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梅梅虽然掉了福窝、可是一时半会仍旧接受不过来, 吃饭的时候也不太敢落筷,她操碎了心地帮苏叶着想:即使苏叶像以前那样能时不时捡到一些野味,可是现在有么张嘴巴, 能样吃下去吗?
实不单单是她,连何老师、周毅、牛翠花三人的心态也差不, 苏叶如果不肉夹到他们的碗里, 他们绝对不会主动下筷子夹肉吃。
猪肉是么稀罕的东西!何老师上一次吃猪肉的回忆, 还停留在苏叶和顾向前新房请客吃饭的那天。
苏叶有些哭不得, 她白他们拘谨的缘故, 他们是怕有上顿、没下顿。她那几个生刚逮到鸡鸭时, 也差不了少。一只鸡蛋都愣是不舍得吃,执着地只想着留着孵蛋。最后苏叶没办法了,只好做成蛋粥,大家一块吃,
直到他们捡到了很很……
苏叶小声地跟何梅梅说, “放心吧,粮食够你们吃。你们只管好好工作就好。”
何梅梅唠叨地说:“怎么敞开肚皮吃呀!你……你的运气虽然好,可是——”她叹了气,“可是我们里有么人,样太浪费了。”
林媛噗嗤地出声,“哪里是靠运气——”
光靠运气早就饿死了,他们是靠技术!大家脸上充满了骄傲之色。
没错,他们靠的是技术!阮老师除了会种红薯, 他还精通养殖!
次日, 苏叶和刘刚领着几个老师去后山。何老师走到山腰,忽然跟被点中穴似的,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何梅梅捂住了嘴巴, “!是——”
阮儒良嫌在宿舍里养东西不卫生,他问马根生要了一片“育苗地”,要了知青宿舍后面片山。他们用竹子围栏拉了起来,偷偷圈养起了家禽。
野鸡过大半年的圈养,羽毛光滑柔亮,肥润健硕;野鸭头泛着青黑色,个头比寻常的家养鸭还要大两倍,们被剪了翅膀关在拉起来的围栏里,家禽的数目很是壮观,看起来就像一个养殖场。
起初大家都不舍得吃蛋,便留给母鸡、鸭孵,下一只孵一只,后来家禽移到后山圈养起来后,养着养着就吃不过来了,他们才吃起了蛋。
除此之外他们还养了四头猪,他们每天喂猪草、喂红薯叶、水果,养了两个月体型居然也挺可观的。
刘刚吃着酸了吧唧的柚子,林媛甜甜的声闷闷地响起,“嘘——老师是猪。”
猪圈里布满了几泡新鲜的猪屎,刘刚马上动手清理起来,可是阮儒良极为爱惜的有机肥料!
牛翠花捋了袖子马上跟着他干活,臭味熏天的猪屎在她眼里也变得可爱起来。她看着猪圈里那四头水光滑亮的猪仔,嘴里不争气地流下了水。
等到年夏天出栏了,些猪起码有两百斤重了吧?
苏叶矜持地抿唇,双手负在身后说:“我是决心建设会主义新农村的,解决温饱问题仅仅是我们要完成的第一步,我们最终的理想是实现共同富裕。往后还有很困难需要克服,你们愿意帮我吗?”
阮儒良完全了亩产六千的初步计划,未来他朝着亩产万斤步。前几天他兴奋地告诉苏叶,他打算同时打算研究玉米、花生。
苏叶想要就要干一票大的,单指望着阮儒良不可行。阮儒良边在努力,她自己也得发力。
过卖茶叶、红薯丰收两件事后,上沟村的村民对苏叶的信任度空前大涨,她想要抓住次机会,上沟村改造成会主义新农村,届时上沟村会成为她最大的依靠。
历史书上安徽凤阳的某岗村就是一个很典型的范例。
下山的时候,何老师呆呆地望着苏叶。身为一个七尺男人,他竟然在苏叶身上找到了安全感。他心里升腾出一种诡异的归属感,他跟对大部队了!如果新农村是种顿顿能吃肉,何老师恨不得马上身一颗螺丝钉,同苏叶一起建设会主义新农村。
晚上,大伙回到宿舍的时候,他睡在床上辗转难眠。他忽然地同周毅,“我以前就看出了小苏的潜质了。”
当初她考的是小的老师,结果却变成了初中的老师,过了几个月摇身一变又教起了高中。上哪里去找种能屈能伸的人才!她在校的时候造福了不少孩子,来到了乡下又造福了农村。
“一中困不住她,她来乡下是对的!”
周毅望着月光也轻轻地。虽然心里清楚苏叶谈及的那番理想有么遥远,但他莫名地相信她。
……
于是他们吃上了最香甜的“软饭”,软饭虽甜却不能光吃不干活。
苏叶找何老师和周毅商量给上沟村办“思想教育班”,他们发挥了作为老师的优良素质,马上入状态,同马根生商讨着给村里办扫盲班。
何老师闻弦知雅意,找人干活之前先要人的思想工作做好,上下拧成一条心才好办事。
周毅擦擦眼镜,说:“阮老师的高产红薯不仅仅是品种好,他的栽培技术也是让红薯高产的重要素。如果农民没有过专门的习,开春了很有可能无从下手。”
周毅是纯粹的门外汉,但他听了苏叶的建议听了阮儒良的课,发现了很问题。阮儒良新研制的“红星一号”对栽培技术有一定的要求,那两亩高产的红薯地平时都是一群高中生外加一个中专老师料理,换成农民能不能顺利上手,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技术上提升上去了,个人的文素质也要跟上。
周毅想的很实际,想要建设会.主义新农村,不单单只是解决他们的温饱么简单。既然要做,那就要从最基的教育做起,从普及农村的文教育做起。件事虽然做起来麻烦,但后续产生的效益无法估量。
何老师兴致勃勃地说:“首先语文很重要,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能理解阮老师的高产栽培技术?”
苏叶意愈浓,眼神愈发深邃。还好他们来了,否则她一个人肯定没有精力去做件事。
苏叶的批生派上了用场,老师加上生一共17人,周毅上沟村154户、共974人划成了9个班,恰好够两个老师带一个班,还能轮班休息。
隆冬腊月,马根生听到周毅、何老师提出要给村里办扫盲班的时候,欢喜得心花怒放。
他目光灼热地紧紧盯着眼前几个瘦削的年轻人看,一会给他们端茶送水,一会想着新知青宿舍恐怕不够住了,要不要给他们盖间屋子,那热情欢喜的劲像是恨不得他们吞下肚子似的。
马根生知道,眼前的三个老师都是正的大生出身!年头大生凤毛麟角,十分稀罕。他们不为名、不为利,来到穷乡僻壤支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即便县里的高中老师都不一定是大生出身,他们山沟沟竟然能请来大生当老师,不是祖坟冒烟是么?
他激动地说:“我不知道该说些么话,我打心底地感激你们!周老师,何老师,还有小何老师,你们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国家的栋梁!”马根生激动地握着周毅的手。
何老师幽默地说:“我们实不算么呢,大生又怎么样,大生不也一样来给你们种田?”
马根生愣住。
周毅轻咳一声,微着解释道:“苏叶老师实也是名牌大生,只不过没有毕业。为她今年刚好参加了高考,考了我们省的状元。”
他顿了顿,补充道:“满分状元。 ”
马根生听了宛如被人点了穴,当场愣住了。他脸上写满了震惊,渐渐地他的眼睛跟揉了沙子似的,一个大男人感动得有点想哭。
苏叶竟然是放弃了就读名牌大的机会来他们上沟村!他不知道件事,苏叶当时只是联系了他,让他帮忙开下乡的介绍信,从来没提过她考上了大。
当晚,马支书听到几个大生要给村里所有人扫盲,继而听儿子说苏叶老师原来是高考状元。他又惊又喜,么一想竟是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他十岁的孙子撇撇嘴说:“爷,你别光顾着高兴了。咱们村的人能答应吗?全都是大老粗,让他们写个字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马支书一巴掌拍在桌上,胡须颤抖,“他们就是不想也得给我!轮得到他们不想?”
天大的馅饼自个都砸在头上了却不伸手去接,不是蠢就是毒。想想上沟村富裕个一百倍,都花不起笔钱请来那么大生上课,他们好意思不答应?
何梅梅、周毅等人在紧张地编写零基础的教案,编好后上沟村的成人扫盲班就开班了。
隆冬腊月,男女老少都来到操场、空地,听大生老师讲课。
何梅梅一个人教上百个人,要负责普通话的普及、还要负责给他们上“思政课”,累得嗓子都冒烟了,可是人却很开心、饭吃得更踏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