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下,枪声响起,唔的一声闷哼。
程思惠被递过去挡了子弹。
这是急怒攻心的程思淑没有想到的结果。
“姐”惊呼从颤抖的唇瓣里吐出,程思淑看到自己打中的竟然是自家姐姐,脸上刹那间惨无人色,像是下一刻就晕倒,以至于枪掉在了地上都不自知,惊恐的站在原地,瞪着程思惠左口哗哗的冒着血浆的窟窿眼。
况发生的错不及防,在场所有人,除了刘珺二人,都愣了,有反应迅速的保镖掏出枪来想要瞄准对面的人,手在发抖,只是怎么也不敢再扣动扳机。
要是再冒失,四小姐没了,他们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有机会活下去。
二爷的手段,作为程家的保镖,他们再清楚不过。
齐零带着人开车赶到的时候,枪声正好响起,确定枪声来源后差点没撞树上。
天,小小姐不会出事了吧、
吱
吱吱
多辆轿车紧急刹车的声音在夜晚刺人耳膜,清晰异常。
准备围杀的保镖一惊,快速调整队形,以防备后的危险。
“小小姐”齐零第一个下车的,一黑色西装,白衬衫,高壮的形,气势凛然,仅仅只是低低一声称呼,差点让程家的保镖因恐惧而发疯开枪。
然而,现实并不许
程家的人被齐零带来的人包围了
人家手握冲锋咔嚓咔嚓上膛了
气氛,千钧一发
靠,要不要这么拽他们还从没见过保镖带冲锋出来干架的
他们是谁小小姐是自家小姐恨不得弄死的那个女孩吗
院子里,老黑头夫妇听到枪声,和轿车的急刹车声,被吓得够呛,“云舒,你看着孩子们,我先出去看看。”老黑头安抚了老妻,从腰间掏出了手枪,虎步一转,就朝着大门外走去。
云舒搂着几个孩子,子轻颤,不是害怕,是担心。
不知道珺珺和小煜有没有受伤。
几个小的,意外的,虽然哆嗦,但没有流眼泪。
不是不害怕,只是,他们必须要学会坚强。
即使精神力无法外放,对于刘珺这样的精神异能者来说,看清子弹的轨迹仍然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即使孙煜没有保障,她依旧可以来得及让程思惠挡子弹。
齐零一行人的到来,让她轻呼出一口气,来的还算是及时,毕竟还有家人在,双拳难敌众人,“把人看住了。”
被控制的,自然是程家的保镖。
“你”程思惠在被踹跪下之后,本是怒不可及的,脑子里都是报复的想法,却不想,眨眼的功夫,她就被自己妹妹给毙了,再看着那一气势不凡的男子,还有他带来的人。
程思惠眼底闪过绝望。
这算是什么偷鸡不着蚀把米
口中枪,她只有一个感觉,冷,真冷
“嗤咕噜噜”体内的血液流失的太快,程思惠很快便精神陷入萎靡,嘴里的鲜血大喇喇从嘴角流淌,浸湿了内里的衬衫领,即使在夜里,也可以清晰的让人头皮发麻。
“你把我姐还给我,我得送她去医院。”眼看着程思惠在抽搐,程思淑终于回神,魔怔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把刘珺推开,然后把程思惠抱进怀里,“姐姐你别别闭上别闭眼”恐慌让她语无伦次,伸手不断的擦拭那止不住的血渍,但是刚擦去,又再冒出,怎么也擦不干净。
“姐姐呜呜”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的气息越来越弱,程思淑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那种失去最的家人的恐慌,快要让她窒息。
“啊啊啊”如悲伤野兽最后的嘶鸣。
都怪她,都怪她,为什么要开枪,为什么为什么啊
女子痛苦的哭喊让保镖们一惊,想要有所动作,无奈行动被制。
他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
经常出生入死的他们,面对这样的场景,自是熟悉的,他们的四小姐,恐怕救不回来了。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想到要把人送去医院。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刘珺后的老黑头,托着枪,看到外面的境况,确定不是他家丫头出事,就沉默的站在后面了。
孙煜看向刘珺,意思,怎么办后者淡淡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躬,引得众人目光均是一凝。
细长的双手伸过去,掰开程思惠的嘴巴,喂进去什么,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喉咙,竟然咽了下去。
程思淑愣愣的看着刘珺的动作,忘了阻止。
然而,奇迹下一刻突然发生了,她怀里已经逐渐开始失温的体,竟然停止了抽搐,口的血不再往外冒,嘴角的血也停住了。
血,竟然彻底止住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变化震了个措手不及。
呆了
齐零挑眉,小小姐的药丸子一如既往的强大。
“还不送去医院,想看你姐死么”
淡淡的声音没有感起伏,却如震天雷炸醒了程思淑所剩不多的理智。
“缴枪,都放了吧。”刘珺下令。
依言行事,缴枪,放人
恢复自由,程家保镖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上前两个,将人抱起,动作迅速的塞回车子。
气势汹汹的来,走得也是声势浩大,只是,有些事,终归不一样了。
头车的后座里,程思淑紧紧的抱着已经恢复正常呼吸,体也已经回升的姐姐,脑子里混乱的没有头绪。
车外,数辆黑色轿车擦肩而过。
有路人惊叹,今晚真是个神奇的夜晚,轿车组着长队去了又来,来了又去,阵势骇人,也不知道附近住了那些达官贵人。
“齐零,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别多言,我明天自己去找哥说明。”
“好的,小小姐。”
刘珺拉着孙煜,和老黑头刚进客厅,大门再次被敲响。
一时,动作均是一顿,视线同时看向大门。
“我去。”刘珺开口。
她以为是齐零去而复返,只是当门再开,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位温文尔雅,气势十足的中年男子,后还跟着一名带着无框眼镜的西装青年。
严山以为老首长给的地址,就是老首长新置办的房产,看到过来开门的是个小女孩,不一愣,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何家没有孙女儿“你是谁”不会找错了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是谁”眼前俩人看上去,就算不是富户,也是权贵,但是她没有从他们上感觉到煞气或是戾气,很明显,不是来找事的。
“我”
“丫头,应该是找我的。”严山还待说些什么,门内已经传来老黑头低哑的声音。
刘珺没想到会有人来这里找老爷子,侧过,让出老黑头精瘦的躯。
“首长”严山看到自己的老首长,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
“进来吧。”
跟着一起进来的只有金秘书还有司机。
孙煜站在回廊上,诧异的看着进来的陌生人,疑惑的视线看向刘珺。
刘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进了院子,才看到老首长的夫人也在,严山再次恭敬的打招呼,“夫人,您也在这啊”
“对啊,大山,老头子叫你来的吧”云舒笑盈盈的点头。
“是的,夫人。”
老黑头和云舒在大厅主副位落座,严山一派恭敬的坐在下手,秘书和司机站在一旁。
“珺珺,过来,爷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严叔叔,是连港市的市长。”正厅级干部
刘珺牛掰
严山没想到自己刚落座,老爷子第一句话就是把刚才开门的小丫头介绍给他,而且还把份说明。
爷爷老爷子什么时候有的孙女他怎么记得都是孙子来着
“严叔叔好。”刘珺配合的做个乖孙女,虽然脸上的表依旧很僵硬。
“你好,你好,你叫珺珺”竟然是老爷子的孙女儿,严山努力的牵起嘴角,想要挤出一丝慈祥的弧度,奈何太少笑了,脸部表僵硬的有些扭曲。
金秘书觉得,有些不忍看,所以转过头去了。
司机我什么都没看见。
孙煜早已经知趣的上院子里待着去了,没看到这一幕。
“严叔叔,我叫刘珺,珺珺是我的小名。”
“呵呵,好,好,刘珺,这名字好”尬笑
“大山啊,我今天让你过来,第一,是给你介绍一下我孙女;其二,今天遇到一些事,可能需要你来解决一下。”
开门见山,老黑头不跟严山客气。
“老首长请说,我一定办到。”是一定,而不是竭尽所能。
虽然只是几个字的差异,意义相差十万八千里。
市长大人对她爷爷言听计从
刘珺暗暗挑眉。
“珺珺,把今天的人和事说清楚,让你严叔叔去办就好了。”
额
刘珺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爷爷,刚才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在众人目光下,刘珺沉静淡定。
程家的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竟然今天已经跟严市长相识,后面也就更好处理了,并不急于一时。
老黑头蹙着眉头看着刘珺,有些不悦,“你确定”
“是的,爷爷。”
老黑头还想说什么,云舒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衣袖,“好吧,都随你。”
“那大山,今天就麻烦你跑了一趟,这丫头有些倔。”老黑头有些歉意。
“首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能在本市见到您,已经是我的荣幸了,高兴还来不及呢,绝对不麻烦,”严山有些受宠若惊,也惊讶刘珺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麻烦是需要老爷子出马让他去办的,“老首长,夫人,不知道大山有没有那个荣幸邀请二位一起吃个晚饭呢”现在不过是八点来钟。
“不用了,”老爷子摆摆手,“明天还有事,得早起,过几天,我跟老婆子再去找你。”
老爷子带着人在书房待了会,严山就带着人离开了。
而刘珺则是被开堂会了。
老爷子老太太一左一右坐在正位上,沉着脸看着站在对面的刘珺。
“爷爷,,事有点长我”
程云航接到消息带着下属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思淑一脸死寂的坐在凳子上发呆的场景。
咚咚的脚步声引起了程思淑的注意,只是当她抬头的瞬间,迎来的就是狠辣的一巴掌。
没有任何留手的动作让程思淑狠狠地砸在凳子后背。
后脊梁骨生疼
她的脑子里嗡嗡的,右边的脸火烧一般的灼痛让她愣愣的仰着头看着来人。
然而,接下来的,不是责问,而是连续三脚,全部落在腹部上,“唔”剧烈的疼痛让她疼的哆嗦,因为力度过大,程思淑的子滑坐在地,缩到了一边墙角。
牙齿死死的磕住唇瓣,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她太清楚二哥的脾气了,这是气到极致,忍无可忍了,要是她再出声,只会打的更狠。
她差点让四姐死去
还是她自己动的手
“二爷”程建没想到自家二爷会动手这么狠,上前想要求,被程云航一记厉眼瞪在原地。
“把人给我带回去关地下室,没我的许,谁敢让她出来,老子就毙了谁”
知道四妹生命垂危的消息,还是因为最小的妹妹导致的,他差点没原地爆炸
早就已经叮嘱过,谁也不准插手这次的事,她们竟然敢当做耳边风,就要有受罚的心理准备
是不是这几年自己太温和了,几个小的就以为他这当哥的成了怂货
“是,二爷。”程建和另一名下属小心翼翼的扶起蜷缩的程思淑,无声的离开了。
程思惠因为疼痛,神志有些恍惚,她怎么忘了,程家,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最严肃的大哥,而是最笑的二哥。
程云航沉默的看着手术室,脸色沉的厉害,想抽烟,但是看到烟的标识,又生生的忍住了。
这次的事,让整个程家都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乾家那边早已经把该堵上的都堵上了,剩下的,都是对程家不利的,再加上这次两个妹妹闯下的祸事,稍有不慎,就是一败涂地,甚至可能导致他如今的位置出现变化。
该死的祸不单行又有这么些拖后腿的蠢货真他娘够了
烦闷暴躁又找不到解决途径,让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男子失去了冷静,一脚掀翻墙边的凳子,拳头狠狠地击打在墙壁上,直到见血,才喘着粗气背靠着墙壁蹲下,有护士听见动静伸头看,然后又像是被惊到了,快速的缩回去了。
几个保镖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缩在一边,生怕遭池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