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弓心里暗暗吃惊,他拿不准肖飞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
现在,他在肖飞和白玲的控制之下,不敢说假话,如果肖飞听他说的情况对不上号,认定他在撒谎,说不定就会一掌毙了他。
动武来硬的,他根本不是肖飞的对手,这在刚才试过了。他现在必须打消肖飞杀他的心,拖延时间,争取和前面那十几个鬼子的高手会合,那样,就是杀不了这只烂猴子,也可以保住小命。
所以,张弓在肖飞问话的时候,积极配合,主动交代,而且说的都实话。但有一点他不敢说。
那就是宋大广的事,是因为他根本就说不清宋大广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不能把宋大广的事说清楚,川岛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希望肖飞不要问这事,当然,如果肖飞根本不知道宋大广这个人最好。
但要命的是,肖飞偏偏就问道了宋大广!
肖飞说:“地瓜,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
张弓说:“小爷,我知道的都说了,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没说的。”
肖飞鼻子里哼了一声:“地瓜,你不老实呢。我说过,你能不能活命,,就看你是不是说了真话,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
张弓快哭出来了,说:“小爷,我实在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
肖飞笑笑,说:“好吧,我就提示一下,你不打算说说关于宋大广的情况吗?
张弓愣住了,嘴张了几下,也没说出话来。
肖飞冷笑一声,“嚓“地”地一声抽出吴钩剑,一晃就抵住了张弓的咽喉。
张弓大惊:“别别!小爷,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说不清啊。“
肖飞收回吴钩剑,说:“你说说看,和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样?”
张弓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宋大广是什么人。我做情报工作之后,和南瓜正常联系。从来不和别人联系。
“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来找我,他说他叫宋大广,是项湖荡的一个头目,他在业务上是我的领导。他要我把一份情报马上交给南瓜。”
肖飞说:“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报?”
张弓说:“是说一个叫梅怀尚的女人叛变的事。”
肖飞心里也是一惊。看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宋大广到军区送去了关于崔司令员遇险的情报,范江和他交换了梅怀尚叛变的信息。宋大广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就来找地瓜,把这个情报,逐级呈报上去。如果这事一旦被鬼子知道了,那梅怀尚作为一个间谍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她死期也就不远了。
肖飞说:“宋大广为什么自己不去送这份情报?”
张弓说:“他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肖飞说:“你怎么确定宋大广就是自己人,你不怕这里面有诈吗?”
张弓说:“宋大广知道我们组织所有的联系暗号。我当时也怕他是组织以外的人,宋大广走后,我立刻就躲起来。
“但并没有鬼子来抓我,其实宋大广要是日本人的奸细,当时就可以带人来抓我的。从这些我判断出,宋大广是自己人。”
肖飞说:“你就把那份情报发出去了?”
张弓说:“第二天,我就把情报送给了南瓜。”
肖飞说:“你把这件事告诉了鬼子没有?”
张弓说:“我因为说不清楚。没敢多说,只说宋大广是项湖荡的一个帮派头目。鬼子派人在项湖荡反复调查,也没有找到宋大广。为这事,川岛差点杀了我。”
肖飞暗暗点头,张弓没有说假话。但这并没有弄清楚宋大广的情况,反倒让宋大广更加神秘。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掌握了蝙蝠网的全部接头暗号,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意和蝙蝠网上的任何一个人联系,发出指令。
肖飞收回思路,说:“地瓜,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张弓说:“小爷,这——”
肖飞说:“伸出来!”
张弓疑惑地看着肖飞,慢慢伸出左手。肖飞看到,张弓的大拇指向里面弯曲,外侧明显有切除枝指后留下的疤痕。微微点头,这是地瓜张弓没错了。
肖飞说:“地瓜,你今天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所以今天不杀你了。现在我们来看看你家的烟叶。”
张弓说:“谢谢小爷不杀之恩!”颤颤巍巍地站在那。
肖飞拿一把烟叶在鼻子上闻闻,皱了皱眉,嘴里说:“真是好烟叶。张弓,带我们去坐席吧,张老爷的寿酒不可不喝。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父亲的寿宴上,会有十几个鬼子混在客人中间?”
张弓说:“小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如果有人来和我接头,就被他们抓个正着。”
肖飞点点头:“没错,是这样。现在带我们去喝酒吧。”
张弓一愣,他以为猴子得到情报之后,不管是杀他还是不杀他,都会马上撤离。谁想他们还真是要在这喝寿酒。
张弓试探这说:“小爷真的要坐席?前面还有十几个日本人哦。”
肖飞说:“知道,你说过了,我们也看见了。只要你不说,鬼子知道我们是八路军吗?小心,你如果向鬼子透露一点消息,只要枪一响,你的死期就到了,到时候别怪我没事先对你说。走吧,坐席去。”
张弓心里却不这么想,他知道鬼子那十几个人不是一般的鬼子兵,而是黑龙会的高手,另外张家还有十个人的护院小队,你猴子白玲呢能有多大本事,斗得过二三十个人?他眼中掠过一丝看不见的冷笑:“找死还不容易?”
张弓说:“猴子小爷,既要参加家父寿宴,请跟我来吧。”
肖飞说:“我现在不是猴子了,我是烟草商人侯老板。”
张弓说:“是是,是侯老板。”
肖飞说:“张少爷头前带路。”
二人随张弓出了烟叶库房,向前厅走来。
白玲用默听法说:“飞哥,为什么不杀了这个汉奸?”
肖飞说:“他提供的情况都是事实的,我们杀他的理由还不充足。”
白玲说:“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喝酒吃饭?”
肖飞说:“我只想让这个家伙制造一个让我们杀他的理由。”
白玲说:“飞哥,你的意思我懂了。”
不一会,他们已经来到前厅。张仲鲁迎出来,双手抱拳:“侯老板,我那点烟叶你都看了吗?”
肖飞说:“没有一张一张地看,只是一捆一捆的看过。”
张仲鲁说:“侯老板真风趣。感觉怎么样,还能入你法眼吗?”
肖飞说:“我对烟叶经验有限,但我还是看出来,张老爷是得天时的人。你的烟叶在上烟时没遭雨淋,割烟之后,也没遭遇阴天。真是上好的烟叶。”
张仲鲁赞道:“侯老板真是识货之人我种烟几十年,今年烟叶的成色最好。这么说来,侯老板是想带点回去?”
肖飞说:“只要价钱公道,这批货我全要了。”
张仲鲁高兴死了:“价钱好说,我一定给侯老板最优惠的价格。好好,我们先喝酒吃饭。吃完饭,我们在细聊。请入席。”
张弓见老头儿还在和猴子说这些废话,心中不由暗暗着急。他想把事情真相告诉鬼子,但又怕肖飞手段厉害,离得太近,肖飞一招就能要他小命。
这时肖飞用默听法对白玲说:“妹妹,我看到这里有十三个鬼子。”
白玲说:“对,我也看到有十三个。但是有点不对。”
肖飞说:“有什么不对?”
白玲说:“我刚才看到的是最少十五个鬼子,也许是十六个,但绝不是十三个。”
肖飞说:“那就是说,有几个鬼子隐蔽在暗处。我们要注意,暗处既然还有鬼子埋伏。就要防备他们在暗处打冷枪。”
白玲说:“几个可能有埋伏的地方我都注意到了。”
肖飞说:“等会打起来,千万不要伤及无辜。”
白玲说:“我们不会伤及无辜。就怕鬼子会伤及无辜。”
肖飞说:“我们要在最短时间结束战斗,尽量减少无辜者的伤亡。”
肖飞一看大厅里摆了八张桌子,也就是说这大厅里有五十多人。肖飞说:“第一次枪响,我们每人开两枪,然后冲到院子里。”
肖飞说:“好。飞哥准备动手,你看张弓正和他老子张仲鲁嘀咕什么。估计是说这事。”
果然,张弓在张仲鲁耳边说了几句。张仲鲁脸色大变。急忙招手,过来一位家丁。张仲鲁对家丁说了几句,那家丁撒腿就跑出大厅。
张仲鲁匆匆来到一个靠在柱子上抽烟的鬼子面前,说着什么。那些鬼子虽然穿着便衣,但猴子和竹青和这样的鬼子打过无数次交道,一眼就可以认出他们。
肖飞说:“鬼子们正在串通消息,马上就要动手了。”
这时听得外面有一群人疾奔而来。白玲说:“老家伙调来护院小队。”
果然,那些护院家丁疾跑而来,然后每人隐蔽起来,抢口对准大厅正门。
肖飞说:“本来不想杀这位老家伙,现在他自己寻死。怪不得我们。”
这时,张仲鲁大叫一声:“这两个就是八路军的猴子和白玲,给我拿下。”,那十几个鬼子忽然每人亮出短枪,对准肖飞和白玲一个排枪打过来。
但打完之后才发现肖飞和白玲已经不在原来位置。正在寻找目标,肖飞和白玲的枪已经打响了。
“啪啪!”“啪啪!”四个鬼子应声倒下。
枪声一响,前来喝酒的人,惊魂丧胆,鬼哭神嚎,有的拥向门外,有的朝桌子底下钻。场面大乱。
肖飞大喊一声:“大家快趴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