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周时忆踏进产房,一眼就看见在一边满是血污和秽物的病床上,有气无力的凌薇。他手忙脚乱的避开工作人员,一下子扑过去,紧张地捧起凌薇的手,把凌薇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
“时忆,孩子,在旁边。”凌薇感觉到手心痒痒的,动了动手指,触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知道是周时忆来了。
凌薇把头转到另一边,面对着紧张不安的周时忆,幸福的笑笑,抬抬下巴,吃力地吐出几个字,示意周时忆看向旁边的孩子。
“哦,哦!”周时忆笨手笨脚的绕到另外一边,看着面前两个厚厚的粉团子中,两只皱巴巴的婴儿,刚刚才草草擦过污秽,剪断脐带被包裹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婴儿太小的缘故,那包裹的毯子明明也是也不是很大,可由于装了孩子的缘故,看起来是大大一团。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呀。”周时忆小声嘟囔了一句,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痒痒的,怪怪的,却又具体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两个小家伙都红扑扑的,还没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狠狠挤在一起,尽力张大着小嘴,不安分的在空中挥舞着,一双紧紧攥着蜷缩在胸前,同时发出了喑哑的啼哭声。
周时忆伸出手,捡起一个小团子在怀里抱着,仔细端详了半晌,略微嫌弃地说了一句:“怎么找这么丑呀?皱巴巴的。跟个小老鼠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怀中的小家伙,感受到了父亲对他的嫌弃,哭声停顿了一下后,又扯着嗓子。比之前更用力地嚎啕大哭起来。
凌薇听见周时忆的吐槽,注意到孩子哭声的变化,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皮,没好气地瞪了周时忆一眼,气呼呼地抱起另一个孩子,转过身。索性不再理他了。
负责清理保洁人员把污秽收拾完毕了。照看新生婴儿的护工委婉的碰碰周时忆,把怀中的哭泣的婴儿要了过来。周时忆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惊奇地看着孩子被护工哄了两下就不哭了,摸了摸鼻子后觉得无趣,在原地转了个圈又去找凌薇了。
“周先生,您还是在一边歇着,我们来吧。”一位工作人员上前,毫不留情地拍掉了周时忆的手,微笑又不失礼貌的对他说了句。
下一个孕妇已经在产房外等候了,就等凌薇这里收拾妥当后腾位置了。挪产妇的推床已经准备好了,周时忆瞧见一个男护工在挪凌薇身体,觉得他太粗暴,不满他这样对自己老婆,挤开那男人去帮忙,反而被其他护工说了。
“我其实就是想做点什么。”周时忆讪讪地摸摸鼻子,看着他们离去的动作有些失落,晃悠一圈后捉摸着,只能去勤快的帮忙换床单了。
“周先生,您啊激动归激动,但不用紧张,大不了多给我们点钱,快去陪自己老婆孩子去吧。”一位进来的大夫看到周时忆的动作,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是接替前面那个医生换班下来的,之前因一些事情跟周时忆打过交道,有几分交情,知道他其实不是那么勤快的人,只是犯了少数“新爸爸”的通病,紧张过头了,想要做些什么来发泄一下。
“哦,好的,谢谢您。”周时忆感激一笑,心情舒缓下来。
医生判断的正是他的心理,就连他现在做着事情,也还感觉到迷茫呢。周时忆知道,医生的打趣不过是为了帮他。
只是……周时忆停下手中的活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凌薇他们已经走远去了,急急忙忙跑出去,抓住一个之前送凌薇的护士,问了病房位置,一头扎了过去。
小护士看着周时忆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惋惜,一直以为周时忆是年少多金的男人代表,想不到这么粗心…脑子都不太好使。
总觉得那护士的眼神哪里怪怪的,周时忆顿下脚步挠挠头,一拍脑袋瓜才想起来,这病房是自己先前预定的,自己当时还留了凌薇父母的电话,让院方在孩子一出生,就打电话告诉他们。
凌薇若在的病房里传来欢声笑语,凌父凌母一个为女儿喂着水擦汗,一个抱起自己的外孙对着另外两人逗弄着,威严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妈,我不喝了,再喝就难受啦。还有啊,这被子太厚了,我本来就出了一身汗,还没擦身子又来捂我,都要臭了。”凌薇微红的小脸喘着粗气,轻轻侧过脸责怪母亲一句,舔舔嘴唇,觉得心里比刚喝的蜂蜜水还甜,腻得慌。
“不行,你这丫头要听话!你妈是为了你好。”凌父又不失时机的凑过来,板起脸说起了老生常谈的一套。
凌薇捂起耳朵,表示从小听的耳朵都要起了茧子,双手合十连连向凌父求饶:“哎呀,爸,这都多少年了,我都大了,您还和妈这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您不腻呐,我还腻啦!”
“你这丫头。”凌父装作生气瞪起眼睛,发现凌薇一脸早已看穿一切,而不予理睬,凌母笑着拍拍他胳膊,无可奈何地泄了气,摇摇头转移了话题。
“这两个孩子,你准备取什么名字?”凌父指指怀中,又指指床头问到。
“我听时忆的,不过,女孩儿嘛,名字里要有个‘云’字的。”凌薇浅笑着扭头看着床头的女儿,温柔地碰了碰小家伙的脸庞,想起自己的心愿,笑得更厉害了。
凌薇生的是罕有的龙凤胎来着,孩子一出生就受到祝贺,顺序排的也好,先爬出来的老大是男孩儿,后跟着出来的老二是女孩儿,刚好是哥哥和妹妹,妹妹受了委屈,哥哥可以保护妹妹。
“那可不行,”凌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起来,吹胡子瞪眼就差拍桌表示抗议了,“最辛苦的是你,他也没给你什么名分和东西,怎么能让他起。”
“那,不如让其中一个孩子,随着薇薇姓‘凌’好了。”周时忆在门外踌躇了半天,也听了半天,多次纠结后选择走进来,大大方方的面对凌父凌母。
凌母当时就偷偷拉了拉凌父衣角,示意他不要插手,又看见周时忆,笑容可亲的对他表明态度:“那怎么行,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们不能做主。”
周时忆自然是知道凌母心思的,也不过分纠缠,略微思索转换了思路:“孩子的名字,等我和薇薇之后商议了,到时候,还要劳烦您二老给点意见。只是孩子的小名可以先定下来了,就按薇薇说的,一个叫云云,另一个,叫朵朵吧。”
云云和朵朵,两个小云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