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箫的竹箫轻轻抽打在那矮胖子的后背上,那矮胖子只觉得一座大山突然压下来。站立不住,身子晃了晃,跌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箫箫看着肖飞说:“小哥哥,打成这样行吗?”
肖飞看着矮胖子疼得在地上打滚说:“这样行。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回家躺上几个月就好了。”
肖飞蹲下身子对矮胖子说:“我说兄弟,你今天比他们打得重一点,是因为你刚才说了脏话。”
矮胖子说痛苦地咬着牙说:“你……留下名来!”
肖飞笑笑:“还想日后报仇是吧?好,满足你的要求。我叫肖飞,外号猴子。你有本事,以后就来找我报仇吧。”
矮胖子看了看肖飞瘦瘦的面颊,说:“你就是猴子?”
肖飞笑眯眯地说:“觉得像吗?”
矮胖子垂下眼皮,闷声说:“我认栽!”
肖飞冷下脸来,说:“你听着,那开饭店的是我亲戚,以后听说你找他麻烦,那就不是今天这样了,那会叫你死了都找不到地方埋。还有,叫你的兄弟少干点坏事,我要是叫你们死,鬼子也保护不了你们。”
肖飞站起身,不再理会那矮胖子,对箫箫说:“小妹妹,我们走吧。这两支枪不错,小妹妹,你留着用吧。”
箫箫接过枪,在手中玩弄,说:“可是我打枪不是很准的。”
肖飞说:“没关系,可以练习的,以后我来教你打枪好不好?”
箫箫高兴起来,说:“好啊。打鬼子还是枪厉害。”
肖飞说:“有你这样好的武功,再配上好枪法,那会更厉害。”
箫箫刚从大山里面走出来,在人情世故上就是一张白纸。虽然她在大山里读了很多书,还有白衣婆婆教诲。但社会知识最主要的学习方法,就是实践。
肖飞领着箫箫,看见什么,就讲说什么。看见农人在田里干活,就讲庄稼,讲季节,讲农时。
看见人家娶亲办喜事,就讲婚姻,讲家庭,讲伦理。
没事了,就找个无人的旷野,教箫箫枪法。以前箫箫在山里也练过枪法,但作为老师,白衣婆婆枪法不是很高明,箫箫打枪也就不怎么样。
箫箫跟着肖飞出来,走走转转,在人世间一天学到的知识比她在山里学习一年收获还多。
箫箫说:“小哥哥,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啊?”
肖飞说:“我们一边探听白玲妹妹的消息,一边回西北行署,我是八路军郎小队的人,我离开部队很久了,我要抓紧归队。”
箫箫说:“我们回去之后,说不定就听到白玲姐姐的消息了。”
肖飞说:“谢谢你啊箫箫,你都说宽慰我的话。”
箫箫每天和肖飞合练无相心经。肖飞受伤之后,得箫箫疗伤,恢复很快,但那藏于体内的毒王之毒却一直无法彻底消除,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也就是说,肖飞必须始终保持无相心经处于统领地位,稍有差错。那毒王之毒就将反过来伤害他自己的身体。
箫箫得肖飞纯阳之气滋润,内功日渐强大,她又得益于野狼的特殊体质,肖飞的毒功对她并无伤害。
箫箫对人情世故一点不懂,但对武功一道却是很有见地。他对肖飞说:“小哥哥,你体内剧毒如果不能消除,终有一天它会害死你。”
肖飞难过地说:“箫箫,这事我何尝不知道?一个正常的练武者,内力消失之后,就是个正常人。而练习毒功的人,毒力一旦失去控制,就会毒发而死。”
这天晚上,他们投宿在沙河边的一个小镇上。晚饭过后,没有别的事,二人就在房间里说话。
几天下来,还是没有探听到任何有关白玲的消息。肖飞闷闷不乐,心里充满忧伤。这忧伤严重地扰乱了真气的运行。之前练功的成效也就大打折扣。
肖飞是那种真情所致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所以也不太顾及自己的身体。
而箫箫受到白衣婆婆的嘱托,则严密关注肖飞的内伤。他对肖飞说:“小哥哥,你的情绪影响了你的内功恢复。你始终处在危险之中。”
肖飞说:“小妹妹,这事我心里很清楚,但没有白玲妹妹,我这伤好不好得了,真的无所谓。”
箫箫的眼睛就潮了:“小哥哥,白玲姐姐有你这样一位哥哥,是何等的幸福!但等到你相聚那一天,你愿意拿自己伤残之体去面对白玲姐姐吗?”
箫箫抬起手来,天真地去抚摸肖飞瘦削的脸颊,举止间充满深深地怜爱。肖飞握住箫箫的手,合上另一只手。箫箫的手就在肖飞的两支手掌里不安地骚动。
肖飞看看箫箫,这个在深山生长到十七岁的女孩,纯洁,漂亮,一身白衣,把她装扮成一支出水芙蓉。他对世间的生活常识一点不懂,但对武学一道,却有独到的见解。
烛光静静地亮,荒村野店的夜晚,万籁俱寂。箫箫在梳理她的长发。墙角一只不知什么虫子在“啊啊”地叫,听起来,声音特别大。
肖飞抬起手,去抚摸箫箫柔软的长发,箫箫歪过头来,那拿脸去蹭肖飞的手。肖飞又想起白玲,深深叹道:“是老天惩罚我,我怎么连她的消息都一点听不到呢?”
箫箫把头发甩到身后,坐近肖飞,把肖飞的一只胳膊抱在胸前,说:“小哥哥,你的情绪直接影响你的健康。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的心情好起来。但你应该调整你的心态。要相信你和白玲姐姐一定会团聚的。”
肖飞咧咧嘴,勉强笑笑,说:“谢谢箫箫,有你的安慰,我的心情会好受一点。”
箫箫说:“小哥哥,你必须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毒素。婆婆对我交代,这世界上只有我才能帮你化除体内毒素,最终恢复健康。”
肖飞看向箫箫,这个十七岁女孩,清纯如山泉之水,她那明亮的眼中没有半点人世的尘埃。
肖飞说:“你真的可以化除我体内的毒素吗?那是怎么样练习方法?”
箫箫说:“婆婆一说这事,脸就红,没有详细说过。那天分别的时候,告诉我四个字:“无相双修”
肖飞明白了无相双修是什么意思。暗想,想不到,这种练功祛毒之法,箫箫也知道。又一想,婆婆的梁哥不就是自己的师父无心法师吗?他们当然深知这种练习方法的妙处。
他们在山里的时候,曾经和箫箫有过一次合练,但肖飞心里一直不能放下白玲,他觉得和别的女孩太过亲密的接触,那就是对白玲的不忠。所以,他后来就没有再和箫箫那样合练。
当初,他们和白玲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种练功方法,那次肖飞在桃花阵受到黑衣鬼子围攻,力尽虚脱,内力流散,是无心法师在客栈留下纸条,教会他们这样练习。
但那是情侣练法,只有和白玲合练最合适。
肖飞叹息一声:“小妹妹啊,可惜你不是白玲妹妹!”
箫箫神色黯然:“小哥哥,箫箫是个狼女,自然不敢和白玲姐姐相比。但若能把小哥哥内伤治好,使小哥哥不再受毒功伤害,箫箫愿意远离小哥哥,再回深山,不再踏足人世。”
这话说得很重。箫箫十七岁了,情窦初开,正是如花年龄,青春的骚动,正在扰乱她内心的宁静。
这话让肖飞暗暗伤心,这又是一重冤孽啊。箫箫是个纯洁的女孩,他对自己的那片心意,他如何不懂?
肖飞说:“谢谢小妹妹,你对小哥哥的这片心意,我会永远铭记。”
箫箫性子直,有话就直接说:“小哥哥,你是我狼女接触的第一个男人,我虽然内心喜欢,但不敢妄想。我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点事。看着你每天处在危险之中,我很难过。”
肖飞抬起头,他看到,在烛光的映照下,箫箫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肖飞张开双臂,说:“箫箫,来吧,哥哥抱抱你。“
箫箫身子一歪,就倒在肖飞怀中,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肖飞的腰。肖飞拢起双臂,抱住箫箫那青春柔软的身体,他感到,那身体在他怀中微微颤抖。她的发际领口冒出那少女特有的温热的体香。肖飞闭上了眼睛。
这叫什么事啊!肖飞心里一阵凄凉之感悠然生起。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白玲的是事,但箫箫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也产生了真挚的友情。他能做让箫箫伤心的事吗?
箫箫在狼窝被捡起长在深山十七年,与狼群为伍,与行云流水为伴,是何等快乐。
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她的生活,结束了她简单快乐的生活。自己怎么做才能使这个女孩不受伤害呢?
接受箫箫的情感,伤害了白玲,不接受,伤害了箫箫。
心里一阵阵复杂情感不断涌动,肖飞忽然觉得喘不出气来,浑身筋脉阵阵刺痛,脸上爆出一片汗珠。
他艰难地说:“小妹妹——”
箫箫抬身一看,大吃一惊,连忙拿起肖飞的手一试,脸上也变了色,急忙把手掌合在肖飞的手上。“嗨”地一声,一股强大的内力,灌注肖飞体内。
不知肖飞性命如何,请看下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