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黄星想动一身子,却感到周身疼痛。病房里到处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自己身侧响起了跟心跳同频率的点滴声。
黄星意识到自己正在输液。回想起昨晚一事,黄星仍旧觉得心有余悸。
也不知道,付贞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过那群败类的伤害?
不知为什么,尽管自己现在已经是遍体鳞伤,但黄星并不觉得后悔,反而感到自己做的对。保护弱者,抵抗罪恶,这原本就应该是一种人的本能。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单间病房。
黄星禁不住想,究竟是谁将自己送进了病房?
正疑惑间,病房门吱嘎了一声,被轻轻推开。美丽的付贞馨,提着一塑料袋东西走了进来。
见黄星醒来,付贞馨慌忙快步走到床跟前,急切地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黄星凝视着付贞馨略显憔悴的俏脸,说:我怎么会在这儿?
付贞馨突然握住了黄星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你真傻!为了一个一直在故意刁难你欺负你的人,值吗?
黄星知道付贞馨口中的人,是指她自己。却又故意装起了糊涂:谁刁难我欺负我了?
付贞馨轻叹了一口气,用双手抚摸着黄星的左手,感触良多地说:我现在才明白,其实你是我付贞馨生命中的贵人。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是眼中钉,恨不得把你赶出鑫缘公司,一辈子不再见到你。但是昨天晚上,你竟然用身体保护住我,而你
付贞馨哽咽了一下,接着说:我付贞馨……我付贞馨有愧于你。
什么,昨天晚上?
难道自己已经在医院里昏迷了一晚上?
黄星见付贞馨眼睛里已经洋溢出阵阵白亮,心里一热,赶快安慰她说:说什么呢小付总,你不欠我什么。
欠!付贞馨急切地争辩了一句,强调道:我欠你太多,太多。日久见人心,这个世界上真正对我好的,甚至能够用生命来保护我的,除了我姐,就是你黄星!
黄星说:我没你说的那么高尚。小付总
付贞馨打断他的话:叫我付贞馨,叫馨馨也行。能……能让我叫你一声……哥吗?
黄星一愣,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付贞馨两只柔软细腻的小手紧紧地包裹了起来。这种包裹,恰似是一种保护。就像是自己用身体保护付贞馨不受伤害一样。
黄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付贞馨释放出一个含泪的微笑。
吃点东西吧,哥。付贞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从旁边拿过塑料袋,从里面取出一大堆食品:豆豉鱼袋装牛肉牛奶……
黄星笑说:你想撑死我呀,这么多东西。
付贞馨逐一撕开包装袋,黄星的确觉得有些饿了,想伸手去接,付贞馨却故意将食品移开。
付贞馨诡异地一笑,说,你不方便,我来喂你吃。
黄星受宠若惊地说,不,不用,我自己能行。
付贞馨拉开豆豉鱼拉环,从里面扯出了一条豆豉鱼,用两指捏住尾巴,小心翼翼地放到黄星嘴边,说:乖,听话的孩子会有好东西吃。
她的声音竟是那般温柔,那般善意。黄星差点儿醉在其中。
黄星试量了再三,才在付贞馨的催促下张开嘴巴,含住豆豉鱼咬了一小口。付贞馨又不失时机地从旁边拿过一盒酸奶,插上吸管说,喝一口。黄星吸了一口,顿觉香甜无比。
男人的心很容易被融化,尤其是被付贞馨这样的美人融化。
望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孩,细想与她之间的诸多纠葛,黄星被一种特殊的幸福感所缠绕。
付贞馨一边喂黄星吃喝,一边跟他说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况。
原来,在黄星昏迷过去的时候,的保安及时赶到,与那帮醉酒的男子周旋了一番,紧接着110也匆匆赶来。然后付贞馨将黄星送到了这家医院。经过医院的全面检查,黄星身体无碍,只是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输一下吊瓶休息几天便可痊愈。
付贞馨像是妈妈喂孩子一样,细致贴心。
黄星望着付贞馨这专注体贴的样子,感慨良多。一走神的工夫,竟然不小心咬到了付贞馨的手指头。
付贞馨‘哎呦’了一声,把手撤回。黄星吓了一跳。
但可爱的付贞馨并没有生气,马上又拿起剩下的半截豆豉鱼,放回黄星嘴边,笑说:看来你是真的饿了呢,要吃我手。
黄星关切地问了句:疼不疼?
付贞馨使劲儿地摇头:不疼不疼,坚决不疼。
花费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候,付贞馨喂黄星吃掉了一盒豆豉鱼,一袋牛肉和一盒牛奶。付贞馨又给剥了个香蕉,拿在手上一口一口喂。
黄星咀嚼着付贞馨的柔情蜜意,身上仿佛已经全然没有了伤痛。一会儿工夫,护士小姐过来换了吊瓶。付贞馨又细致地将流速调到最佳状态,然后坐在床边跟黄星聊天。
黄星说:小付总要不你去工作吧,我没事儿。
付贞馨强调道:那不行!我要是不管你,那我还有没有良心了?我要陪你到出院。
黄星一愣:还用住院?
付贞馨道:住两天呗。然后再回家休养几天。
黄星道:真的不用。这点儿小伤
付贞馨打断他的话:乖,听话。听话的孩子,会有好东西。
黄星被她的天真无邪所打败。
输液输多了,当然要上厕所。但是考虑到目前的情况,黄星又觉得不方便。总不能让付贞馨提着吊瓶给自己护驾吧?因此黄星一直忍着,期待早点结束今天的吊瓶。但是膀胱同志不会因为人的忍耐而增大容量,不一会儿工夫,黄星便觉得肚子疼胀的难受,尿液已经直逼尿道口。权衡再三,黄星不得不红着脸提出,要去上厕所。
付贞馨原地了纠结了刹那,却也笑呵呵地摘下吊瓶高高举起,催促说:走,我帮你。
黄星苦笑说:不方便。
付贞馨道:那也得去呀!大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黄星在付贞馨的配合下,缓缓坐起身来。这才感觉到周身酸痛,活动不便。伸手想去接付贞馨手中的吊瓶,付贞馨往更高处一举,说:我偏要效劳。
黄星说:你跟我去男厕所?
付贞馨扑哧笑了,往旁边一指说:这是单间病房,配有室内卫生间。
黄星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住的这个病房,竟然是带卫生间的那种。这种房间住一天,得多少钱?黄星心里像是被割了肉一样,疼。尽管医药费都是付贞馨垫付的,但黄星仍然觉得这钱花的冤枉。穷孩子苦惯了,没享受过这种奢侈的待遇。
付贞馨将黄星扶到卫生间门口,腾出一只手推开门,将吊瓶挂在墙上的挂钩上,说:你方便吗,不方便的话……
黄星赶快说:方便方便。
付贞馨说:你身上有伤,别硬撑。
黄星羞怯地说:不硬撑。我自己能行。
付贞馨没再坚持,试量再三才松开黄星的手,走出卫生间,在门口等候。
黄星深呼了一口气,想用左手拉开拉链,却觉得这只手疼的厉害,不听使唤。不知不觉间急出了一身汗。
情急之下,黄星侧了侧身子,向下微弯,借助重心的力量使左手手臂环落到裤子拉链处。好不容易用手指勉强够着拉链,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看来,自己这条胳膊伤的不轻。虽然没有骨折,也没脱臼,但肌肉损伤却有些严重。
尿意越来越足,带动着膀胱和老二胀的难受。黄星一咬牙,心想疼就疼吧,可别尿了裤子。于是强忍着剧痛,黄星胳膊上猛然用力,抬小臂按紧拉链往下滑。但事与愿违,手抖的厉害,拉链仍旧拉不开。
黄星终于算是体会了一回大活人让尿憋死的痛苦历程。
努力,再努力,拉链仍旧没被拉开。但受伤的胳膊却是酸痛无比,猛然耷拉了下来。
肌肉一阵剧痛,让黄星忍不住‘啊’地一声呻吟出声来。
外面的付贞馨听到动静,急忙问了句,怎么了你?
黄星连忙说,没,没什么。
付贞馨焦急地道:你别硬撑,不行的话我帮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难为情?
黄星禁不住苦笑,心想你怎么帮我?难道要让你亲手帮我掏出那撒尿的玩意儿,等我尿完,你再帮我塞回去?
这未免也太
黄星从心理上接受不了。
那会让人很尴尬。
莫说是让一位女士效劳此事,就算是让个男同志帮忙,那也会尴尬的要命。
纠结在卫生间,那种感觉,比身上的伤痛,还要更撕心裂肺。
付贞馨见黄星迟迟不能自理,心下也是相当着急。黄星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自己无论为他做什么,那都是理所应当。此时此刻,还去分什么性别,还去要什么面子?
打定了主意,付贞馨算是豁出去了。要说刚才,付贞馨提出帮黄星,那其实都是客套的成分,她是没意识到黄星连这种事情都难自理了。但这会儿工夫,情况紧急之下,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推开卫生间门,付贞馨一眼便看到,黄星满头大汗地站在坐便器前,表情很痛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