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个战乱中的非洲国家工作之前,中国工程人员在启程前多多少少都受过点急救医疗的培训,尽管是满心的不情不愿,但在唐国铭的要求下,十一名中国工程人员还是立即展开了敌方伤员的救助工作,其中也包括了那些没有死亡的兵蚁成员。
为防万一,不分敌我所属的车辆还能开的车辆一共找出七辆,把伤员紧急安置在上面,唐国铭再从人质中分配了几个驾驶技术还算过关的司机,命令赶紧准备上路。
同样参与救助伤员完毕的克莱德曼背过了双手,任唐国铭在背后将自己重新铐上:“厨子先生,您任何话也没有问我,是因为没有时间审问情报,还是认为我不会告诉您任何真话?”
唐国铭:“有区别吗?”
克莱德曼:“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您所掌握那些证据根本没用。”
唐国铭:“那你们还来抢人?或者抢不过就杀人灭口?”
定定地看着唐国铭的眼睛,克莱德曼缓缓说道:“我是来抢人的,但绝不会杀人灭口。否则,如果我不在乎人质的性命的话,我怎么会让您有反击的机会?我是不管兵蚁的死活,但如果我要杀人灭口的话,我也可以不管人质的死活,用空地火力把你们的烟障地带全部覆盖掉就可以了。”
唐国铭:“因为你们不确定我是不是已经把录音录象给发送出去了,所以没有开火。如果我已经发出去了,而且舒伦堡也死了,那么在外界看来,这可不是死无对证,而就是清清楚楚的杀人灭口,你们企图把一切罪责推在个死人身上,让康斯坦丁公司摆脱指控。”
克莱德曼:“是的,如果您已经发出去了,只有他活着站出来否认,告诉全世界这是你们的阴谋陷害,是迷幻药物导致也好,是暴力威胁也可以,总之不是在他自愿的情况下才被迫进行的通讯,这样才能取信于人。”
唐国铭:“您好像忘记了,录音录象上还有康斯坦丁公司非洲分部执行总裁菲廷霍夫?海茵兹的参与。”
克莱德曼:“我觉得中国山河水利工程集团完全可以找个一个演员化装之后,再来冒充海茵兹先生在视频上的形象。”
唐国铭笑了笑:“这么简单粗暴的不承认,就能推个干净?你们想得太美了。”
克莱德曼也笑了笑:“我都不想知道您是不是把录音录象发出去了,因为我敢打赌,无论您是不是发出去了,这些您所谓的罪证,永远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年轻的中国厨子先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游戏规则,远比您作为一名军人所能接触到的层面要复杂,在某种程度上您是很难理解的。”
唐国铭懒得再废话,打量了一下所有人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押着克莱德曼上了关押俘虏的卡车,唐国铭直接用电击器点在了克莱德曼颈后,再把依旧昏迷不醒的十一名康斯坦丁人员全部重新电击过一遍,这才跳下车来在通讯器里问道:“炒肝,那些个敌方伤员能都过道电吗?”
顾维肃很是有点无奈地应道:“没问题。只要你不觉得咱们的时间、医药、人力全部浪费了的话,我没意见。”
看着唐国铭快速走近已经列好了前后顺序的车队前列,包雷和哈尔巴拉也及时完成了作业,跳下车来迎头说道:“兵蚁和康斯坦丁安保部还能使用的炮弹手榴弹还有炸药,都已经收集完毕,装在这两辆皮卡上了,改装成无线电远程操纵驾驶,我俩一人负责一辆。但凡撞上埋伏圈,只要用这两辆车冲上去自爆,怎么说也能给咱们开两个大豁口出来让咱们冲出去!”
点了点头,唐国铭检查了一遍绑在两辆皮卡驾驶座上的两具兵蚁尸体,再查看了一下后车厢上加起来总重量近三吨的爆炸物,方才对包得像两具木乃伊的包雷和哈尔巴拉问道:“都还能继续执行战斗任务?”
像是仅仅被蚊子叮了几口似的,哈尔巴拉举起两条有别人大腿粗的胳膊比划了个健美比赛中展示肱二头肌的架势:“只要这两条胳膊还在,脑袋没了我都能继续魔改!”
包雷则是不带夸张地答道:“皮外伤,不碍事。不过头儿……咱们也就这么点家底了,再来一次,怕就是只能强行撞破包围圈夺路而逃了?”
唐国铭:“那就不错了,但愿咱们外交部的人还有点效率,能及时的跟咱们接上!”
交代完毕全部人等登车,快速跳上了福莱纳重型卡车命令出发,唐国铭这才朝着在军用电脑上捣鼓不停的潘冠说道:“再联系大使馆。”
潘冠开启了电子拟声系统,同时不无忧心地说道:“头儿,咱们现在这路线……是原路返回啊?如果再来一场硬仗,咱们现在可是弹尽粮绝的局面啊,负伤了都没绷带用了,全给那帮子没打死的家伙用了!哪怕再来的是兵蚁这种低级货色,我估计我也就只能抽刺刀上了!”
唐国铭:“从克莱德曼爽快投降的举动上判断,我觉得他是清楚没有第二拨人马的。就算有,也只是依照他的命令或者是他雇佣的雇佣兵团队,在我们可能逃命的路途上设的伏击圈,所以就算还有其他的人马也不可能主动出击来营救他。另外,安保部的主管、副主管全落在了咱们手上,安保部全部成员也就不到七十个人,不是被咱们击毙了就是俘虏了,他们还有多少兵力和物资再进行第二拨营救行动?”
潘冠递过了通讯器:“所以就按照克莱德曼追来的路线,咱们原路返回,那才是个真正安全的真空地带。要是继续往前行进,还不定撞上哪帮人了?”
赞同地点了点头,唐国铭接通了频率。等到对方有人接听,唐国铭方才放缓了语调说道:“我是六个小时之前联系过你们的人,现在发生了其他的状况,我不可能再按照之前的原定路线前往达瓦共和国,所以请你记下新的坐标……”
不等唐国铭报出坐标,不同于黎明时分通讯时听过的另一个嗓门,已经从通讯器中传了过来:“唐先生,我知道您现在的行进方向和坐标,但是您不必改变路线,就依照之前约定的路线行进即可,我们会在达瓦共和国的国境线上采取接应行动。”
仅仅只是听见对方说的第一个字,唐国铭就蓦然一惊,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己方五人都是通过合法的劳务输出程序出国开的饭店,都有正规程序的登记备案,只要对方有心、并且以现在中国在海外的影响力,调查出自己的名字毫不希奇。
保持着语调的平静,唐国铭和声说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您不用知道我是谁,而且我也不用知道您是谁。您与我双方的身份,您与我都很清楚,我们都是中国人。不是么?”
唐国铭:“在这个人命根不不当命的国家里,您不觉得这句台词太套路话了,也太狗血了一点?”
中年男人:“可是您信这句话。不是么?”
不带任何声响的深吸了一口气,唐国铭很有些艰涩地转变了话题:“我可以确定,现在前方有康斯坦丁公司设置的埋伏圈。”
好象是在通讯器的另一头微笑,中年男人的声音听来让人觉得异常的安稳:“我也可以确定,现在前方已经没有了康斯坦丁公司设置的埋伏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