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扛着春桃一闪而过,快速往宅门的方向奔去。
素风,谷雨知道,凌璟此时正在卫长蕖的房中,两人对看一眼,素风冷声道:“追。”
对方不就是想调虎离山吗?有世子爷护着小姐,她们大可以放心。
一声落下,两人脚下一点,身形飞跃而起,朝黑衣人奔走的方向,快速追了上去。
将素风,谷雨二人引开,果然,又有两名黑衣蒙面人闪身进了宅院。
朦胧的夜色下,两人步伐如风,吐纳轻盈,显然,比之前那七八名黑衣人的身手好了许多。
稍重片刻,两人便轻手轻脚摸索到了卫长蕖的房门外面。
“就是这间房?”其中一名黑衣人小声嘀咕。
声音很熟悉,正是窦清婉身旁的暗卫阿六。
“嗯。”待阿六话音落下,另一名黑衣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点头之人,是窦清婉身旁的暗卫阿七。
两人确定之后,阿七自怀中掏出一支细小的竹管子,随即,便见他伸手捅破了窗上那层薄薄的油纸,透过油纸上的缝隙,将小竹管插入房内。
没有月光,透过那层窗纸,勉强可以看见阿七,阿六两人的身影。
一股清清淡淡的香味自窗口处飘进来,凌璟蹙了蹙眉头,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将卫长蕖的口鼻掩盖住,压着嗓子,小声在她耳边,道:“小心,有迷香。”
卫长蕖屏住呼吸,夜色中,她眸光微微闪烁,一丝丝冷意自眼底泄溢出来。
那位娉婷郡主还真是看得起她啊,又是调虎离山,又是迷香的。
一支迷香燃完,阿七,阿六见房中没有任何动静,心想:那村姑应该被迷晕了吧。
若是此次再失败,回去就没法跟郡主交待了。
门嘎吱一声轻响,紧接着,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快速闪进了卫长蕖的房中。
阿七,阿六见床上的被褥裹成一团,没有任何动静,心中更是肯定卫长蕖被迷昏了。
没有片刻迟疑,两人拔了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步向卫长蕖的床榻逼近。
空气中,杀气渐浓,两柄长剑在夜色中,泛着冰冷的寒光,数步行至卫长蕖的床榻前,两人手起,双剑齐齐落下,又快又狠的刺向床榻上的被褥。
两剑齐齐刺下,床上轻薄的被褥被刺开了两道大口子,纵使是在暗夜里,也能依稀看见有棉絮飘飞起来。
剑下刺空,阿七,阿六同时心中大骇。不好,他们中计了。
两人惊魂未定,刹那间,房中已经燃起了红烛,夜微凉,昏黄的烛光微微跳动。
凌璟揽着卫长蕖自屏风后面走出来,只见他紧蹙着眉头,一双古墨色的凤目微眯着,眼底散发出浓浓的寒意。
觉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阿七,阿六齐齐转目,视线落在凌璟的身上,待看清是凌璟之后,两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瑞亲王世子……
素闻瑞亲王世子性情怪癖,不喜女色,不曾想,他今夜会在这村姑的房中,如此看来,郡主是低估了眼前这位村姑在瑞亲王世子心中的地位。
卫长蕖挑着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眼眸,两道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阿七,阿六,她嘴角微微翘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凝结在巴掌大的小脸上。
她不惹人家,人家却不给她安生日子过。
阿六,阿七知道大事不妙,顿时脚下生风,转身就欲夺门而出。
两人电闪般挪动数步,离门窗仅仅有两步之遥,就在这个时候,凌璟勾了勾唇角,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惊雷,闪电齐齐出现在了卫长蕖的房中,堵住了阿七,阿六两人的去路。
有惊雷,闪电二人在,卫长蕖自然不必担心,抓不住眼前两名黑衣人。
她挑着唇角,懒懒的靠在凌璟的胸前,冷声道:“出去打,别将屋子内的东西弄坏了。”
卫长蕖凉如水的声音落下,凌璟瞬间换了眼神,眸色宠溺的看了她一样,然后再挑起一双绝美的凤目,望着门口,悠悠道:“抓活的。”
“是,爷。”凌璟一声吩咐落下,惊雷,闪电二人同时应声。
爷要抓活的,看来眼前这两黑衣人又该倒大霉了。
凌璟淡淡悠悠的话音刺破空气,轻轻落入阿七,阿六两人的耳中,两人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片刻时间,四人便缠打在了一起。
凌璟下了命令,要捉活的。惊雷,闪电二人不敢有半点大意,出招又狠,又快,招招使出擒拿之势,誓要将阿七,阿六两人活捉。
阿六,阿七并不是泛泛之辈,顿时之间,四人打得难舍难分。
平静的夜被搅乱,一阵阵剑击鸣撞声响起,毁了一地的花枝,树枝。
双方僵持了半柱香的时间,一来二去过了百来招,阿七,阿六始终抵不过惊雷,闪电二人,最终败下阵来,被擒住。
闪电眉头一凝,伸手利落的点了二人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徐步走到凌璟,卫长蕖的面前,恭敬道:“爷,如何处理这二人?”
凌璟不回答闪电的话,凤目微转,目光落在卫长蕖的脸上,宠溺问道:“蕖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二人?”
卫长蕖凝眉,挑着一双皓月清明的眼眸,眸色无波的平视着阿七,阿六两人,淡淡的瞥了二人一眼,便将视线移开。
“先去看看我娘,还有长羽。”
江氏的卧房离自己的卧房很近,刚才打斗得如此激烈,却不见江氏的房间有任何响动,她很担心。
想罢,卫长蕖眉宇间隐隐露出了几丝担忧。
希望其他人只是中了迷香。
凌璟见卫长蕖蹙紧着眉头,一双皓目中透着明显的担心,他握着她的手,修长的五指一卷,将卫长蕖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央,温声道:“嗯,我随你去。”
卫长蕖迎上凌璟墨色的眼眸,凝视着他那张绝世出尘的脸,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人率先走到江氏的卧房,隔着一扇房门,卫长蕖大声的唤了江氏。
良久,卧房内还是静悄悄的。卫长蕖眉头蹙得更紧,伸手用力推了推房门,房门是从里面插着的,根本推不开。
凌璟长臂一拉,将卫长蕖带入怀中,温声在她耳边道:“让我来。”话毕,见他掌间微微流窜起一股气流,紧接着,他随手一掌劈在了门框上,下一秒,嘎吱一声脆响,房门被打开。
卫长蕖赶紧端着蜡烛走进江氏的卧房,快步朝她的床榻前走去。
房间被烛光照亮,只见江氏正和着中衣躺在床榻之上,她双目紧闭,沉沉的熟睡。
卫长蕖站在床榻前,闻见江氏的均匀的呼吸声,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凌璟轻步走到卫长蕖的身后,他浅吸了一口气,闻间房间内充斥着一股浅淡的香味,不由得眉头微微蹙紧。
“蕖儿不必担心,伯母只是中了迷香而已,并无大碍。”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精美的白色瓷瓶,伸手递到卫长蕖的手边,温声道:“这是醒神的药,拿去给伯母闻闻。”
卫长蕖侧目,视线落在凌璟的手上,瞧看了那白色瓷瓶一眼,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随手将
药瓶接了过来,然后拔开瓶塞,再伸手将药瓶凑到江氏的鼻息边。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就见江氏颤抖了一下眼皮子,悠悠的睁开双眼。
“娘,你醒了。”卫长蕖见江氏睁眼,单手扶住她的肩头,温声问道。
江氏只觉得略微有些头疼,皱了皱眉,望着卫长蕖,诧异的问道:“蕖儿,发生了啥事情,这么晚了,你咋在娘的房中?”
想来江氏是直接被迷昏,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
卫长蕖眸光闪了闪,既然江氏不知道,干脆就不告诉她,以免她跟着瞎担心。
于是便抿唇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事情,娘,你安心的睡吧。”说话间,伸手替将是掩了掩被角。
江氏盯着卫长蕖的一张巴掌小脸,眉头凝了凝,有些半信半疑。
随即,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两道视线突然落在了凌璟的身上,更是诧异道:“凌公子,这大半夜的,你咋……”
她想问的是,这深更半夜的,凌璟咋会和卫长蕖在一起。
卫长蕖心里记挂着卫长羽,卫文水,杨氏等人,当即便打断了江氏的疑虑,干脆道:“娘,你别瞎担心了,深更半夜的,赶紧睡觉。”
话毕,她便站起了身子,端着蜡烛要往门外走。
凌璟见卫长蕖起身出门,紧跟在了她的身后,江氏见外面静悄悄的,好像没什么事情,心中虽有疑虑,却没多想。
随后,卫长蕖与凌璟又去看了其他人,见所有人都只是中了迷香,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厢,素风,谷雨追着之前那几名黑衣人出去。
原本就是窦清婉使的调虎离山之计,那几名黑衣人挟持春桃跑了一段路,见已经素风,谷雨二人引出老远,便将春桃放了下来,各自逃命去了。
素风,谷雨将春桃带回宅院的时候,惊雷,闪电已经将阿七,阿六两人给制服了。
为了瞒着江氏等人,卫长蕖吩咐惊雷,闪电将阿七,阿六带到了前院。
深更半夜,前院中静悄悄的,一盏油灯照亮了小半个院子。
卫长蕖眸色泛着寒光,一步一步朝阿七,阿六两人走去,站在两人的身前,冷冷凝视了两人一眼,随即,伸手将两人脸上的黑色面巾揭了下来。
阿七,阿六只觉得面部一凉,形貌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卫长蕖的面前。
隔了两步的距离,卫长蕖挑着一双清明皓月的眼眸,冷冷的目光紧盯着阿七,阿六。
果然是这两人。
看来窦清婉那个女人真的很恨她,为了杀她,竟然多番出动自己身边的暗卫。
阿七,阿六正对上卫长蕖那双皓月般的眼眸,见卫长蕖眸色平静无波,目光冰寒,纵使他们身为暗卫,杀人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此刻,正对上卫长蕖的眼神,不由得,也觉得脊背阵阵发寒。
这村姑身上的气势,以及那冰寒的眼神,真的很吓人。
凌璟挑着一双凤目,见卫长蕖静静的站在黑夜中,他能觉察到,此时,卫长蕖身上正散发着浓浓的怒气。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卫长蕖竟如此动怒,几步走到卫长蕖的身边,修长的手臂一捞,将卫长蕖娇小的身躯捞进自己的怀中,紧紧揽住她的腰肢,又淡扫了阿七,阿六两人一眼,冷声道:“蕖儿,你想要如何处置这两人?剥皮,抽筋,削骨?嗯。”
不管是剥皮,抽筋,还是削骨,每一种都是酷刑,却从凌璟的口中说出来,竟是一种风轻云淡的感觉。
风轻云淡的话音落下,只见凌璟一双凤目灼灼闪耀,眸光闪闪的盯着卫长蕖。
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听了自家世子爷那风轻云淡的调调,只觉得一阵凉飕飕的冷风,从足底心慢慢升起来。
世子爷折磨人的手段,他们可是清楚得人,保管让眼前二人后悔到这人间来走一趟。
那轻飘飘的话音,随着夜风,直接灌入到阿七,阿六两人的耳中,纵使是夏日的夜晚,两人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身为暗卫,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不怕死,但是却害怕求生不能,求死更无门,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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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有些发热,先更这么点,19:00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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