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豪华饭店里醒来的感觉,格外的舒服。
花穗用脸摩摩丝缎枕面,慵懒的伸个懒腰,在晨光中坐起身来。身边的被褥已经凉了,起床后看不见冷天霁,她有点失望。
他上哪去了?又是帮她张罗早餐去了吗?
虽然不用上班,从此可以睡得饱饱的,但生理时钟让她无法赖床,自动自发的起床。
衣柜里只有睡袍,花穗无可奈何,只好穿回礼服。好在布料是黑色的,虽然绉了,倒也还看不太出来。
大概是她的动作,触动房内某样感应系统,耳边先是听到轻柔的音乐声,接着是悦耳的女声,透过扩音系统播放。
“冷夫人,早安,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呃?”她眨眨眼睛,花穗的眼睛四处搜寻,总算在核桃木桌边,看见视讯电话的小萤幕。
“冷夫人?”服务生等不到回应,吃的叫唤。
“请问,我丈夫人呢?”她小声的问,好奇的看着萤幕。
“冷总裁有事要办,等会儿就回来。”
总裁?冷天霁还是个总裁,老天啊!这男人给她的惊喜怎么愈来愈多,她的心被太多惊喜填充,像个气球般,变得格外饱满。
“冷夫人,请按下红色按键,‘绝世’的神偷在线上,想与您通话。”服务生亲切的指示。
花穗乖乖照作,看着墙边出现另一块巨大液晶萤幕。
“早安。”神偷露出迷人的微笑,打量着花穗。“昨晚睡得好吗?”他问道,蓝眸里闪烁着调侃的光芒。
“很…很…好。”小脸垂到胸口,又烫又红。“他去哪里了?”她好想躲到冷天霁的身后,躲去这些羞人的询问。
“别这么舍不得,才分开一下子就惦念得紧,他只去处理一些事情,马上会回来。”神偷左右瞄了瞄,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敢开口。“那个…”萤幕上,金发蓝眼的大男人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哪个?”花穗抬起头,困惑的问。
“那个,你让屠夫吃的那帖中葯能不能告诉我?”神偷在男女阅历上丰富得很,光是看花穗娇慵的样儿,就猜出这对夫妻昨晚“战况”有多激烈。
多么神奇啊,难道那帖中葯真能“回春”吗?他急着要讨一帖来试试,挽救他的“永垂不朽。”
“你需要?”她问得很小心。
神偷像是被针扎到似的,猛地跳了起来,一张俊脸又青又白,双手胡乱挥动,急着否认。“我、我∏有一个、一个朋友,他有这毛病。”他说得慌慌张张,还特别强调。“不是我喔,真的不是我,你不要误会。”
“呃,没关系,我可以把葯方给你。”不敢继续追问,花穗马上说道。
“多谢多谢。”神偷喜出望外,要是人在当场,大概已经冲过来,抱着花穗狂吻致谢。“对了,有个女人来找你,说是你的同事,知道你失踪后,十分担心。”他殷勤的说道。
“谁?”她眨眨眼睛。
萤幕一变,出现的是饭店大厅的画面,在沙发上,翻阅着杂志的年轻女子正是刘月眉。她穿着凉爽的无袖背心,跷着二郎腿,偶尔抬头看看四周,观察是否有熟人经过。
“啊,她是我同事。”花穗惊喜的喊道,小脸马上笑开。“可以让她上楼来吗?”她问道。
神偷得到葯方,笑得合不拢嘴,自然不敢怠慢花穗这“救命恩人”急忙点头答应。“我派人领她上来。”他微笑说道,敲下通话中止键。
霎时间,画面再度变得一片漆黑。
“哇,短短时间不见,你就发了啊?”一踏进豪华卧房,月眉发出惊叹,眼睛咕噜噜的转,观察四周。
“我在浴室里。”高亢的声音传来。
月眉晃到浴室,瞧见里头大得像游泳池的大理石浴池,再度吹了一声口哨。
“发了发了,你肯定是发了。”瞧见忙得不可开交的花穗,她好奇的发问:“你在做什么?”
“呃,打包。”花穗头也不抬的说道,拿出饭店内精美的提袋,偷偷做起坏事。仔细一瞧,提袋里已经装满了不少东西。
没办法啊,看见那些包装精美的洗发精、沐浴乳,她的双手就不听使唤,自动自发的动了起来。虽说已经知道这间饭店是老公的,但是她顺手牵羊的举动还是改不过来。
“啊,还有香浴球。”她惊喜的喊道,继续挖宝。
“嗯,这是什么?”她仔细搓了搓陌生的四角状铝箔包,读着上头的英文,接着粉脸一红。
啊,保险套…呃,用不着,他们不需要…
“李芳农离开幼椎园了。”月眉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坐下,眼睛盯着花穗。
“啊?离开了?”花穗停下打包的动作,小脸抬了起来。没有了她的妨碍,李芳农能独揽大权,应该雀跃万分,怎么竟也急着开溜?
“今早接到奇异果的电话,说是幼椎园被人出资买下,园长夫人‘包袱款款’跟着情夫卷款潜逃,园长哭干了眼泪也找不到人,李芳农瞧见没油水可捞,溜得比谁都快。”
“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才几天的时间就让幼椎园山河易主?”花穗漫不经心的问,其实也不是很想追究,她已经辞职,那儿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看来,帮助小朋友的愿望,将变成今生最大的遗憾。
抱起提袋,她往月眉走去,才走没两步,裙摆陡然一紧。她低头察看,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啊,我的衣服。”花穗惨叫一声,弯下腰来检查。
昨夜才惨遭冷天霁蹂躏的礼服,这会儿又被大理石的边缘钩住,丝绒缝线被扯开一道口子,看得她的心不断淌血。
“拿我的刀子去,把缝线割开,不然裙摆的裂缝会愈来愈大。”月眉说道,把刀子递过来。
“这刀子好不顺手。”花穗别扭的说道,皱着细长的眉,困惑的瞪着那把刀子。老觉得刀刀跟刀柄的方向,跟惯用的刀子不同,怎么割都不对劲。
对喔,这时才突然想起,月眉之前提过,她是左撇子…等等,左撇子?她搜刮战利品的动作忽地一僵,完全静止。
杀手右手持玫瑰,左手持刀剑,杀人技术精湛。
那杀手是左撇子!
花穗极为缓慢的回头,瞪大眼睛看着月眉。怀疑像是泡泡一个又一个往上直冒,止都止不住。
两个月前,各界才开始对她的心脏感兴趣,而月眉正是那时候进入幼椎园的。
再说,普通女子为何随身要带着刀子?
不会吧?她此刻心中浮现的可怕猜测,难道是事实?
“你发现了?那我的动作就必须快一点了。”可爱的微笑不变,月眉的手却缓慢的伸到胸前,从胸罩底部俐落的一抽,手中霎时多了一条柔韧而细长如针的金属。
“发现?发现什么?”花穗瞪着那细长的金属,发现尾端磨得十分尖锐,绝对可以轻易穿透人的肌肤。
“你发现我的身分了。”月眉微笑说道,但笑容却不再天真无邪,反倒狰狞得吓人;那些天真甜美,都只是面具。“你的丈夫应该也提过我。”
“你…不可能…你…”花穗的脑子乱成一团,仍本能察觉到危险逼近。
她扔下满袋子的战利品,不断往后退,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是我的手法,潜伏在你的身边,当你最没有防备时再动手。”月眉步步逼近,笑得更灿烂。她最喜欢的,是看见猎物临死前的表情,从诧异惊愕,转为痛苦。
“但是,逵克已经死了。”花穗扔出小报瓶,以空间换取时间。
“他的死跟我的任务无关,必须杀了你我才能拿到钱。”
“连半点同事情谊都不顾吗?”花穗做最后挣扎,充满希望的问。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
看来,讨人情是没用的,之前的友善只是假象,都只是为了要降低她的防备,找机会取她性命。
娇小的身影往她冲来,力道出乎预料的强大,撞得花穗也飞了出去。两个窈窕的身段,在地上撞成一团,月眉一个翻身,已经掌握大局。
花穗喘息着,瞪着悬宕在身上的月眉,心跳得好快,肌肤一片冰凉,感觉到死神的抚摩。老天,难道她注定要死在这里?
“这钢针,只要穿透你的心脏,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月眉狞笑着,将钢针举高,瞄准花穗的心脏…
砰的一声,一个巨大声音响起,身上的重量瞬间不见了。
花穗悄悄睁开左边眼睛,确定生命暂时没有危险后,再睁开另一只。映入眼中的高大身影,让她松懈的瘫软在地上。
最危险的时候,她的英雄老公仍旧及时赶到,解除了危机。
“你──”月眉被拎得高高的,颈间的强大压力,扼断了空气的供给,她惊愕到极点,看着阴沉的冷天霁。
“不想活了吗?”他冷笑,那神情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他回到饭店中,听见神偷提及有花穗的同事来找她,心中就警铃大作。
奔回房间时,浴室里传来的呼喊声证实了他的猜测,他没有思索,俐落的出手,就已将恣意逞凶的月眉手到擒来。
“她骗我!”花穗终于坐起身来,小脸气得通红,愤怒的情绪居多。“老公,替我…”她本想请冷天霁吓吓月眉,但拳头撞击在人体上的声音,让她目瞪口呆。
沉重的拳头猛烈的撞击在月眉的身上,一拳强过一拳,冷天霁没有手下留情,下手格外狠毒,光是听那拳头打在人体身上的声音,就知道那痛楚的程度有多强烈。
“呃,不用打得这么用力吧?”花穗小声的说道,匆忙走上前去,想制止这可怕的责罚。就算月眉再不是,终究是个女孩子,男人打女人,说什么都是不对。
她凑过来,扑住冷天霁坚实的手臂,阻止他继续狂揍月眉。
“住手住手,你要打死她了!”她开始怀疑,他心里根本就打算要亲手打死杀手。不行不行,虽然她不介意他替天行道,但是她可不希望饭店里闹出人命,这会影响生意的。
冷天霁停下手,看了妻子一眼,确定她安然无恙。“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对付月眉的口吻,冰冷得像十二月的寒风,冷酷极了。
被打得不断干呕的月眉,咬紧牙根,勉强抬起头来看向花穗。
“我…”她欲言又止,说得很吃力。
花穗凑上前来,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才靠近没两寸,一双手已经扯住她的衣袖,钢针在空中高高举起。
“我要你陪葬,”月眉吼道,声音粗哑得很不自然,手起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