的任何字眼。
哪怕是事就是如此,他愿从她口中听出来。
沙哑的声音传出来,还带着酒气,玉笙的身子却是一僵。恒亲王感受到怀中这人的变化,轻笑了一声儿之后,随即又提醒:
“忘记我了吗?”
寒风之中,玉笙面上的表情一瞬间褪的灰白。所有的一切涌入脑海之中,那些她故意忘却的记忆。
这……这人,是梅林中的那个 。
掐住她腰杆的手放开。恒亲王着有些被吓坏的人,眼神之中透着心疼。他别过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弯下了腰。
“今日我给你点穴,但是……你要跑。”
他就是故意吓唬他,连声音都舍得太大。玉笙垂下头,感受到黑暗之中 ,那高大的身子又弯了下来。
他单膝跪在了她身前,随即又……又握住了她的脚腕。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还是指定的有恋脚癖,一次两次的握住她的脚。
玉笙挣扎了一下,正准备一用力踹过去。
那只掐住她脚腕的手却是轻柔的揉了揉:“疼吗?”他两根手指掐住她踩住树枝的那只脚,指腹上面打着圈圈儿。
玉笙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问。
他以为,她差点儿摔倒是因为受伤了。绣花鞋褪下来,眼看着即将就要脱下她的罗袜了。
玉笙赶紧回过神,急忙道:“……不疼。”
那握住她脚裸的手停顿住,陈珩下垂着的眼睛仰起,眼尾一片烧红:“疼就好。”话是这样说,但握住她脚腕的手却依旧还是没有放开。
他今日格外的大胆。
梅林那次分明连着都不敢仔细上一眼,可这次,大概是喝了酒,又带着月色,他着显得有些放肆了。
他指尖掐住她不放,却……也敢动作。
玉笙虽是放下心,但夜里风大,没一会就开始有些哆嗦。
恒亲王掐住她脚腕的手这才松开,仔细的替她穿好绣花鞋。
起身的时候雪下的越发的大。玉笙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时候,一只油纸伞撑在了她头顶。
竹林之间狂风吹来,雪花落在了油纸伞上。
从远方看过去,那修长高大的身子站的笔直的,手中的油纸伞却完全偏向了另外一边。修长指尖紧紧握住了伞端,他披着大氅却是站在了伞外。
玉笙仰起头,只瞧见一团模糊的影子。
浓烈的酒味在鼻尖环绕,这回的酒却不是上回那个梅子酒了。光是靠近都能闻道那酒的浓烈,但……玉笙这回却是不害怕了。
他撑着伞,将她笼罩在油纸伞之下,替她堪堪遮住了所有的风雪。
小元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玉笙眯着眼睛差点儿睡着。
“主子!”竹林深处渐渐地传来呼叫声,偶尔还能看见烛火微弱的光。是有人来救她了!玉笙兴奋的抬过头。
借着那一丝微弱的光,她瞧见了油纸伞下的一截下巴。
线条棱角分明,上下有弧度。只那一截下巴才一闪而过,油纸伞又往下压了压,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寻你的人来了。”
陈珩那紧闭着的眼眸又睁开,油纸伞上的雪花都有些厚,他却觉得这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他听着那脚步声越靠越近,直到快要走到两人面前了,手中的油纸伞又往前伸了伸。
玉笙伸出手却接,却没料想到握住了一只炙热的手。
掌心相握住之后,她着吓了一跳。被这一股炙热,烫的几乎是立马就要往回收,然而,还没等她逃开,另一只宽大的掌心却是又将她狠狠地给握住了。
“拿着。”
低沉的嗓音明显开始沙哑,他掌心之中像是带着一团火。烫的人手心都开始冒着汗,却是挣脱不开分毫。
油纸伞落入她的手中,她只感觉那人的手在她头上动了一下,紧接着人就消失了。
“主子。”
那人前脚走,小元子后脚就寻了过来,瞧见玉笙好端端的在那儿,小元子喜极而泣,几乎是要跪下来:“老天保佑,主子,可算是让奴才找到你了。”
“殿下那儿结束了,来了合欢殿都有一会儿了,奴才要是再寻不到您,殿下就要亲自过来,将这东宫上下弄的天翻地覆了。”
合欢殿
玉笙前脚刚出去,后脚软塌上眯着眼睛醒酒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去哪儿了?”玉笙心口还被吓得颤抖,面上却是不敢露出半分破绽来。强行忍住破绽挤出一丝笑,掩饰住那股心虚:“晚膳的时候喝了些酒,小心误入林子里,差点儿睡着了。”
她的确有些狼狈,脚上的绣花鞋都有些湿了。
太子今晚喝了少,眉目之间比以往带着一丝与众同的气息。喝醉酒的人,姿态与往常自然是不一样的。
只唯独殿下,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润禁.欲的气质,只眼尾稍稍有那么一点儿红。
“下次出去身边要带个奴才。”
他招了招手,示意玉笙过去。等一靠近,她才知道殿下这是喝了少。
浓郁的酒气比竹林间遇见的那人重了,刚一靠近,却是熏的眼睛疼:“殿下这是喝了少?”玉笙瞧见他眼中的血丝。
他这是喝醉了吧,硬生生扛着做什么?
“端一盆热水来,伺候殿下洗漱,洗完赶紧去睡去。”玉笙赶紧朝后面吩咐,可还未说完,一只手伸出来,却是阻止了她的话。
“先别忙活了,孤等会再睡。”
太子这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模样,玉笙拧着眉眼还要说,却见他勾住她的手,捏了两下。
声音有些哑:“除夕之夜,是要在一起守岁的。”
他抬起头,对上玉笙的眼睛:“孤陪着你等新年的第一天到来。”
辞旧岁,迎新春。
合欢殿的烛火一直燃着,直到窗外爆竹声响,烟火齐放。奴才们高高兴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屋子里,太子放下一直握住玉笙的手,从袖口中慎重其事的掏出一个红包来。
红纸包的厚厚的一沓就送在玉笙的面前,过了好长一会儿,玉笙才算是找到自己的声音:“给……给我的?”
她今日给出去少,但却没收到。
以往的时候在月楼中,嬷嬷们虽也给她,但……这种一起守岁,一直等到第天一早,玉笙还是头一次。
她双手接住红包,还有些愣神。
“压岁钱。”
太子伸出手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声音轻柔又和缓:“希望我的笙笙,新的一年,吉祥如意,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