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濮安就活蹦乱跳了。
从他流下来的金沙数量不少,也令濮安十分恼火,纵然是霜琦答应老大夫不要与施术者为难,他也要讨个公道。
为何偏偏是他中了咒术,疼得难以忍受?
“师姐,他如果真的与施术者吵起来,恐怕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风亦担忧的看着往破损城墙的方向奔跑的濮安,想要去拦着,却被霜琦挡了下来。
霜琦似笑非笑道,“雷少主不是应该已经到了那边吗?想必,濮安也是插不上嘴,说不上话的。”
果然,当他们到了那城墙之下时,看到的则是令人十分感动的一幕。
那被雷华晨称为“表妹”的女子,掩面而哭,句句都是为了让雷华晨回心转意,彻底与百炼恩断义绝的怨恨,她没有将自己的行为过多的美化,而是将每一种心情都和盘托出,只等着雷华晨来做最后的判断。
雷华晨则是心疼的站在表妹的面前,几次伸手想要安慰于她,最后都无力的垂下手臂。
在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比朱雀城的安危来得更重要,但他的表妹也是无辜,实在是被百炼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
“我自然知道,破了城,极有可能让魔军入侵,但不为自己,我也绝对不会让魔女留于城中,待她离开,我会以身护城,绝对不会让魔军入侵半步。”表妹说得铿锵有力,仿若是占了多大的理。
无论她的心里有多委屈,只要有了破坏城墙之举,就是大错特错。
可惜,雷华晨本就心向表妹,更是认为表妹所犯的过错,都是由百炼而起,对表妹有了更多的怜惜。
霜琦瞧了瞧站在不远处,已不知如何插嘴的濮安,便往前走去。
“表哥,是我犯下的错,我愿意为此受过。”表妹挺胸抬头,分明是一副虚弱无力的身板,却坚定的说道,“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魔女留于城中,而且,请在魔军离开以后再惩罚于我。”
大义之举,都让这位表妹一个人做了啊。
霜琦轻轻摇了摇头,突然开口道,“你们放心,魔主是不会从这里侵入的,以他的脾气,必要从正门进来的。”
那可是堂堂魔主,有着自己的心气,怎么可能会从后门闯进来?
“表妹,你听到了吗?此错不算错,还有什么惩罚?”雷华晨抓住表妹的手,“我们现在就把城墙堵上,不会有事的。”
表妹听到雷华晨为了她,可以瞒下这等大事,顿时流下眼泪来,一头就扑进了雷倾晨的怀中。
此时,霜琦与风亦都听到濮安发出轻微的怪声,似喜似怒,不约而同的都瞪了他一眼,估计是濮安心中明白,与百炼的那个约定,是他们赢了。
“雷少主,先修补城墙才是最要紧。”霜琦提议道,“事不宜迟,尽快才好。”
雷少华听到霜琦的话后,才想起有更重要的事情来做,暂时放开了表妹,抬头看着城墙,也是犯着难,现在正是需要人力的时候,但城中勇士都聚集在城前,防备着魔主随时有可能会发起来的攻击,怎么可能再分散人力来。
当他将心中烦恼对霜琦说明以后,霜琦的心念一转,又有了想法。
“雷家乃神族后裔,不知可有人会‘点石成金’之术,只要暂时将城外的沙石化为金子,就可以引出魔界之人的贪婪本性,暂时拖延一段时间。”霜琦的计策一出,就引得雷少晨看向了表妹。
濮安一听到霜琦的话,立即就做出虚弱又忍耐的表情,好像腰上的伤痛依然令他难以忍受。
表妹偷偷的瞄了濮安一眼,转而面对霜琦,恭敬的作揖,说道,“城中只有我会点石成金术,这个错是由我犯下来的,自然由我去弥补。”
雷华晨越发得被表妹感动,至于破墙之事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准备与表妹一同往城前去,至于看住破损的城墙,不让恶人有可逞之机,暂时就交到了霜琦的手上。
真可笑,他为了陪自己的心上人,就将守城大事交给了旁人。
霜琦看着雷华晨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对濮安说道,“现在知道是谁弄下这等事情,真的是让我看了都心酸难忍啊。”
对于这等事情,霜琦保持了沉默,不知濮安如何想的。
“我的伤,就这么算了?”濮安自言自语,很想替自己要个公道,可是怕会引得四方城与朱雀城之间发生冲突,这可如何是好?
霜琦见濮安犹豫,便笑着说道,“讨个公道,也不过是说句致歉的话,依我见,以这位小姐的性子,由着她来做城主夫人,怕是朱雀城也熬不过几年,何必与他计较。”
神族后裔建诸多城池,护偌百姓一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数不过来的劫难,已败得所剩无几,但他们都是因各界争执,或者灾疫等非人力能够改变的事情,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如今,又要看着人心叵测,怕是以后尔虞我诈是必不了的。
凡间真麻烦,如若神族的在天之灵,看着自己所建立的城池毁于后人之后,不知会作何感想。
“仙子,你也太夸大其词了。”濮安虽然对那位女子没有半点好感,而且还无缘无故的伤害他们,难以原谅,但霜琦所说之事,何年何月才能成真啊。
霜琦转头看向濮安,苦笑一下,再不言语。
有些事情不必亲眼看到,推断就能够知道结论,不是吗?
“我输了。”百炼从后而来,苦笑着轻轻一叹,她守雷华晨多年,看着他长大成人,可以立业,结果在真相大白时,依然被忽略,岂止是难过这么简单的?
霜琦转身向百炼作揖,正准备回答,却就风亦道,“前辈,可以将钥匙交到我们手上吗?”
百炼哪里看不出来,他们来城中就是为了钥匙,正因为钥匙在她的手上,霜琦做事从不上心,从来就不曾真的打算助朱雀城避于难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