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壮观。”
烬在帝都城外一楼阁上喝茶,面前则有着奸佞的人手放火烧山,使用替天行道的画面。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坐在烬对面的那个男子,是那天与巴利亚德会面于酒馆中的清流,之后还尾随巴利亚德到达了烬的小院。
“卡罗尔·凯恩,我说了,真壮观。”
烬手中的茶杯已经空了,被他抛着玩,但见着烬的举动,凯恩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响。
“……”
凯恩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流,除了修为还算可以之外,不论政略还是诗词文章,均没有出彩之处。
但,他现在是清流的二把手了,是来来回回已经换了23个二把手的清流的二把手,就在遇到巴利亚德的前一天,变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真是没劲,原以为你这个从先帝驾崩之后一直苟延残喘的清流名士能够有些胆识,没想到只是超凡之中的凡俗。”
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一日发现巴利亚德时,还碰巧的遇见了刚上任的清流二把手凯恩,本着向清流卖个好同时获取情报的想法,他纵容凯恩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小院。
然后,“给”了凯恩一个酒杯。轻描淡写的试探,居然把这个清流二把手的手臂打得粉碎,简直拉低了烬对超凡者实力认知的下限。
若单论境界,凯恩与烬相差无几,但烬随手试探就将凯恩手臂击碎,仿佛这不是某个成年人在另一个成年人肩膀上拍了一下而是对着婴儿来了一下。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到达这种高度,恐高的人站得越高,就越是心惊胆战。”
凯恩面前的那杯茶已经冷了,他做不到在烬面前镇定自若的喝茶,哪怕是伪装都做不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奸佞与清流之间以一己之力稳住了朝堂十几载,若非孤立无援,可比那权倾天下的奸佞可怕得多。
“半年多了,你就每日在胆怯中煎熬,而未曾有过翻出煎锅的想法?
”
烬审视着面前的男子,比起那一日的邋遢,今日的凯恩要清秀许多,看上去颇为病弱,可是一个陷入清流与奸佞的争斗之中至今安然无恙的人,岂会如外表一般病弱。
“若这煎锅的内壁,高如山脉,有几人能够翻出去?”
翻出去?凯恩就当烬在开玩笑了,那两个相国不死上一个,他就只能在锅底仰望。
“告诉我,你有这个想法,好吗?”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该谈谈正事了,那东西,是怎么落到奸佞手里的?”
凯恩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他有翻越出这个煎锅的想法,他想要成为那几个围在煎锅旁等待着美食的当权者。
“那是最狂野的杰作!怎么能够让他永远在黑暗之中、在寂静之中等待着世界末日的降临?这一点,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烬的眼神近于癫狂,旁人也就只能从烬的语气和眼神中去体会这个永远戴着面具的男人的想法,但谁能够目睹面具之下的真实?
“但他非常危险,不受控制,文圣将其留下来,只是为了警告我们,不要试图跨出那一步。”
“这个警告在无数的尝试之下已经失去了威慑力,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么做的人。”
烬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那东西真的令人敬畏,那即便他将其释放出来,奸佞也会把那东西关回去,而不是如现在这般。
“你考虑过后果吗?先人的尝试都只是在研究其力量,研究那唯一一个依靠自身在凡世不朽的存在的奥秘,他脱离了牢笼,倘若再失去束缚,即便是天上诸神也奈何不了那东西。”
作为一个正统文道修行者,凯恩脑中各类知识储量都非常丰富,况且那东西的危险程度在文道修行者的圈子中,人尽皆知。
“那就别让他挣脱束缚,而且我认为这不是我的职责,你们该动起来了,这是你们的舞台。”【也是我铺设的舞台】
画面中的火焰已经熄灭
了,奸佞证实了他的猜想,静湖,确实就位于青竹峰之中,接下来奸佞的所有手牌都会用来打开静湖的“门”以及对付玉剑的守护者。
“……我的结局会是怎样?”
凯恩知晓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是这个国家的执棋手之一,自己在开口表明自己的野心之后,就已经是烬手中的棋子了。
野心这东西,凯恩曾经以为自己从未拥有,可是在那一天因为想要脱离政坛而被自己妻子赶出门遇上巴利亚德之后,他的野心不知不觉的滋长着。
天生道体的出现是古往今来的头一回,而他则是第一个遇到了天生道体的文道超凡者,他——身负天命。
“你的平庸无奇,将被我的无伦才智彻底升华,舞台,就绪了。”
比起凯恩和烬,巴利亚德现在的状况可一点也不舒适,焦虑在试图点燃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调虎离山?巴利亚德在奸佞的人手逼得玉剑守护者出手之后就不相信这个猜测了,奸佞的首要目标是玉剑,只要拿到了玉剑,大限将至的开阳侯迟早会被奸佞耗死。
可是现在,开阳城破碎的城墙以及遍地的尸体,昭示着这里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强大的超凡者之间的战斗,有残留的意志——至少第九阶。
“侯爷居然出手了!”
伍克从周围收拾尸体的人口中得到了消息,这消息让隆奢的脚步都顿了顿。
“开阳侯和谁动手了?”
“一个猴妖。”
“妖族?”
巴利亚德皱着眉头,被烬教育了那么久,巴利亚德已经知晓了这个国家对异族的排斥,但是从开阳侯接纳了拥有妖族血脉的姜嫣就可以得知开阳侯并不介意和妖族联手。
如此看来,妖族之中有一部分愿意投靠开阳侯,而另一部分则是坚定的选择了三族同盟,共抵德诺帝国。
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做法确实不错,但是另一个篮子里的鸡蛋想要把这个篮子打坏就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