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阿苏投靠了新女王?!
顿时一个不好的念头,重新在心底翻滚了来,如烈火一般,灼烧着她,难道,果然,女儿还是落到了代刑影的手中。
她......她会怎么处置自己的女儿?扔进地核?送给山神?抑或者......
她不敢继续想,猛拍自己的脑袋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否则真的会陷入心魔。
不行,得找个机会问问阿苏。
在山门下苦守了三天,终于还是等到了阿苏。
幸运的是这一路上,阿奴竟然是自己出宫,对她而言这样就省去了许多不必须要的麻烦。
一路上静静尾随,直到阿苏走都驿馆门口的时候。
她唯恐被认出,躲得远远地,只见她在门口来回了踱了几趟,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但是很快,却是被几个粗使默默赶了出来,满足的污言秽语,骂骂咧咧,阿奴却是清楚地听他们喊着,"还了然陛下?搞笑,陛下会来我们这等下贱地方?!再说那个祸国的陛下,来了我们准弄死她!我呸!是个宫女就了不起啊?谁还不是个奴婢?"
这一刻,她真是暗自庆幸,自己明知地化名"阿奴".....
看阿苏在寻找自己,心中竟然莫名多了几分暖意,原先对她的猜忌也弱了几分。
瞅准一个合适的机会,她从阿苏背后突袭,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一手迅速将她拉进一个隐蔽的胡同之中,说道:"阿苏,是我。"旋即松开双手。
阿苏回首用一种难以置信,却又略带欣喜地看着她,"陛下!"
说着就要下跪行礼,阿奴赶紧一把托住她。
"陛下,您,您怎么这副摸样了。"
"这,一言难尽,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的女儿,她怎么样了。她不会......"
阿奴越说情绪越是激动,抓住阿苏双肩的手,几乎要陷进她的肌肤中。
"陛下!陛下您放心,我把公主藏起来了。"阿苏赶紧握住阿奴的手,满脸激动地说道。
"真的,阿苏,你真是太好了,那天在花游会上看到你,我还以为......"
"陛下,我是又重新回宫了,我是没有办法的呀,我的家庭......您也是知道的。"
阿苏的脸通红,眼神也在躲闪着。
"好。阿苏,我理解你。不过,你得告诉我,心儿在哪?"阿奴眼睛里重现闪烁起了泯灭已久的光芒。
"我把心儿公主藏到国外,她的爷爷奶奶家去了。"
"好。你倒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禹郞家所在的人。难为你了。"阿奴拍了拍她的肩膀,旋即离去。
"了然陛下!"
阿苏看着她离去的背景,神情间颇为复杂。
"没有什么了然陛下了,了然已死,从此世间再无了然。"
阿奴闻言,头也没回,神也未转,只是举起右手扬了扬,边走边说道,却是有一种豁然的爽朗,和历经尘世的沧桑。
一路上,阿奴跋山涉水,连打听带比划,几乎是乞讨着走到了白墨禹的老家。
他的老家——漠河村,其实离极光之国不远,只是太过偏僻,又有大半个隐藏在山坳的雾气中。
打听了一下,这漠河村中房子修得最为华丽的那就是白墨禹家。
心儿公主已经被送了来,对于儿子的遭遇,他们也早就知悉,痛心疾首,懊悔万分,后悔自己没拉住自己的儿子,着了那个恶毒女人道。
原先听人说是儿媳亲手杀死了儿子,二老还是不相信,如此恩爱的夫妻,怎么说杀就杀,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直到在心儿这里求证到,两位老人才彻底抛弃了内心的最后一丝光亮,彻彻底底地恨透了阿奴。
阿奴一路上也是纠葛万分,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打算先观察一下。
如果女儿在二老那边过得很好自己还是偷偷地守护在身边,做个暗卫。
毕竟,心儿亲眼看见她杀死了她的父亲,她的最爱的父亲。
女儿心中应该是恨透了自己吧。
或许不见才是最好的救赎。
那就偷偷守护吧,守护这自己这唯一可以苟延残喘下去的理由。
不管受到多大的屈辱,为了女儿,她都必须得活下去。
她把自己易容成一个老太太,偷偷蹲守在那户人家附近,院中不时传来女儿的欢笑声,还有两位老人一男一女宠溺地对女儿的关爱,她心想知足了。
可就在她刚到达的当晚,天却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无处可躲地她索性躲在了那户人家的大门门沿下,主要这是这个村子中,唯一一个能算得上遮雨的地方。
夜已漆黑,雨雾遮幕,想来在这里躲避也不会被发现。
但却事与愿违,忽闻马鸣狗吠,却见一人一骑,撕裂雨幕急驶而来,飞溅的水花如箭珠飞弹。
极目望去,也只能堪堪看清一个人影而已。
待走近才发现,这人这马是直奔这户人家而来,或许是什么送信的,或者亲戚?
她这样想着,赶紧躲到了门楼的外墙一侧。
然而,就在黑衣人即将靠近门楼的时候,却是手中一扬,朝那院中扔进去了一个黑色的包裹,然后又急旋回马,朝着来时的方向奔袭而去。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住了,却又满腹疑问,想去追那黑衣人,却又是望尘莫及,何况现在的她就是个废人,又怎么可能赶得上。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她回想着眼前的点点滴滴,泪水横流。
她对不起国民的厚爱和拥戴,对不起禹郞的深情厚爱,对不起那年迈的公婆,更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女儿。
她恨,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不能早点察觉到代刑影的存在,也许本该被山神带走受罚的人是她。
回忆一幕幕过往,悲春伤秋,痛乏其身,连日奔波的倦意终究还是袭来,她,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她却是被人生生踹醒的,紧接着就被抓了进去。
而自己却还在迷糊中,等远远看见了院中那个打开的包裹,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因为那黑色布裹之上,赫然是禹郞的人头!
她大吃一惊,失声惨叫,震惊,震惊,还是震惊,她心中的疑团却是打了一个结儿,又打了一个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