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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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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三天午饭的时候就再次相遇了,而且一点也不巧。叫秦渺的那个女孩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她的公司。

简卓正对着电脑敲打程序,嘴里叼着一片面包。还没有来得及深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渺已经拨开桌上的文件,放了两大兜盒饭在上面。

简卓疑惑的看一眼秦渺,秦渺就笑开了:“昨天的晚饭四十六,aa的话一个人二十三,今天的午饭二十四,你可还赚了一块哦。”

一句话,又让简卓有些哭笑不得了。

赚了一块钱的午饭果然美味,三个菜,两荤一素,是简卓很久也没有吃过的家常菜。

饿了一早上的简卓立刻把工作丢到手边,一阵狼吞虎咽。

吃到满足的打饱嗝,抬头看看还窝在对面沙发上的秦渺,简卓生出一些感激的情绪来。

再看一眼时间,已经快两点,完全不相熟的秦渺正埋着脑袋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才是认识的第三天,算小时的话还不到四十八小时,她却已经跟着个女孩单独的吃了两顿饭。简卓觉得自己小小的办公室里到处弥漫着尴尬的味道,想了半天措辞才打破尴尬说:“我送你去上班吧?”

秦渺低着头丝毫不动,简卓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响了。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是陌生号码。接通了,耳边和话筒里就一起响起个笑盈盈的声音:“这是我的号码,记好了。”

简卓愕然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笑的灿烂的秦渺,原来尴尬的只有她一个人。

“我就在附近上班,不用送我。”秦渺调皮的笑起来,已经站起身,挽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小包。神秘的眨眨眼,眼波流转,俏丽像是一只偶入凡间的精灵。

多年来心静如水的像是修佛一般的简卓,看到这个笑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姑娘,确实活力四射的很可爱。

那天的盒饭过后,好些天秦渺都再没有出现。

简卓每一天都两点一线在住处和公司之间穿梭。为公算是为公司上下三十个人的生计忙碌,为私则是为了让自己的脑袋不要乱想。

晚上照例有应酬,为了一个广告代理,约了盈天集团的卫总。

一进饭店的大门就有裹着唐装的高挑美女侍者来引路,地毯软绵绵的踩上去几乎要没了脚踝,不知道喷了什么东西,空气中有一种奢侈的味道。

简卓一点也不享受,她开始心疼自己的钱了。

在这个卫总跟前已经碰壁无数次,耐心几乎要消磨殆尽,要不是因为只这一个项目就可以让公司三个月高枕无忧,她真是舍不得来这样的地方。

就算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稳定的经营让她也算有些积蓄,但她还是舍不得。

毕竟是那样穷困过的。

那时候只租住在一间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屋子,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照不到太阳,屋子里总是有股潮乎乎的霉味。家具不过一张上一个住户留下来的木头床,和30块钱买来的简易布衣柜,吃饭的桌子都没有,一个月的租金不过160块。

可是那样的日子,却是生命中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

那时候她常常说以后,那时候的她总是笃定有以后。

现在回想,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年轻还是乐观了。

进了包间,简卓带着三个挡酒的生力军刚刚坐下,卫总就带了一队人光临驾到,简卓立即站了身,一番奉承说的自己都恶心。三十多岁的男人,意气风发,酒桌上你来我往无数回合,两拨人马轮番劝酒,两个多小时之后包间里就晕的晕倒的倒。

简卓在酒局上久经考验,这会觉得也太舒服,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手脚,脑袋里好像倒了一大罐浆糊。卫总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位置坐到身边,本来是要递酒杯的手不知怎的就抓住她的手,大拇指轻轻的在上面摩挲。

陌生的触感让简卓一个激灵,酒劲立刻就退了一大半。她飞快的收回了手,脸上的所有笑容无影无踪。

客户是上帝,可是她也不是仆人。

拉开距离坐正了,简卓把酒杯推到一边,从包里拿出合同摆在桌上,绷着嘴角一个字也不说。卫总见了合同,忽然就变的一本正经,来来回回的翻看,预料之中的打起太极含含糊糊。

简卓咬咬牙,心里闷热的烦躁全部涌到大脑,再容不得她理智的考虑什么利益关系。她站起来一把从卫总手里抽走合同,不顾卫总的愕然和不满,拍拍带来的几个同事,大力的打开包间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给三个同事拦了车分别报了地址,简卓这才觉得世界上下左右的晃,两只脚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

她努力保持清醒,蹲在路边的风口埋着头吹凉风醒酒。

等到腿蹲的麻的像木桩,她才抬头睁开眼,却正对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看见她抬了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笑起来,语气轻松而愉快:“酒鬼,这里也能遇见你?”

简卓晕晕乎乎天地都分不大清,看清了面前的人是秦渺,第一个念头却是郁闷,怎么狼狈的时候总是能让这小姑娘看见。

秦渺不解释她为什么在这里,也不追问她为什么会喝醉一个人蹲在这里,只带着简卓上了那辆可爱的黄色甲壳虫,细心的替她系上安全带,才启动了车子,笑眯眯的问:“你家在哪里?”

也许是遇到这个不算熟的熟人,也许今天的心情太恶劣,简卓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醉了。她靠在车窗上绕着舌头支吾了半天,才含含糊糊的说:“去公司……”

住的那个地方,她更习惯称之为“房子”。

房子的定义只是可以遮风挡雨,家的定义就会有更多情感的参与。

她没有家。

有父母的家远在跨越半个中国的另一个城市,而有音希的家早已经变成了古旧发黄的回忆。

秦渺安静的开车,车载cd播放着安静的交响乐,车里的有一种软绵绵的舒服。简卓靠着车窗上,意识渐渐的迷糊,似乎是做起了梦。

梦里的阳光正好,对面楼顶上养的狼狗汪汪的不停叫,楼下有小贩的叫卖声,刚刚兴起的超市余货大清仓,用大喇叭不断的重复最后三天最后三天。

她坐在房顶天台的墙边舒服的闭着眼等音希,腿伸的直直的,手臂叠起来枕在脑后,阳光如同薄被一样盖在身上。身前是刚刚洗过的天蓝色床单,在微风里悠悠的晃,空气中漂浮着好闻的肥皂香。

感觉有微凉的手指轻轻的一下一下抚着她的眉心,带着好闻的花香,小心而温柔,异常的舒服。

简卓轻轻的笑起来,低低的呢喃:“音希,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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