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者的质问,罗茜一时半会想不到好的回答。
时间过去了两分钟,老者很有耐心,眼光寸步不离的停留在罗茜的眼睛上。
这两分钟里,罗茜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回答方案,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并没有那个杀人问题难,但罗茜听到可能有高薪待遇后,下定决心要尽量通过,不由不仔细思考每个问题该如何精确回答。
“怎么,这问题很难吗?”老者见罗茜迟迟没有开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您...您刚刚有问什么吗?”罗茜装作疑惑的问。
“啥?你没听见吗?不,你明明听见了。”老者冷声道,“当我老头傻?耍人可不是这么耍的。”
“我,我听见了,就是,额...忘记了,请您重新说一下。”罗茜道。
“唔...”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果然有健忘症啊,不出老夫所料。”
“额,是的,很抱歉。”罗茜说。
“没关系,健忘这东西不是你的错,那么回答我,你想加入英雄协会的目的。”
“为了成为英雄,保护周围的人,还有自己。”罗茜说,“我遭遇过许多恐怖的事,我渴望能有力量进行自卫,以及帮助那些没有能力自卫,但需要帮助的人,这就是我的初衷。”
“说的漂亮,但不知事实是这样吗?”老者笑了。
“当然,就是这样。”罗茜说。
“那好,跟我来,我们接下来进行体能测试,也叫潜力测试。”
老者说完,转身在学院门上的输令机上输入一串指令,门便自动打开了,他往后瞥了罗茜一眼,随后迈步走进学院。
罗茜不敢怠慢,紧随老者后面,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场,纯金属打造,不过老者并没往广场那边去,而是往不远处的一间中等规模的房屋走去,那房屋外观颇俱科技感,显然不是一般的住宅。
“进来吧。”老者接近门时,门便自动开启了,那门也是金属制成,是典型的高科技制动门。
罗茜随着老者进入,发现里面空间很大,布置着各种各样的奇异机械设施,首先老者走到一张机械桌前,指着桌上的铁球道。
“这是暗物质金属合成的弹力金属球,你尝试把它拿起。”老者道。
罗茜点点头,上前尝试拿起,却发现怎么也拿不动。
“这...好重。”罗茜说。
“确实很重,但真正的大力者,是能够把它拿起来的,甚至于单手,更甚者,把它当成弹力球玩,当然,这个我目前为止,只看到会长严罗能够做到。”老者道,“显然你在力量方面,初始并不出色,但你以为这颗球只是在测试你的力量吗?”
“那...”罗茜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什么也不懂,她只有听老者的下文。
“这东西啊,除了测试力量外,还能测试爆发力,也就是说你的肾上腺素水平。”老者道。
“这,什么是肾上腺素?”罗茜不解。
“是受人的情绪所产生的力量,它能在短时间内使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力,力量,不同幅度的增加,而这个肾上激素水平,每个人也是不同的,你看过新闻吗?有一个女人为了救自己被压在车下的儿子,徒手抬起了汽车,而从那以后,媒体找到了她想让她再抬起一次汽车,她却再也做不到了。”
“这,好厉害...”罗茜附和道。
“你也有可能爆发出这种潜力,我现在负责逼一逼你,来吧,再试一次。”老者道。
“逼一逼?额...怎么逼?您要用到什么方法吗?”罗茜问。
“是的,来吧,再试一次。”老者道。
“额,能问问是什么方法吗?”罗茜问。
“嗦什么,赶紧的,一会你就知道了。”老者道。
罗茜点点头,再尝试去拿起那块金属球,然而用力数秒,毫无作用,她松口手,看向老者耸耸肩。
哪知老者忽然撸起袖子,露出他爆炸般的肌肉。
“您,您要展示给我看吗?”罗茜问。
“当然不是。”老者道,“天真的小姑娘。”
罗茜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老者会说这句话,因为她的鼻子重重的挨了老者一拳,她吃痛不住,坐倒在地,只觉鼻子酸的要命。
“为什么!”罗茜不知道之前还好好的老人为什么忽然举拳就打。
“你继续抬,抬不起来,我就再给你一拳,直到你抬起来为止,这能逼出你的潜力,小姑娘。”老者冷声道。
“不...不行,我不能忍受这个!”罗茜说,“我是来面试的,不是...不是来挨打的,这不公平,我什么都没学习!你就让我拿这个,这么重的东西!怎么可能!”
罗茜认为这太不公平了,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被迫来参加面试,而面试内容的体能测试,居然是要逼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内容。
她根本想象不到自己能拿起那金属球的场景,因为之前的尝试,那金属球是纹丝不动的,一点都没动的那种绝望,她不认为自己多试几次就有可能拿的起来,多挨几个拳头倒是很有可能。
“怎么不公平?我在逼你爆发你的肾上腺素,挖掘你一方面的潜力,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个测试,你才第一个测试就遭不住了?那下面的几项你怎么办?”老人道,“你如果实在不行,想要退出,那也没人拦着你,你随时可以离开,但考核算作失败,这完全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可是...可是我认为,不该是这样的...”罗茜流出一滴眼泪,这不是她觉得太委屈,而是她鼻子太酸了,这泪是止不住的流下来的。
“那你认为是哪样?你难道认为英雄学院是能够学习超能力的地方吗?天真的小姑娘,这个学院并不能教你学会你本没有的超能力,它只会帮你逼出你本就有的潜力,帮你掌握,稳定你本就有的异能,或挖掘你本来并不知道的特殊能力,教你一些通用的且必不可少的知识。”老者道。
“我...我没想到是这样的,我...”罗茜不想就这么放弃,但老者的拳头打人实在太痛了,让她不想再遭到第二次。
“进一步,成功你就有希望变成人们敬畏的超级英雄,成为与众不同的存在,退一步,你依然是你,不会有任何改变。”老者道,“这是你的选择,我在说一次,是你的,不是我的,你以为老夫想揍你玩吗?我可没那个闲心。”
“您...您觉得我在精神方面能不能...能不能有点成就?”罗茜小心翼翼的问。
“别傻了,我宁愿相信你能拿起这个铁球,也不期望你能有成为法师的潜力,人在体能方面,力量,肾上腺素,这些方面都有不错的几率,但法师?老夫这辈子就见过两个,其中一个还不属于咱们英雄协会。”老者道。
“哪...哪两个?”罗茜问。
老者思考了一下,道:“其中一个目前担任学院里的精神系导师,你可以称她为旺达导师,她的能力很像魔法,但奇怪的是,她精神力测试出来的结果是...她的精神水平并不高,但许多精神力比她高的人都没能成为法师,她却成为了,所以我认为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异能,不是魔法,严格来说我觉得她不算法师,而我见过的另一位才是。”
“法术是可以学习的吗?”罗茜问。
“是的,法术,是可以学习的,但他没说他是从哪学的,他曾经是一名医生,突然有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法师,我问过他,他说这不是天赋异禀,也不是与生俱来,而是辛辛苦苦练就的。”老者道。
“我也可以吗?”罗茜问。
“不,你不行,不是我打击你,老夫没那个闲心,只是在说事实。”老者道,“他说他不是天赋异禀,你信吗小姑娘?反正我是不信,我们的会长严罗也算是半个法师,我听说过他释放法术,你认为这是靠努力而不是天赋吗?显然不是的。”
“可如果努力没用,我又为什么非得努力拿起这个铁球?”罗茜道。
“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只是贬低你在法师方面的天赋,因为那几率太低,但这几项测试,是有可能断定你未来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名超能力者的。”老者说。
“好...好吧,那我试试,再试一次,能别打我吗?”罗茜问。
“不行,不打你,怎能激发你的潜力?”老者道,“你要想象着你必须拿起来,否则就会被重拳殴打,这将成为你的动力,小姑娘。”
当罗茜拼尽全力,再次失败后,老者的拳头如约而至,这一拳击在了她的颧骨上,拳劲奇大,一拳就把罗茜击倒在地。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罗茜捂着脸蛋拼命摇头,“我不行的,别测试这个了...别...”
“这才两次,还未能断定你就没有这方面的潜力,毕竟你杀过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无法杀人的,你别说你是用毒杀人的。”老者道。
“我不行...我真的,真的不行。”罗茜不想再来了,却被老者一把扶了起来。
“再来,别退缩,现在你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我必须逼出你的潜力!”
“我不行,测试别的吧,如果...如果不可以的话,那我就退出了,我不想,不想再试了,真的很痛。”罗茜说。
“就是要你痛,再来!”老者大声道。
“不,不用了。”罗茜想挣脱老者的手,却发现老者的手如钳子一般牢牢固住她的手臂,使她不能挣脱。
“我说过,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必须再来!现在一切选择不取决于你,而在于我!”老者目光狠厉的盯着罗茜,这目光犹如一匹野狼。
罗茜被这目光盯的害怕,心想最近怎么总遇到奇怪的人,之前这老头还说选择取决于她,现在现在变卦了?
“你无权...无权限制我。”罗茜道,“我有我的人身自由!”
“不,显然你没有,小姑娘,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谁的地盘谁说的算,在这,你必须听我的,立即拿起那块铁球,你不会连这点决心都没有吧?”老者厉声问。
罗茜想哭,她不知道这老头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但她又实在不想去拿那块金属球,因为她知道自己拿不起来,尝试就会被殴打。
她摇了摇头:“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不行,你已经尝试了两次,再多尝试几次,最起码十次以上!”老者道。
“呜呜。”罗茜哭了起来。
老者面露不忍,声音放柔了一些,“小姑娘,相信我,潜力都是这么被逼出来的,你必须这样走下去,成功是要付出代价,你要抱着不成功就会被我打死的决心,这种决心,不是人人都有的,但你既然敢来到这,有加入英雄学院的想法,就该尝试,把决心贯彻下去,老夫逼你对老夫没有任何好处,好处只在你身上。”
老者的一番话使罗茜的肩膀颤了颤,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我再试一次吧。”
她鼓起很大的决心,双臂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而后再次用手去抬那金属球。
只几秒,老者见她还是不能抬起,顿时摇了摇头,一拳向罗茜打去,然而这次,他的重拳却落了空。
罗茜竟在千钧一发之际避了开去。
“哦?”老者有些惊诧,这一拳不快也不慢,但胜在突然发拳,原以为必中无疑,他是万万没想到能够被罗茜避开。
这姑娘难道提前防备我的拳?当然会防备了,她已经吃了我两拳,只是她在全力搬金属球的时候,仍能注意我的起手式并避开,这已不是普通人的水准,难道她的潜力在于速度?
亦或是,这一切都是巧合?
“姑娘,你避的漂亮。”老者也不吝啬称赞,直接夸道。
“谢谢,那我...那我是不是免了这一拳?”罗茜问。
“免了,你继续搬。”老者道。
罗茜定了定神,心想这样以来就简单的多了,只要分神去注意老者,不被打到就行了。
事已至此,她已没想通过这个审核了,只想让自己尽量少挨打。
罗茜继续去抬金属球,这次她分了一半的神在老者身上,她抬了几秒钟后,便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老者的起手式,当下紧急闪避,再次避开老者的拳。
“什么...”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由于有被闪过的先例,他这一拳可是提速版的,没想到仍被罗茜闪了过去。
“我,我继续拿吗?”罗茜问。
“当然。”
就这样,老者三番五次试图偷袭,但都被罗茜避开。
“很不得了啊。”老者喃喃道,“我已经几乎用出了八成水准,你却仍能避开我的拳,你的动作...比老夫预想中要快的多。”
“那,那我有没有可能在这方面有潜力?”罗茜问。
“或许有吧,也许你能在这方面努努力。”
...
严罗注视着屏幕中的老者与罗茜淡淡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
“果然是个有潜力的人。”
起身,离开控制室,在前往办公室的途中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是红帽罗根打来的。
严罗清楚这则电话的内容是关于什么,就是关于地下黑拳的事,他之前派遣罗根令其张罗着私开一个地下黑拳,这一方面能让奥巴伦的产品‘卖的出去’,另一方面,地下黑拳本身就是一个巨额收益。
在财政亏大于盈的情况下,洛比伦公司的40%股权当然不足以完全弥补,但再加上地下黑拳本身,那收益就很可观了。
至少能在维护费如此高额的如今,使严罗不破产。
当下接听电话。
“老大,成了,地选好了,是以前最大的地下黑拳擂场,现在我们接管了。”罗根道。
“不错,现在经营的怎么样?”严罗询问。
“现在...还没开始啊,老大,我们的宣传力度不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黑拳市场没了,被封了,哪有人知道我们又开了啊。”罗根说。
“宣传不够就继续宣传,天下只此一家黑拳,那些有肌肉凭拳头吃饭的家伙,肯定会来的。”严罗道。
...
三天后,严罗身着能量战袍前往英雄学院,他总是会定期走上这么一趟,以此查看学院中是否有出类拔萃的潜力股。
学院门外,老者见到严罗,朝其微笑示意。
“会长啊,一晃又是好久不见。”
“怎么样,这些天有没有什么潜力股?”严罗笑问。
老者略加思索,开口道:“三天前有个女孩,倒是潜力不错。”
“女少男多,英雄不该只有男性,我倒是很喜欢这消息。”严罗道,“说说看,那人的潜力体现在哪?”
“体现在速度上,额不,严格说,不是速度,是闪避。”老者若有所思。
“闪避?这和速度不是一码事吗?没有速度怎能有闪避。”严罗笑道,“你是想说她反应强?”
“嗯,反应也不错,但我觉得她是在用本能来闪避。”老者说。
“你似乎对她的闪避,过于赞叹,这说明她确实有过人之处,难道她能闪过你的攻击?”严罗问。
“我全力以赴,仍能被她闪过。”老者道,“唉,也不知是我老了,还是真的遇见潜力股了。”
“她叫什么?”严罗问。
“是叫罗茜。”老者道。
“这名不错,有点耳熟。”严罗说。
“您忘了吗?还是说...她在骗老夫?”老者道。
“你在说什么?”
“额,她说她是被您邀请来的,所以我才费大劲来审核她。”老者说。
“那可能她没说谎,是我忘了,事实上...我现在想起来了,她应该洛比伦公司的客服。”严罗说。
“您是怎么认识她的?”老者问。
“这就不必问了。”严罗道。
严罗不想回答,也不必回答,老者自是无权过问,只得笑着打开学院大门。
广场上,英雄学院的学生们各个朝气蓬勃,有人在闲聊,有人在展示能力,也有人在运动和锻炼。
严罗为了不打破这的规律,为了不被一群人围上来,按下了能量战袍上的一键伪装开关,顿时,皮肤被覆盖了一层有色薄膜,这层薄膜使严罗的皮肤变为正常的白色,而严罗的面部亦被薄膜覆盖,形成了一张陌生的脸。
这并非易容术,变形术,它不能够复制别人的面孔数据,只能通过薄膜来使自己变成一张固定的脸。
走在广场上,脚底传来舒服的感觉,这广场的地面采用了高科技微激光按摩技术,能在走路的同时按摩脚底,这是西蒙斯发明的技术。
严罗不经常来这,对于广场地面按摩技术的体验就没几回,所以很是享受,据说这种按摩一旦持续多了,脚底就会产生免疫性,再走在上面就不会有舒服的感觉,而是与走在普通的地面无异。
前方,严罗注意到两队人在拔河,拔河所用的绳子是由振金纤维打制的,这是学院组织的特定活动,每天仅一次,属于娱乐活动,但严罗明白,这种活动不但娱乐,还有益于增强力量发挥,毕竟拔赢的一方是奖金的,虽然奖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百美元,但他们乐于为了这一百美元赢的比赛。
这种时候,一百美元只是一种不主要动力罢了,其实真正使他们全力以赴参加这活动的主要动力,还是赢得比赛本身。
毕竟赢是一种很快乐的感觉,而输,则不那么愉快。
严罗当然不会加入一方参加拔河这种游戏,这不是因为他觉得拔河无聊,相反,他一直以前他还是普通人时拔河的乐趣。
但...他知道,能享受那种乐趣的时光,已不在了。
回不去了。
只因他现在拥有着过于强大的力量,无论哪加入哪一方,都只有一个结果,赢。
很多时候,当知道自己必赢,且无论如何都会赢,就会因此而失去参加的动力,就像一个人能打赢三岁的婴儿,他不会觉得赢了婴儿有什么快乐,正如那句话,强者是空虚而寂寞的。
所以他默默站在这里,不打算加入学员们的拔河游戏,而是看向组织拔河的教师。
“黑猫导师,最近过的还愉快吗?”
黑猫,在学院成立没多久后就被严罗安排成为了学院的导师之一,她负责敏捷一类的课程。
“很愉快,我收了一个天才,一个真正能领悟我技术的天才。”黑猫笑了,他从严罗的声音和语气听出了这个伪装人就是严罗,“boss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