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王大人!"暗鸦隐隐退去。
"礼哥哥,你要去哪?"
一抹彩霞渲染得王后脸上一片灿烂,两条刚刚紧张地快要倒竖起来的眉毛这一刻舒展开来,散发着温柔的爱意。
"我去看看王兄。"
季礼哭皱褶眉头,内心一万个拧巴和纠结,就像是刚喝一碗苦药一般,满脸的苦涩。
"季哥哥,你还在怪我,生我的气吗?"雪后温柔地问道,语气里带了几丝卑微的哀求。
"没有。"
季礼一时间柔肠百转...
其实他更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懦弱无能!
"我就是想去看看他。"
他心事重重地踱步走着,淡淡地回了一句,就往外走去,每走一步步伐都更加坚定。
她看着那令他肝肠寸断,可以为之抛弃世间一切的挚爱的远去的身影,心中闪过一丝苦楚,一种对他的心疼。
此刻的雪后一身高贵的冰蓝色华袍,与天边火红的、橙红色、橙黄色的火烧云相应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孤寂和落寞。
"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为什么你就是不理解?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雪后面朝夕阳,喃喃自言细语。
...
米娜和硝烟君就在冰王的寝宫里守着,两人都服了隐形丹,所以顺理成章地,到现在没有人发现他们。
"哒—!哒—!哒—!"
节奏缓慢又沉重的脚步声轮番叩击着地面,像是在向大地倾诉着自己的忧伤和苦恼。
接着是一个柔和中带着一点磁性的声音响起,与门卫那特有的粗嗓门来了几个交锋,但却听不太清具体说的什么。
她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坐在旁边的硝烟君,压低声音,手指边指向门口,边说道,"有人来了!"
"知道。"
硝烟君小声应了一声,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守卫推开了大门,一道刺眼的强光射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大块光芒。
粒粒可见的尘埃瞬间躁动起来了,在阳光中激动地手舞足蹈,像是期待了很久很久。
这光芒之中,一个黑色的人影,踱着不是那么轻松和愉悦的步子,慢慢走了进来。
来人身形高瘦挺拔,一身蓝白色的衣服妥妥帖帖,浑身飘荡着一股浓浓的儒雅书生气,剑眉星目之中却夹杂着一丝优柔,眉头紧锁。
仔细看去,眉宇之间倒与誉王季子规有几分相似之处。
"王兄!你还好吗?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今天这幅样子!芙儿她现在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王兄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们成亲之后,还接受他的爱意。
或者我当年就应该跟父王大胆地争取她,都快我的优柔和懦弱,才导致了今天的苦果!
都怪我,都会我啊!"
"王兄!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她!她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王兄莫要怪她,要怪就怪我!"
这季子规握着冰王季泽的手,一直在道歉,一直在自责,还渐渐地哭了起来,一张英俊柔和的脸上,梨花落雨。
"一个***,说哭就哭!"
她实在看不下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硝烟君赶紧警觉地瞪了他一眼。她搞怪地吐吐舌头作罢。
还好这季礼还处于高度地激动和悲伤中,没有听到这异声。
"王兄。我真的太爱她了,她就像是我的血肉和骨血,与我已经融为一体,可是我也不想伤害你!真的,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我就是想大家就这样糊涂地安享着日子就行了,可是没想到会正巧儿给你撞到!"
"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啊,王兄!"
这季礼哭哭啼啼地诉说着自己的苦衷,翻过来覆过去,就是来来回回的这几句,像是着了魔一般。
从这七七八八、支零破碎的信息中,俩人也猜到了个大概。
说简单点,就是王室三角恋引发的血色恐怖。
爱与被爱,被爱与爱,放手与执着,强求与两悦,大概也就是爱情的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吱呀!"地被推开了,那一袭华贵的冰蓝色被拖载着流淌了进来。
"季哥哥!该吃饭了!"
那一袭华服的主人微微皱着两条算得上秀丽的一字眉,像两条在较量的毛毛虫。
"季哥哥!你醒醒!"
看着他脸上那一道道还没有完全干涸的泪痕,那华袍的主人,脸上拧巴着,彷佛有一把无形的刀**了她的内脏一般,痛彻心菲,彻骨难消,一脸的心疼。
那季礼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说累了,总之这两声轻柔的呼喊没有唤醒他一丝神识。
"罢了,罢了。"
她看了看这阴森的寝殿,除了门意外都被封死,只有大门打开的时候,才能溜进来几缕生气,这殿阴森中透着湿冷的寒气,她过来一条毯子护在他的身上,生怕他会着凉。
"报告女王大人!大事不好了!"
"小点声!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是,是!刚才收到暗鸦传输,说是新上任的那些政府高官,已经被原在位的高官替代!"这黑衣的暗鸦努力控制着自己惊恐的情绪,压低声音说道。
雪后一听,脸色当即变得阴沉起来,甩袖快步走出寝殿。
"好一帮老不死的!敢跟我作对!我是谁?我可是以心狠手辣的王后!"
雪后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层层高涨的愤怒,暗鸦说,"去!查出谁在背后做梗?实施斩首计划!"
"得令!"
暗鸦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视线之中。
"是开始反击了吗?"
雪后的双眼因暴怒而有些充血,红红的,倒像是映了一片天边的火烧云。
"要是有人能帮我就好了!为什么我拥有的越多,反而却越孤独,连我的季哥哥与我越来越远!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雪后像是疯了一样,一边歇斯底里地扔着花瓶,非要使劲地摔得粉碎,一时间这"嘣砰嚓啦"的声音响彻空寂的王宫。
所有的宫人和守卫,早已经见怪不怪,低头不语,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捉了去,成了她发泄的活靶。
"冲啊!"
突然杀声震天!
通亮飘忽的火把,如同无数个小太阳一般聚合在一起,自成一个巨大的光轮,在嘶喊声、金属抨击的叮叮声中,直接碾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