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恍惚了一会儿, 再撩起的时候眼的神色已经变了。
漆黑如墨的眼神藏在眼眸底下让人瞧不出情绪,皇后放在茶盏上的手已经开始冰冷了。干笑了两声,她微微颤抖的手指收回了袖子里。
“臣妾说错话了。”
皇后侧过身, 摩挲着手的佛珠:“许久没见陛下过,臣妾一时心高兴。”面带着笑意, 那杯快冷了的茶默不作声的收了回。
“殿下今日找臣妾可有事?”
皇后边说边在陛下身侧坐了下, 她眉眼泛着一股温和, 但垂下的眼神没多温度。陛下许久不到她这儿,一必因为有事。
果,帝王顿了一会儿,随即淡淡开口:“安洛家最后一丝血脉了。”
帝王的声音低沉着, 叫人听不出里面的情绪。皇后捧着茶盏的手僵住, 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你再不喜欢, 手上也该慈悲一。”
皇后的那张脸,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僵了下。抬起头的时候神色淡淡的:“陛下再说什,臣妾倒不懂了。”
想了想什,皇后娘娘仰起头眼一丝疑惑。
“陛下说前段时日臣妾让她在宫门口等的事?”之前因着这个两人闹了好大一通, 后皇后主动求和,才算和好。
“上次陛下不说清楚了?”
皇后的声音温声细语, 带着几分柔和:“怎今日又提起了?”陆家的女子一向温柔, 说话轻声细语的时候让人舍不得说重一。
帝王抬起头瞧了她一眼, 不为所动:“恒亲王府这段时日有不太平, 孤不过提醒提醒你罢了。”
皇后没忍住, 面上带着僵硬, 直到亲眼看着陛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最后一丝笑才算收了回。
“人怎样了?”
话音刚落,本站在远处的秦嬷嬷几乎瞬赶了过, 她年岁大,声音有沙哑,但走上的时候脚步十分的轻盈。
“前方传消息,说人已经在他们手了。”
“做得好……”皇后垂下眉眼,溢出一丝愉悦的笑:“陛下还惦记着那位呢,人都死了多年了,怕骨头都化了。”
“洛太妃都死了,娘娘日后不必再担忧。”秦嬷嬷走到她身侧,给她捏了捏肩膀:“娘娘应该这一切都给忘了才。”
皇后抬手掀开手的茶盏,低头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本宫本都忘了,可无奈有人又要本宫记起。”
“陛下多为洛家人求情一分,本宫心的恨意便越多一分。”皇后抬起头,笑着:“他今日求情一次,本宫便也要赏她什,不能简简单单让她光花了脸。”
“娘娘想如何?”秦默默站在身后听着倒半点不惊讶,娘娘对洛家的恨意无人比她更加的清楚。
“当年的洛太妃也个天仙玉女似的人物,这一辈模样虽差了,但要沾了个洛字滋味便就不一样了。”
捏着肩膀的手顿住,素嬷嬷抬起头。
“让人好好玩,别让人一下子就玩死了。”一口茶轻轻抿了抿,皇后抬起头摩挲着手的佛珠,素衣素颜,从外面看上一片我佛慈悲,但说出口的话让人从心底里打颤。
“当年,洛家那位争不过本宫。”皇后想到什,眉眼扬起,眼的笑意越放越大,可冰冷的寒意让人越发的颤抖。
“如今这洛家的最后一丝血脉,本宫也要她污了。”吐出一口浊气儿,皇后心越发的畅快:“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洛家的女人能站在本宫的头上。”
*****
“哗啦”一声,洛安被活生生的冻醒的,大冷的天外面还下着雨,一桶冷水从她头顶往下浇,她还未反应过,浑身上下瞬就都湿透了。
眼帘颤抖着睁开,洛安冻得牙齿剧烈的打着颤。
她面前依旧那陌生的身影,眼前一片漆黑她才发现这一起都不梦。浑身上下的冷意袭,紧接着而的一大片无边的绝望。
这种感觉相对起身体的冷,心更加的冷。
“你……你们究竟谁?”牙齿上下剧烈的哆嗦着,过了好久她才扯的出一句话,稍微一动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都被控住了,动弹不得。
“洛安?”
陌生又沙哑的一男声响起。洛安发现自己在一处类似于柴房的地方,还未等她看清楚,一泛着寒光的匕首就对准了她的脖子。
“不洛安?”
那干枯的血迹还泛着血腥味,破裂了的伤口又被挑开。
寒意痛楚一同袭,洛安对着放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活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我……我陛下亲封的乡君,你……你们要升官,还要发财?”
面对着死亡的恐惧很难不让人腿软,洛安吓得如同寒风的落叶,整个人显得有癫狂:“放了……放了我,你要什我都能满足你。”
“好大的口气。”
陌生的男声听不出情绪,洛安犹如抓住了希望:“你的,恒亲王。”洛安抓住刺客的袖子,一个劲儿的哀求:“恒亲王陛下最宠爱的皇子,你要放了我,他一定会什都满足你的。”
这刺客提前训练过的,对于这根本不为所动,匕首没再对准她的脖子,反倒挑起了她的下巴。
那眼神落在她的脸上,赤.裸裸的带着打量。
“传闻恒亲王殿下喜欢你,脸的不好,双腿都没了,也不喜欢你什。”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屑,洛安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
还未等她回过神,那匕首一路往下,寒风带着冬雪涌入进,她颤抖着低下头,看见地上自己碎了一地的斗篷。
她身上穿的那件蜀锦做的裙子。蜀锦难得,更难得的她身上这件掺和着金丝做的,据说十个绣娘日夜不眠的绣,这才得了一匹。
这样的好东西都流入不了皇宫,因为太难得。怕娘娘们争着抢着要,最好的东西反倒宫外多一。
底下的人敬重恒亲王,好东西自紧着他。
她金尊玉贵习惯了,掺了金丝的蜀锦这样难得的好东西她都没放在眼过,随意的便穿出了门。
如今,这东西都碎成了破布。
浑身上下颤抖着,洛安心止不住的打颤。面前的嬉笑嘲弄的目光,仿若能透过那破布,直接看透她的里面。
“这张脸生的倒差强人意,可这身段不错。”
匕首往下,挑起她脖子上的细绳,随着面前的轻笑稍微一动便割断了,寒风之衣裳下面如同雪一样的白。
洛安被推到在肮脏的地上,刺客用匕首架着她的脖子她半点不敢动。
“都。”
冰冷的一声响,紧接着而的她以后所剩无几的时光里最可怕的绝望。
破庙的门口打开,朝她走过的个穿着破烂的人,浑身泛着腥臭。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陆陆续续的朝着她扑过。
她动弹不得,身下满血迹,牙齿咬破了舌头,血迹随着身下的斗篷蔓延到了雪地之。她在寒风之颤抖着,咬碎了牙齿都在哆嗦。
“珩哥哥!!!”
崩溃的喊声里带着的都恨意,她瞪大了眼看着晃荡的破屋:“我一定会让他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雪还在下着,周遭红成了一片。
西街门口
一辆马车飞跑而过,直到跑到闹市,从车厢扔出一个人。
那人如同破旧的抹布倒在雪地之,双眼之一片干枯。
众人好奇的围过,见那破碎的衣服遮不住满身的痕迹,浑身还在打着细微的颤。
珩哥哥,洛安被人围在央,看着四周无数的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她一定,一定要杀了今日所有的人!
指指点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带着火热,她打着颤,她要记住这里所有的人,她要挖了这人的眼睛。
直到许久许久,天地都要黑了,才有人上前。
庄牧带着一堆人马赶过,瞧见她一眼,略有于心不忍的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刺……刺客找到了吗?”干枯的声音里满沙哑,她拼命地瞪大眼睛看着庄牧。
“找到了!”庄牧点了点头,殿下亲自带人的,五个刺客全活口,如今正抓着人前往乾清宫的方向。
珩哥哥了,给她报仇了,昏睡的前一刻她在想。
她一定要那伤害她的人,死无全尸。
***
冬日里天黑的早,还未到晚上雪便下的越发大了。
恒亲王了乾清宫,陛下身侧的小太监火急火燎的寻太子的时候,殿下正在合欢殿……嗯……哄玉主子吃虾。
上次说好的开荤,殿下记得格外的清楚,晚膳还未开始人就了。准备的也极为的充分。
“清蒸,白灼,红绘,虾肉水晶包,虾肉鲜饺,虾肉丸子……”御膳房的小太监站在一侧,笑的差点儿成了一朵花儿:“主子您要吃什,奴才给布菜。”
小太监站在这儿都有好一会儿了,玉主子的嘴闭的跟个蚌壳似的,死活不张口。
“不吃行不行?”玉笙泪眼汪汪的,想后悔。不她矫情,好吧,就有矫情,之前殿下对她不好的时候,当时一碗羊肉汤她也眨眼就喝了的。
如今,殿下一疼她一点,人就变得矫情起。
“我不吃了。”她撇了一眼那桌面,吓得脸色泛白:“一闻就想吐……”
“虾壳还未剥你就闻到了?”多年未食荤,开始的确难以接受,太子意问过了太医可先从鱼虾入口,再循序渐进。
看着她那包子大的脸泪眼汪汪的,太子强忍着那股心疼,招手随意点了个让人送过。
那小太监执着银箸刚夹起一水晶虾肉包,刚送到她面前,玉笙便捂着唇摇头。
太子这个嘴硬心冷的,半点不为所动,抬手面无表情的让人继续喂:“上次你答应孤的,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
玉笙躲开那股淡淡的腥味,头摇晃的像拨浪鼓:“我不君子。”
“孤管你君子还小人。”太子被她弄的头疼,抬手让那布菜的小太监先下。
“吃什,孤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好了再说。”玉笙看着殿下那态度,她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哪怕殿下这故意扮黑脸吓她,可毕竟她又怂又怕,眼神转了一圈,哆嗦着指了个白灼虾。
太子点头,没说话。
但那修的身子站起,先净了净手,随后在一屋子奴才瞪大的眼神,拿起那碟白灼虾亲自给她剥着壳。
刚刚那退到角落的小太监吓得腿都在颤了,殿下这金尊玉贵的哪里见过他给人剥虾壳?
王全没忍住,眼前也有发昏。
太子那双手生的极为好看,剥虾壳的模样更赏心悦目,他剥完连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指拿着就送了过。玉笙看着面前的手指,想了想轻轻那虾肉含住了。
意料之外的能够接受,虾肉软软的,没什味,吃到最后还有一丝丝的甜。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倒不用哄了。
太子剥一个她吃一个,红唇咬着雪白的虾肉模样极为的乖巧。
他两指夹着虾肉,她乖巧极了,红唇轻轻的叼住又飞快的收了回。
一开始还好好的,喂着喂着便就变了味。那红唇软软糯糯的,偶尔扫过的舌尖更柔软,手指刚送过,她便立即凑过,乖的不行……
眼看着一颗刚吃完,她过要了,下垂着的手指没忍住,逗弄了一下她的唇
太子闭了闭眼睛,喘出一口气儿:“别这样。”玉笙没听清,仰起头。
对上的一双略微暗沉的眼睛。
“虾没了。”那修的手指又送了上。
手指压着她的唇,他暗哑的声音:“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