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仁把玩着刚用一个手电筒收来的铜制茶杯。
茶杯周身刻画了模糊不清的花纹,上头有些锈迹,还有些许泥土沾染在花纹的沟壑中。
他也不是学历史的,不会鉴宝,更没有黄金瞳,压根看不出这个茶杯的年份,但是将茶杯翻转过来看向底部。
"嗯,宋朝的。"
"你怎么知道?"朱智明好奇的询问道。
"上头写着呢,绍兴元年。"李先仁无奈的摇头道,"那人也真的是胆大,明明认为我是仙人,结果还来做这种事情。"
王大壮勃然大怒:"我这就出去找他!"
"得了吧,鬼知道钻哪条巷子里去了。"李先仁满脸遗憾的将茶杯放进抽屉中,虽说并不算是古董,但好歹长的好看,洗一洗或许还能给他那喜欢喝茶的父亲当礼物。
李先仁其实也没想着能通过杨万里收集到什么千年前的古董,毕竟虽然南宋距离现代有千年,可古人也不是傻子,那种破绽百出的谎言即便加上了打火机这种东西,恐怕也没多少人信。
信的基本都是刚才那种试图一夜发财,投机取巧的分子,那些手头真的有古董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流言,一个不明所以的打火机就真的把古董献上来。
"不过那人拿了好处,或许会到处帮忙宣扬,确定消息真实程度。"李先仁自言自语道。
而后杨万里来了。
他显得有些疲惫,昨天跑了整个临安城,到处宣扬仙人的消息,如今也算是有了点成果,街头巷尾偶尔也能听到些关于仙人的讨论,但问题在于信的人并不多。
"仙人,我尽力了。"他苦笑着走上前,接过李先仁随手倒的温水,"我在临安也没根基熟人,只能到这一步了。"
他若是在临安有人脉的话,那还能直接介绍一些贵族子弟来见仙人,但是他家不属于临安,来这也只是见见世面罢了,家中也没有什么朝廷官员,实在是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于是杨万里慢悠悠的将昨天他做过的事情一一述说,虽说他才十五岁,可是行事风格却麻利得很,昨天一天下来,他基本把能想到的地方都宣传了一遍。
李先仁听过后,点点头,倒是觉得杨万里办事妥当,只可惜他散布的传言还需要时间扩散,而他即便加上今天,也就只有三天时间能够再此停留了,恐怕三天后流言传的飞起,可是他却又恰好走了。
说过后,杨万里又好奇的看向地面漂浮着的"云朵",这些雾气很稀薄,但接触到裸露的脚踝时明显察觉到冰凉,他而后转而对李先仁询问道:"仙家,此前来时怎么没看见这些?"
"这才是仙居嘛。"李先仁淡定的说道。
所幸现代如今也是冬天,穿着冬季的衣服在干冰雾气中到也不算是太冷。
李先仁瞥了眼放在柜台下角落中的一小瓶干冰,这玩意保存对于他来说很困难,因此一到货就直接用上了。不过奶茶店的面积有点大,干冰散发出的雾气并不是很浓郁,无法做到舞台剧中那般宛如云朵般的效果。
顶多只是一层淡淡的薄雾,但也能勉强营造点仙居的效果了。
杨万里满脸惊叹,可在这喝了一杯奶茶后就将这件事忘在脑后,又死不悔改的打算向李先仁请教一本现代网络都查不到的书籍。
李先仁对此无可奈何,鬼知道从南宋到现代这一千年左右的时间失传了多少书,有些书好歹还有个书名,有的书连书名都留不下。
"上回说过,要自己学会思考。"李先仁虽然满心尴尬,可脸上却以及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道,"不学会思考,你学问再高也没用,是吧?"
"可是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三年,一直没得到答案。"
李先仁嘴角一抽,视线余角却猛然发现有人正在门口观望,他心中大喜过望,立即说道:"外头有人来了,你去接待一下。"
杨万里被转移了话题,暂且忘记了刚刚的情况,起身去门口迎接。
也算是勉强忽悠过去了吧?
李先仁凑到朱智明耳边问道:"那本书你听说过吗?现代已经失传了,网上根本查不到。"
"似乎听说过,那好像是一本法家书籍。"朱智明所在的**也没网络,看的书也都是朱棣收集来的。
"行吧。"
见杨万里带着那人走进店内,立刻闭上嘴,端坐在那上下扫视着那个新人。
看上去服装并不华丽,应该又是个普通的南宋百姓。
"这...真的是仙家居所?"那人刚进门就见到了李先仁柜台那漂浮包裹着的淡淡白色雾气,顿时惊为天人。
他又扫了一眼奶茶店的装潢布置,然后膝盖一软,毫不犹豫的直接跪下磕头。
"起来吧。"李先仁对跪拜礼完全不感冒。
"仙家...仙家..."那人突然痛哭不已,让在场几人错愕万分。
"仙家,我妻子得了重疾,请仙家伸出援手!从此往后必定永世供奉,香火不断!"说着,那人又不停的痛哭磕头。
但是李先仁却一脸懵逼,这人也不会北京话,说的话他是一句都听不懂。
所幸杨万里就在边上,他赶忙帮着翻译了一番,而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李先仁。
李先仁挠挠头,问题是他也不是医生啊,怎么帮人治病?治好了还好说,要是没治好岂不是名誉扫地?
"仙人也有相应的能力,我的能力并非治病救人。"他迟疑着说道。
杨万里却劝道:"可是仙家,始终要看一眼吧?若是真的无能为力再说这话也不迟。"
"不用看我都知道无能为力好吗?"李先仁翻了个白眼。
这又不是朱元璋那时可以带去体检,也不是朱由检那时有准确的病名,他也不会诊断,顶多就是靠着病名帮忙买药而已。
"这样吧,你问问他,是什么病,若是连病名都不知,那我真的无可奈何。"
杨万里翻译询问道,那人立即磕头,一边回答,一边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李先仁:"消渴病!"
那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