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延龄和孔有德,也各自召集部将,开始研究接下来如何迎战。
而双方的作战目标,却截然不同,常延龄已经没有消灭眼前敌军的打算了,至少不再打算以他神机营一部之兵力,消灭眼前的这些倭寇。
他是聪明人,知道这事不可能的,硬实力摆在这,这方面的差距没办法弥补,哪怕靠阴谋估计都不行。
他现在想要的,就是把倭寇堵在这,然后联和其他各部守军,协同作战,看看能否将这股倭寇消灭掉。再不济,也要守住城墙,至少不能让这些敌人突破城墙。
而孔有德考虑的,则是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或者赶走眼前这支明军,以及搞清楚他们的来历。
天策军如果全军冲锋,一个冲击下来就能解决他们,但问题是,那三十门大炮,至少能给他们造成五六百人的伤亡,这可不是孔有德愿意看到的。
尽管楚中天部已经伤亡了八十多人,但那是在情报不准确,不知道敌人装备了燧发枪的情况下才出现的结果,最终首战告捷,消灭了三倍有余的敌军,而且是同等火力的敌军,还是不亏的。
张东和说道“大人,敌人的火炮数量不少,至少有三十门!而且都是没见过的样式,可能是某种新式的火炮,恐怕不好对付!”
梁丘提议道“既然敌人有火炮,咱们也上火炮就是,直接让水师战船靠近上元门区域,从水面上炮击,解决掉敌人的火炮不就好了!”
孔有德点了点头“也好,去通知徐文仪,让他率军前来增援!消灭掉敌人的火炮,剩下的就轻松了!”
传令兵接到命令后就去通知水师了,不过孔有德也有些纳闷,之前徐文仪带着水师向西去了,说是那边有情况,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两刻钟之后,传令兵回来禀报道“大人,徐统领说暂时没办法增派更多的战船支援我们!能用的,也就是这两艘沙船!”
“恩?他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孔有德有些担心的问道。
“徐统领说,江东门和秦淮河入口一带,出现了大量的明军战船,至少有五十艘,而且数量还在增加当中,目前水师正在密切监视着,搞清楚敌人的意图!没办法离开,否则敌人水师趁机进攻,恐对我军不利!”
江东门位于南京城的西南边,也秦淮河的入口距离不远,有几个还算不错的港口,是南京水师的驻地。、
距离孔有德他们所在的位置,差不多有三十里,看样子是明军水师和陆军一起出动,准备协同作战,现在指望水师增援,恐怕是不行了。
现在他们算是孤军深入,水师就是他们的退路,水面的战斗要更加慎重。
陆地上打不过还能跑,水师如果因为增援地面上的战斗出现问题,他们连退路都没有了。
“也好,传令给徐文仪,让他一心一意对付敌人水师,其他的不用他操心!”
说完之后,孔有德又对扭头说道“毛承福,该你表现的时候了!有没有信心把敌人的炮兵都给我消灭掉?”
“大人,你就放心好了!我们骑兵一营转型为枪骑兵部队已经三个多月了,对于战术已经成熟了,这些明军虽然装备的也有燧发枪,但在我们面前还远远不够看!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枪骑兵的厉害!”
毛承福信誓旦旦的说道,他早就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了。
对于枪骑兵,孔有德还是很放心的,出成果福山之战,到剿灭响马,招远之战,直到后来消灭进犯的海盗倭军联盟,他们的表现都相当的出色,往往能以极少的代价,取得不错的战果。
现在敌人最大的依仗就是那三十门火炮,只要解决那些火炮,剩下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毛承福派出去的,都是手持天策枪的战士,最远射程甚至能达到一百丈,当然有效射程也有六七十丈,高过火炮散弹的射程,明军只能通过实心炮弹来攻击他们,不过那命中率并不怎么样。
很快,精心挑选的一百骑兵,从阵列后方开出来,集结在队伍的前面,毛承福交代了一些此次作战任务,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骑兵们就出发了。
“快看,倭寇居然出动了骑兵!”
“这些倭寇打算干什么?难不成准备用骑兵冲击我们的阵列?”
“就一百多骑兵,也敢冲击咱们的主阵?这些倭寇怕不是疯了吧?”
看到天策军大约一百骑兵从阵列中出来,常延龄周围的一圈明军将领无不惊讶,出动骑兵对付炮兵可以理解,但他们可是有足足三十门火炮,敌人却只出动一百骑兵,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吧?
听着下属们议论纷纷,常延龄也是眉头一皱,不过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观察起来,他明显的感觉到,这股倭寇有些不寻常,出现的这一支骑兵也很是诡异。
甚至他还猜测,眼前的这些倭寇,很可能是假的倭寇,是其他势力假扮的。
事实上,从得知倭寇来袭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很蹊跷,而这一次的交战,加深了他的判断。
以往有倭寇袭扰,大多是为了劫掠财务,说白了就很占山为王的马贼,盗匪一般,只不过他们都是由倭人组成,从海上而来罢了,目的还是为了钱财。
就算攻击大城市,也都是台州,宁波,松江这种靠近沿海的地区,一来距离较短,万一不顺利撤退也很方便,不至于落得全军覆没,二来他们对这些地方了解较多,情报更为详实,成功率更高。
而南京城,相信大部分的倭寇都不怎么了解,而且孤军深入这么远,肯定不是突然起意,而且已经多少年没有倭寇来了,现在一来就直奔南京,相当的可疑。
至于嘉靖三十二年那一次倭寇来袭,表面看起来是一起普通的倭寇袭击,也就是倭寇十分勇猛,一路误打误撞,最后打到南京城罢了。
但他常延龄身为怀远侯,知道的内情自然多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