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在洪张市刚刚送走陈太华,安排好一应事项,准备自己出发的时候,小灰和李家人护送赵台刚好入城。
不过时间紧急,当时楚天仅仅听取了小灰大概汇报,让他们先休息,等他回来再做具体决断。
当时没有太注意,但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汇报当中不正是有一个圣堂的人,被称作炫云的吗?
他和另一名隐身匿迹的女性修仙者一同追杀昊天派弟子到东江市地界,不依不饶,结果被段逸尘利用通狱阵符箓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叫做炫云的人当场身亡,连尸骨都不太完整,同时被送入了洪张市。
唯独另一个不知名的女性逃脱了这次爆炸。
楚天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陈苏苏的身上,难不成这个被重创的女性,是陈大姐不成?
炫云跟陈苏苏是什么关系?那死于昊天派手中的兰儿又是这位大姐的什么人?
楚天这时候连脑子都乱了,事情关系复杂到了连他都觉得棘手的地步。
如果炫云和兰儿对于陈苏苏很重要,那……南山门已经和圣堂结下了生死大仇!
可问题是,他也是刚刚知道的啊!
他的脑袋飞速旋转着,考虑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
结仇必定是结仇了,要是叫做炫云的人对陈苏苏不重要,她也不会这样子要死要活的——怪不得看到女人苦大仇深的表情,楚天总觉得乖乖的。
那么接下来,他应该说什么?
“等等,陈兰是死在青云先生手上的?我不是听说是昊天派做的吗?”陈良不得不问道。
陈苏苏眼圈红红,死死地盯着楚天,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陈鲁公叹一口气:“陈兰之死,是因为昊天派不错,但是大姐和炫云两人私自带人出去追凶,结果灭了昊天派人家满门!
还追着昊天派残余人员,一直追到了东江市的地界上,数言不和,发生了严重冲突,炫云身死当场,你大姐千辛万苦逃了回来。”
对于这些事情,作为圣堂之主自然了若指掌,只要他想了解。
“但是你不能够把这件事情,怪在青云先生头上!负责替南山门镇守东江市的不过是一个少年,传说才金丹期,你和炫云两名虛仙冲到金丹期面前,这种事情不觉得丢圣堂的脸吗?”
在第一时间听到这件事情,陈鲁公也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差点毁灭圣堂大厅的建筑。
南山门是一个新兴门派不假,青云先生更是最近才涌现出来的风云人物,但不能作为圣堂欺负人家的缘由!
陈苏苏仗着圣堂的名号,在外头横冲直撞,召集人手弟子,硬生生灭了昊天派满门!
这件事情,已经足够陈鲁公头疼,遮掩不是,不遮掩又不是。
结果消息受到没多久,陈苏苏便重伤逃了回来!
几句话,圣堂之主便明白了,她和炫云连南山门都得罪了一遍!
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就很简单,但做起来复杂便非常复杂,弄不好,便是南山门和圣堂,新老势力之间的征伐!
“我不管!”
眼泪扑簌簌从陈苏苏眼眶坠落,她的声音带上哭腔,却依然倔强无比,“兰儿死了,炫云也死了,我完全就没想活着!
南山门不灭,青云不死,我绝对不会罢休!”
“胡闹!”
陈鲁公不由得大发雷霆,声音嗡嗡,震慑当场,“你溺爱陈兰,间接害死了孩子,结果要灭昊天派满门;
灭人家满门还不足,竟然追到东江市,惹上了南山门!
现在倒好,炫云也死了,你就要灭南山门!我倒是问问你,这样子冤冤相报,何时能够结束?
你以为兰儿是死在昊天派手上吗?炫云是死于南山门手里吗?
根本不是!
他们是死在你的无知和愚蠢上!”
陈苏苏没有说话,泪流满面,眼神发红,仍旧盯着楚天不放松。
楚天被盯得也有些毛骨悚然。
这样子倔强记仇的女人,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除非是杀了她,否则就算让陈鲁公囚禁她一辈子,楚天都不放心!
“陈圣堂,我是当事人,请允许我说两句。”
“青云先生,请讲。”
陈鲁公微微闭上眼睛,收敛气息,控制情绪。
即便是这位圣堂之主,在面对自己至亲变得疯狂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办法。
陈良从小怕他,因为他一句话便待在了海州市三十多年没有离开过;
但陈苏苏可是比他还要大的大姐头!
光是一句话,根本降不住她。
迫不得已的话,也只能考虑某些极端的方法了。
“实话实说,这件事情我是刚刚才知晓了全部,很惭愧,负责东江市事宜的小子,是我的徒弟,虽然不是我的直接命令,但是我理应为他的所作所为负全责……”
楚天缓缓说道。
不管结果最终如何,他相信段逸尘是本着为南山门考虑的心态,才会下如此重的手。
既然付出了这份信任,那楚天就有责任替少年扛起这口黑锅来。
“不能这么说,青云先生,是我大姐有错在先。”陈鲁公摇头。
“这不是什么收获,不需要推来让去。”
楚天笑笑,“事实便是那名叫做炫云的修仙者,死在南山门的地界上,我作为门主,难辞其咎,这就有五分责任是我的。”
“既然青云先生这么讲,那我就更加惭愧了,我没有约束好我家大姐,没有约束好圣堂成员,一时疏忽,让他们跑出去灭了昊天派满门,实在是有亏圣堂声誉,这剩下的五分责任就算是我陈鲁公的吧!”
圣堂之主平静地说道。
“我能理解陈圣堂的心情,但是问问陈大姐,你我五五分责,她认同吗?”楚天指了指陈苏苏。
“你别装作好心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除非我先死了!”陈苏苏低声吼道。
只是陈鲁公在场,她的情绪跟之前相比控制住了许多。
陈鲁公默然。
各打五十大板自然有敷衍塞责的味道,想让陈大姐承认这点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