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流言蜚语不少, 才一日就传得不能入耳。
饶是合欢殿的奴才们知道自己主子受宠,可不免也被这些言语吓得有些心慌。玉笙便让人早早儿地将合欢殿的门给关了,不准奴才们私去打听, 眼不见为净。
她盘算得是不错,却是漏了太子殿下会过来。
晚间的时候透着一丝风, 太子从宫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了轿撵他便快步往前走, 王全跟在他身后小跑都追不上他。
“殿下……”
王全在背后喘粗气, 殿下向来斯文克制,极少有这番喜形于色的时候。可今日他这才算是见到了殿下的另一面,这太子殿下上心起来,与普通的男子也别无一二。
跟伺候的久了, 或多或少还是瞧的出来, 殿下今日一整日都是高兴的。今日下了早朝, 去了御膳房一趟,出来的时候面色都是温的。
王全边想着,边追了上去,眼神却又是不可控制地落在殿腰间坠的香囊上。
殿下这今日高兴了一阵日是为这个小香囊?王全的脑门大大的问号, 却是也知道这话不该问,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心中却是在打小算盘。
也不知这玉主子是不是在这香囊里了什符, 时效是多少。这若是一个香囊能个管半个月, 玉主子勤快些一个月做一个, 不……哪怕是两个月做一个。
殿下这样高兴,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后也好伺候。
王全在这白日做梦, 笑的牙不见眼。跟太子殿下脚步飞快地往合欢殿走去。刚走到那抄手游廊, 远远儿地就瞧见廊檐挂的灯笼。
漆黑的夜里,门口泛昏黄的光,连天边的月色都没这个透亮, 影影绰绰照在廊檐,如同寒风中给未归的丈夫留的一盏灯。
太子殿下的脚步都变得快了些,王全额头跑得都是汗,咧开嘴跑跟了上去,连殿下那骤然停的身影都没察觉,跟往前冲。
直到看见那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着,这才吓的顿在了原地。
这……王全往天边瞧了一眼,这个点还早啊,天也没黑的。玉……玉主子怎么就这个点就命人关了门,连殿下都挡在了门口呢?
王全瞧见这紧闭着的门,刚裂开的嘴被寒风刮得合不拢。
一脸的喜色也几乎被迎面泼来的冷水浇了个干净。他哆哆嗦嗦的不敢抬起头,连他都这番失望,他压根儿不敢去看殿下的脸色。
“殿……殿?”
这好端端的的关了门,王全僵硬的扭了脖子:“要……要不我们回吧。”或者先去书房,待会儿从后门拐弯儿过来?
“敲!”
一个字落下,王全心中突突的打鼓,这千万双眼睛看殿下呢,平日里殿下大多是从后门去玉主子那儿去的多,如今这一回了东宫就来了这合欢殿,在这样下去可是要闹的人尽皆知了。
“让你敲!”
厉声再一次落下,王全心中打鼓再也不敢犹豫,哐哐对着门接连敲了好几。
“谁啊?”里面的小太监缩着脖子上前,王全心中一边骂这奴才不懂事,一边硬头皮道:“大胆!还不快些开门迎接太子殿下!”
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
紧接朱红色的大门立马被人从里面打开,小太监跪在门槛旁,消瘦的身子紧紧缩成了一团:“奴……奴才叩见殿……殿。”
太子殿下携带一股寒风闯进来的时候,玉笙正在缩在软塌上喝汤。
她下午喝了一碗羊乳,肚子里还没消化,喝了小半碗便实在是喝不了。可无奈素嬷嬷在旁边看,说是冬日里喝汤对人好。
玉笙咬着牙,一口气又喝了一勺:“嬷嬷……”
太子依靠在门框旁,听见她正在哀求:“嬷嬷,我是真的喝不了。”清凌凌的目光往她身上瞥了一眼,瞧见她用了一半的饭菜,玄色的长靴才往屋子里跨去。
素嬷嬷瞧见来人,吓得立马跪在地上。
玉笙捧着碗转身,瞧见他一脸寒风的走进来。殿下如何来了?愣了一小会儿,玉笙面上立马仰起笑,放下手中的汤碗掀开身上的银貂毛的绒毯迎了上去。
她素来畏冷,这东西是太子特意给她寻的,往日里她缩在软塌上,银貂毛的绒毯盖在身上只露出一张脸来。
瞧见他,欢喜极了,立马下来迎接。
“殿下如何来了?”
她下来得急,只穿罗袜,小跑刚跑到他面前,腰肢立马就被搂住了。太子单手拖她的臀往前,另一只手往外挥了挥示意奴才们下去。
王全赶紧进来指挥着人跟去,将桌面上的饭菜给收拾了。
玉笙瞧见门关上了,一刻就被放在了软塌上,身下挨着那银貂毛的绒毯。太子放下她,立即就往炭盆那儿走去。
炭盆烧的屋内暖融融的,太子站在炭盆面前,烤了烤手,也顺带褪去了衣摆上夹带的寒霜。
“殿下?”玉笙最是会察言观色,瞧出他像是不高兴。
“门为何关了?”
他一回宫就立即朝这儿过来,兜头一盆冷水浇得他浑身湿透。太子一开口,玉笙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也不算什大事。
“昨日殿半夜就走,外面有些流言。我怕奴才们乱想,便让人早早将门给关了。”她没想到今日殿会过来。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太子的眉心立马皱了起来。站在炭盆面前的人也转过头,清凌凌的目光就打在玉笙的身上。
“我……”玉笙是真懵了,这也不是大事啊。
半跪起来刚要解释,太子却是大步走了过来,月白色的华服被烤的有些暖意,他解下腰间的香囊放在她手边的桌案上。
玉笙看了他一眼,又看桌面上放着的香囊。
来回转了一圈,试探着问道:“殿下不喜欢?”昨日晚上的时候殿下瞧着还是欢喜的紧,今日也特意挂在了腰间。
玉笙琢磨,想拿起那香囊瞧瞧,手才刚碰上去,就被人轻拍了一手掌给拦了来。
“谁教的你规矩?”
太子眉心狠狠地拧着,一直都没松开。对上玉笙那上无辜的脸,他冷着脸继续道:“送出去的东西,岂非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玉笙低下头,十分克制着才没笑出声。
她算是知道了,殿下这是见她关着门没等他,心中不痛快,故意没事找事来了。不是真的气便好,玉笙心中松了口气,撩起眼睛瞧着他,故意道:
“这不是给殿下的奖励吗?我可没本事收回。”
话音刚落下,瞧见殿下那骤然黑来的脸,玉笙贫了嘴,可心中又怂,眼神闪了闪一点一点往后退。
后背刚碰到软塌,穿着罗袜的脚腕立马就被人拽住了,稍微往前一拉,玉笙连的身下那银貂毛的绒毯都被拽到他面前。
她吓了一跳,立马就抱着他的胳膊求饶:“先……先从小就教我们,要……要投桃报李,我……我给你送了香囊,你可不准再欺负我了。”
屋内点着炭盆也不冷,太子捉了她的脚,将罗袜给褪了。掌心的脚小小的,像月牙。掌心握住来回把玩儿了一会,他这才眼神瞥向她:“昨日孤还不够卖力,这香囊拿的受之有愧。”
玉笙眨了眨眼,直到感受到那温热的指腹在她身上时,她双手捂脸这才强行忍住没有叫出声儿“不……不是……”
“嗯?”他狭长的眉眼垂来,瞧见她通红的一张脸,水光潋滟的眼中含着薄雾,含羞带怯。
他轻笑一声:“看样子昨日是没吃饱。”
玉笙揪紧了身下银貂毛的绒毯,双手朝后撑才不至于软下去,她不敢去看堆在腰间的裙摆:“吃……吃饱了。”牙齿狠狠地咬着,她不敢太大声。
太子却偏生像是没听见,垂眉眼十分认真:“晚膳用的什?”
他太过熟悉她。玉笙咬着唇,强迫自己清醒:“吃了四喜丸子,八宝饭,藤呜……藤萝饼。”
轻笑一声,他收了手,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眼神垂瞥向她:“吃的是不少。”
“可惜了。”羊脂白玉的玉带松了松,他道:“孤回来还未用膳。”他将软塌上的人抱过来,按在了自己的双膝上。
“孤先吃块糕点开开胃。”
晚来风急,王全进来的时候先打开窗户通了通风,那略微有些暧昧的气味一点一点淡了。
殿下出去一整日还未用膳,命令小厨房去做了碗面来。用鸡汤打底,掺了白肚,猪骨熬成的汤,呈上来的时候漂了点素菜,卧着几颗虾仁。
太子饿狠了,糕点吃了一个时辰也不顶饿,一碗面吃了个精光。
王全还要再盛,他却是抬手阻止了。他向来只吃七分饱,何况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床榻上玉笙缩在被褥里正在睡着,
她被欺负的可怜,睡着了还时不时地颤了颤。
太子放下帷帐,披上斗篷往外走去,晚上还有折子要看,他并不能留宿。只出去的时候特意吩咐了:“让小厨房熬碗参汤来,给人补补。”
素嬷嬷等人送殿下出去,去书房的路上王全一路忐忑的,殿下这脸色瞧着让人难以捉摸。他正紧头皮,却见太子停脚步问:
“送女子的话,什东西比较好?”
王全垂脑袋,压心中的震惊,还是玉主子有本事:“这簪子,镯子,首饰之类的都……”还说完,太子眉心便是一皱。
他摸索腰腹间坠的香囊:“自个儿亲手做的跟花银子买的如何能够相比?”
这香囊里面果有符,王全擦拭着额头的汗,赶紧跟了上去。
玉笙翌日早上起来,才刚醒便是收到了王全送来的糕点:“西郊铺子薛记家的,大清早起来头一波。”
糕点装在食盒里,一路快马用被褥捂,到了合欢殿还冒热气:“殿下一大早就派人去买的,说是玉主子喜欢。”
玉笙让人给了赏。
“昨日晚上可是发生了什事?”素嬷嬷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没啊,昨个儿殿过来了,宫中无事发。”
玉笙打开糕点尝了尝,却是有些心神不宁。正是年关,马上就要过年,她只盼着这个时候不要再出什岔子的好。
***
晨曦的光照在黛瓦上,凝了一晚上的白霜渐渐融化成了雾。
西郊京外的茶楼中,暗卫飞身进来,跪在地上:“主子,太子殿下派人的人已经甩开了。”陈珩身侧的暗卫是在西北的时候就一手培养起来。
太子只派了两人过来,自然比不得他手的人。
“不要让太子的人察觉了。”暗卫点头又道:“福祥胡同那儿传来消息,昨日回去之后贺大人便病倒在床,人至今昏迷不醒。”
贺文轩那身子本就瘦弱,平日里好生养着都是病恹恹的,更何况下那么大的雨他还在皇城脚等了一晚,不死只怕也要脱成皮。
“好生看,不准让人进去给他医治。”就贺文轩那身子,病入膏肓,若是没有太医只怕也是等死。
暗卫点头,飞出窗口眨眼就没了踪影。
陈珩坐在窗棂前的书案旁,眼神却是看面。茶楼的糕点铺子中,两个东宫的小太监在那买糕点,他一路派人是随着这两个奴才到这茶楼里的。
东宫的奴才刚走,后脚庄牧便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面上:“买的便是这个。”
黑檀木的桌面上,包薛记贴纸的糕点整整齐齐地摆在上面。庄牧买了十来种,他站在暗处看,那两个奴才买的什他便跟买的什。
陈珩放下手中的毛笔,笔尖按在纸上糊成了一团。庄牧看了一眼,立即低头。
屋内寂静的有些异常,毛笔轻声搁在了桌面上,陈珩单手伸出去,打开其中的一包。四四方方的白玉糕,热腾腾的还泛清香。
男子素来少有爱吃这个的,太子更是不喜欢嗜甜。一大早起来就派人去买,自然是哪个正受宠爱的妃子闹着要吃。
东宫的消息一般人难以打听,但一年前太子从外面带回两个女子还是人尽皆知的。一个从入东宫就是奉仪,到现在听闻还是奉仪。
另外一个,据说前段时间封了良媛,很是受宠。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白玉糕一点一点又给合上了。
站在窗口,面薛家的铺子里还能瞧见排了一条长龙的队伍,人声鼎沸,其中不乏官宦家的奴仆。
“将那做糕点的厨子送到东宫去。”庄牧在一侧惊了脸:“这……”这,东宫的事他们怎么好插手?
“殿下,这没个缘由。”不说旁的,必然会惹了殿下起疑。
“元承徽有孕,东宫多年才有子嗣。”陈珩合上眼帘,收回了目光:“孕中辛苦,我这个做臣弟的送个厨子过去也不算大事。”
这也是个由头,庄牧叹了口气,吩咐去让人去办了。
没一会儿,一辆紫檀木的马车停在了茶楼门口。马车刚一停,立马就出现一批侍卫将茶楼上给围了起来,楼里楼外没了半点的声响。
厢房门打开,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门关上,那人高大笔直的身影立马跪:“属叩沈琼见恒亲王。”
陈珩掀开茶盏喝了一口,抬头的时候眼神轻轻瞥了过去。
太子当年之所以娶陆家嫡女,一来是因为陆家深受陛信任,二来是因为沈家。太子妃的母亲清平郡主出自沈家,当年陆沈两家联手,这才让皇后坐稳了宝座,甚至太子妃之位也是陆家的。
茶盏搁来,沈琼跪在地上心中沉了沉。这位恒亲王手握京都郊外十万兵权,再加上一来入京就从他手中夺走了巡防营统领的位置。
可以说,这偌大一个紫禁城,除了禁军之外宫中的防务里里外外都是这位恒亲王的人。他若是有二心,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功。
足以说明,陛对这恒亲王该是有多信任。
跪了许久,面前的人都没动静,沈琼一收到消息立即就赶了过来,此时面对这喜怒不定的恒亲王难免也有些紧张。
他抬手擦拭了一额头的汗,刚动一前方的人就发了话:“起来吧。”
陈珩起身,将手中的茶盏送过去,沈琼双手接过却是不敢喝:“殿下今日找属来,可是有何要事?”他与这位恒亲王可谓是非亲非故。
茶盏转动了两圈,陈珩垂的眼神闪了闪:“沈家对我刚回京都就拿走巡防营一事颇有不满……”
“属不敢……”沈琼吓得面色惨白,立即跪。
这是恒亲王出征七年,无数场军功换来的,他就算是不满,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开口啊。
陈珩放下手中的茶盏,按在扶手上起身,狭长的眼神垂在地上,句话惊的沈琼手中的茶盏都掉了:“不管你敢与不敢,本王如今倒是可以还你。”
出了茶楼的门,天色已经黑了。
沈琼站在茶楼门口,目送恒亲王翻身上了马,长鞭一甩,驾马离开。
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身侧的侍卫连忙上前扶住他。深吸了一口气,沈琼摆手让人退:“去……去陆府。”
天下掉来这等好事,非但叫人不敢相信,只让人遍体寒。他是太子的人,恒亲王这一让,可就是将实权拱手相让给了太子。
况且,这白来的东西,若是没个原由,谁也不敢拿。
寒冬的天,驾马迎来一阵冷风,到了闹市陈珩的马匹便缓了来。
庄牧一直在身侧跟,知晓殿下如今心中存一股火,消不掉,褪不净。若这是西北,上阵杀敌,跑马逐鹰,总归是能将心口这股火给灭了。
可如今,这紫禁城无形的规矩给约束,悖论的良知束缚,哪怕是知晓人在东宫,却连是谁都不敢去查。
快马一路跑回恒亲王府,庄牧下了马立即就瞧见那站在恒亲王府门口的人。
侍卫们上前牵过两人的缰绳,寒冬的天恒亲王玄色的斗篷上领口的毛领仿若都被冻硬了,透着一股冰冷的寒霜。
他对站在恒亲王府门口的人视若无睹。
跨着大步朝前走去,暗处的玉箫打了个激灵,咬着牙却还是冲上来跪在了地上:“求……求殿下救我们一命。”贺文轩昨日清早才归,一回来浑身都湿透了,身子冻得几乎僵硬。
他自小就体弱,冬日里更是受不得寒,她不知道他一夜未归为何就变成这样,但看那样子也知道在雨夜里站了整整一晚。
冬日的晚上那样地冷,还瓢泼大雨。普通人都难以忍受,何况是他这个体弱多病之人。
人一回来就几乎没了半条命,如今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若是在这样下去,人只怕是要活生的病死。玉箫一想这里,就吓得遍体寒,连对恒亲王的惧怕都没了,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求……求王爷救他一命。”
玄色的长靴继续往前走着,玉箫见人往前走,半点都不回头,吓得几乎是立马扑在地上抓住那长靴:“殿下,殿下求您救他一命啊,殿下。”
玉箫是真的怕了,再大的惧意面对死亡也是那番的渺小,若是贺文轩没了,她只怕也是不想活了。
粗粝的马鞭将她给抵开,恒亲王抬脚甩开她的脚往前方走去:“你们当初阳奉阴违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日。”
贺文轩明面上帮他,实际上带玉箫去东宫传信。
抓住鞭子的手握紧,若不是强行忍,他这鞭子早就挥了去。陈珩面上透着寒,身后,玉箫看人快进去了赶紧喊道:
“我……我与她自小一同长大,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眼看那朝前的脚步停了来,玉箫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嗓音继续道:
“你,你若是想见她,又或者是要带什话。”这话已说出来,玉箫满脸的苦涩,这事若是被贺文轩知道,只怕是要将她撵了出去。
可人活着还能见,若是人死了……她就再也没有盼头了。
那玄色的背影停了来,陈珩扭过头,漫不经心的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没了你我还寻不到人?”
玉箫被那张脸上的冷意吓得背脊骨都在泛寒,哆嗦着的双手狠狠地掐紧:“是……你是寻的到。”他是堂堂恒亲王,都知道人在东宫了怎么会寻不到呢?
“但你不敢。”喉咙里紧张的仿若能溢出血来,玉箫喉咙里都是颤音:“你不敢轻易动手,更是怕人不肯跟你走。”毕竟是在东宫,牵一发而动全身,无数双眼睛盯着,要保证万无一失。
这番不管不顾的闯进去?是在东宫相认?还是二话不说将人掳走?这究竟是救人,还是害人?
“我……我认得她。”玉箫深深吸了几口气,接下来的话音徐徐诱之:“只要你带我入东宫,让我扮做宫女,我就能与她说上话。”
“到……到时候,你远远的可以瞧见人……日后……”
‘刷’的一道声响,马鞭甩在天上的戾响。玉箫哆嗦着的声音瞬间停住,仿若被人掐住了喉咙,梗脖子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面前的人没看踪影,那马鞭从天上落下,一只麻雀被绞住了喉咙,随着马鞭掉在了她的脚。
玉箫僵硬站在原地,从头至尾都在泛寒。
可晚上,福祥胡同来了个太医,翌日一早,一辆马车停在了青石板的巷子门口。
玉箫看床榻上还昏迷不醒的人,咬了咬唇,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裙子上了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