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行的问题至此已经真相大白了这是冤鬼路侦破过程中彻底解出的第一个复杂大谜。出人意料的结局让英雄变成了反角。室内一片寂静众人心中都是难过至极好半晌李老伯才出声道:“这样一来张君行的事就可以完全结束了。不知道后面还有些什么结局呢?”何健飞抬起头道:“谁说完了?你忘了你那个梦了?”陈老伯道:“什么梦?”李老伯忙告诉了他。
“啊……”何健飞一时嘴快差点说出阿强来赶紧改口道“你做了这个古怪的梦说明你接收到了施婷冤魂的残留意念而残留意念通常只在很小距离内飞散这也就是说施婷并没有轮回她就在我们附近也许就在学校里。”又是一个惊人的事实。田音榛道:“还有那张相片小虎和张君行之间的事这么隐秘张君行如果告诉人的话只能告诉施婷和谭星莞两人。那么藏在那棵树之后的人必是施婷无疑。她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张君行有要向小虎复仇的意念从李老伯的梦境中来看施婷怀了孩子之后正是张君行要施展计划之时谁都知道不是法术界中人和鬼界打交道是很危险的所以她才会苦苦挽留张君行。张君行最终抛弃她毅然离去试问施婷死后又怎能没有一丝怨恨呢?”何健飞赞同道:“对而且目前知道那本诅咒日记本实情的就只剩下施婷还有可能了虽然它消失了但是毕竟是一个隐患。破就破到底顺便把日记本解决了才好全神贯注对付冬蕗。”
李老伯问陈老伯道:“那你知不知道施婷平常喜欢去些什么地方?”陈老伯茫然道:“我都没跟她说过两句话怎么有可能知道这些?”李老伯道:“那线索不是断了?”何健飞道:“问施婷肯定是问不到的如果谭星莞还在他还可能知道。我想那个诅咒日记本既然最初出现在施婷的身边也许跟施婷的死有密切的关系。或者诅咒日记本就在施婷的周围呢?陈老伯那本诅咒日记本最后是在哪里消失的?”陈老伯道:“这个我还依稀记得只不过现在叫不出名字来了。”何健飞笑道:“知道就好明天我们去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再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也不迟。”安排妥当。李老伯因为没睡好陈老伯则整宿没睡都各自回房睡觉了。厅子里顿时只剩下何健飞和田音榛两个人了。
何健飞装成看风景的样子往四周瞄了好几圈朝田音榛暗暗使了一个眼色田音榛会意笑道:“对了反正现在没事做不如你到我房间里来坐着。下来这么久经书都生疏了正好趁这个空闲温习温习。”何健飞忙道:“好。”遂两人来到了田音榛的房间。田音榛一进来便坐在床上对正关门的何健飞道:“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了?”何健飞道:“你不用坐得像包公审犯人一样吧?我找你是有重要事商量。”田音榛“噗哧”一声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又现了什么相片吧?”何健飞道:“不是是关于阿强的问题。”田音榛奇怪起来:“不是一直都在说张君行和施婷的事情吗?你怎么突然想起什么阿强来了?”何健飞靠近她坐着语音有些颤抖:“我刚才说冤鬼路里有一个隐藏的和鬼界相通的点。可是如果这是冤鬼路本身带有的凭阿强的法力决计不会测不出来。也就是说那是后来才有的。说到这份上你难道还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吗?”田音榛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何健飞道:“你是说他……他……”何健飞忙掩住她的嘴:“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我的直觉始终告诉我事情不会变得这么糟。这里面应该另有内情才是。张君行、冬蕗都不是冤鬼路的重点唯有这个才是全案的关键和引领。这件事事关重大除了我们两人谁都不可以透露。法术界的荣辱就看这一线了。”田音榛眼睛红红道:“你目前有没有找到什么可以推翻这个论点的反证?”何健飞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所有的证据都惊人地指向一点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点。
次日四人退了房跟着陈老伯依次渐行最后却来到了学校大门。李老伯惊讶道:“在学校里啊?那岂不是要跟冬蕗会面?”他现在最怕见的就是冬蕗。何健飞脸上也变了色道:“如果是在里面就不去了。”陈老伯道:“不是里面我记得以前是由学校一条小山路过去后才能到的。我不知道那山路还在不在?不过那地方应该还属于学校后山范围。”大家问了一下行经的路线知道避开了冤鬼路才舒了一口气往日这些都无惧传说的人却随着内幕的日渐深入而慢慢感到了恐畏。
经过五十年的演变尽管是少人问津的后山也已经面目全非众人在行进的过程中经常遇到建筑挡路或是改道几番曲折问了几次路之后来到了一堵破烂的围墙旁边。何健飞正在疑惑是不是走错路了陈老伯突然欣喜地叫道:“是这里了。”大家回头看时他指着旁边一棵大榕树道:“我记得这棵大树。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它还是一点都没变。这棵树是那条出口唯一比较明显的标志。”何健飞指着围墙道:“可是现在已经此路不通了怎么过去啊?”田音榛道:“这个围墙并不是太高不如先由一个人翻过去看看情形然后再给其他人指条路过去不就行了?”李老伯和陈老伯当即表示赞同何健飞道:“问题是谁翻过去呢?”话没说完突然现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他……
何健飞翻过去之后现后面其实是一片荒地到处杂草丛生非常茂密生得有齐胸高有些还会割人有些草上面顶着一个毛茸茸的像狗尾草一样的****棒微风吹来一大片绒绒的絮毛飞过来腻在人的皮肤上感觉非常不舒服。地有点湿踩下脚去就立刻现出一个很深的脚印有点像沼泽的松软和粘人。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浓重的腐烂泥味扑鼻而来。何健飞正掂量着可不可以整个人踏出去围墙那边传来田音榛的呼声:“喂快点指条路给我们过去。”何健飞道:“这里根本就是一片野地到处都是草我根本连个边都看不到还能找得到什么路?这里的泥土很容易拖脚还不一定能下得去呢。”陈老伯听见也忙道:“那里本来是一块大荒地以前只有几个人会来开采石头四周很是宽阔既然是这样你不要乱动等我们过去再商量。”因为找不到其他的路可以绕过两位老人只好拣了较低矮的地方开始翻越那边又有先过去的何健飞和田音榛帮忙总算把大家都弄到了外边。
陈老伯细细端详一下周围又看了看远方问何健飞道:“哪里是东方?”何健飞指了指左边陈老伯道:“以前这里都是路不过我通常走左边那条我们先走过去看看前面是什么。”何健飞道:“等一下我想先问一下日记本最后是在荒地失踪的吗?”言下之意是说既然这里是荒地那岂非在暗示日记本是人间蒸般突然不见?陈老伯道:“不是过去是一个村庄日记本就在村前面的林子里不见的。不过我前几年听说林子已经被砍了。”众人依着陈老伯指的方向逶迤前行草丛越走越稀少地势越来越开阔。大家突然眼前一亮前面出现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树桩。陈老伯忙指着那块地方道:“是这里了。当时尸体就躺在那里旁边就放着那本日记。”何健飞举目四望到处早已凋零破败不堪面目全非哪里还有当初的模样。原先的村庄早已变成了轰隆作响的建筑工地上面悬挂着一个横幅:某某房产公司。李老伯道:“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大家就四处找找吧。”于是李老伯和陈老伯往右边去何健飞和田音榛往左边去。
何健飞现一个树桩的切面很是粗糙与其它树桩的光滑形成鲜明的反差正在研究切割的工具时后面忽然传来李老伯一声大叫:“你怎么了?”何健飞和田音榛赶紧回头道:“生什么事了?”却见陈老伯面无血色全身直抖脸苍白得像个纸人冷汗从额头上涔涔而下。“你怎么了陈老伯?!”何健飞惊问道。陈老伯抖抖索索道:“没……没事也许……我看到的是错觉。”谁料走没几步马上又传来陈老伯“啊”的一声大叫李老伯猛然转过头道:“不对肯定有鬼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刚才明明也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过去。到底是什么东西?”陈老伯矢口否认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何健飞不悦道:“陈老伯你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完全可以说出来我们是不会探问的你这样吞吞吐吐多方隐瞒是什么意思?”陈老伯刚想回答瞳孔突然放大何健飞觉得有异同时脑后刮过一丝轻风忙回过头时只见后面的草微微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陈老伯早已吓得瘫软了田音榛只好灌了点镇魂水给他喝。何健飞狐疑地看了看陈老伯向草丛走去缓缓拨开草时只见泥地上清晰地留了两道古怪的痕迹两条长长的椭圆的浅坑轮廓非常鲜明何健飞拈起一点泥土闻了闻心想:难道是雪橇?那边李老伯已经在劝说陈老伯说出真相。陈老伯在镇魂水的效用下稍微平复了心智这才结结巴巴道:“刚……刚才从我旁边掠过一个……侏儒。”李老伯啐道:“一个侏儒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等会儿要是见到鬼怎么办?”
“不……不是这个缘故我觉得他……他看我的眼神很……熟悉好象……沈放。”
三人大吃一惊何健飞问道:“沈放不是也给那日记本害死了么?怎么有可能在这里出现?”陈老伯道:“所以我才害怕想是不是他的冤魂。我当年没能替他报仇他必定很恨我。”
正说着后面又是一阵草丛响动的声音田音榛娇叱一声头尚未回暗镖已出只听“飕飕”两声草丛里蓦地传出一声惨叫。听见这声惨叫大家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这东西怕痛那就说明他并不是什么鬼了。田音榛飞也似地往出惨叫声的地方奔去何健飞回头对陈老伯笑道:“我把他捉过来看看你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沈放了。”话音未落远处田音榛一声大叫何健飞大惊失色:“音子什么事?”正要拔腿就追却见田音榛掩面疾奔而来扑入何健飞怀中喘气连连道:“好恐怖啊我再不要见到这个人了!再看他一眼会做噩梦的!”何健飞心下惊异忙安抚了一下田音榛后急急忙忙跑了过去还没跑上几步他就突然停住了步伐。
地上静静地盘腿坐着一个侏儒后背高高地驮起脸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红疮凹凸不平大多数已流出了白色的脓还夹杂着一些黄色的渗出液体嘴唇肿得向两边裂开畸形的下巴直直地向上翘两只腿向内弯成括号的形状手上有几处皮肤青紫青紫的像霉的绿苔。何健飞皱皱眉头赶紧摸出5元钱丢了过去却听见侏儒纵声大笑道:“陈主席你总算来了?五十年不见你没想到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吧?”在李老伯搀扶下刚来到的陈老伯见状痛苦地一声大叫:“不!不可能!你绝对不是沈放!沈放已经死了!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鬼!!”何健飞手脚冰凉指着侏儒道:“你……你……你真的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这个不像人样的东西和照片上那个俊眉朗目的男生联系在一起。
那侏儒丝毫不管何健飞的骇然只是对着陈老伯怪笑道:“是啊的确是不可能啊!昔日一表堂堂的男子怎么会变得如此丑陋和肮脏呢!我若不是为了君行早该去做鬼了。长成这个样还活在这个世上干什么?你看这些红疮流着白色的脓多么可恨啊!它们伴着我已经五十年了!”陈老伯喘着气道:“你怎么还活着?他们说你保留了那本日记给冤魂害死了。为什么会……会这个样子……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那侏儒喃喃道:“谁要是保留了那本日记血和火的洗礼就会降临到谁的头上。不错一点也不错!我是应该死的!君行拼出一条命才保存了那本日记它不能在我手上毁掉!所有我的好友都死了只剩了我一个。所以我不能死!”突然他厉声叫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死不了吗?哈哈我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你知道是什么吗?我叫我的爱犬波比去埋了那本日记。这样一来就变成是波比而不是我藏了那本日记。第二天波比就死了。它死得可真痛苦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惨状。哈哈哈那鬼奈何不了我它没有杀我的理由于是它将我变成这个样子过着生不如死的五十年。”
原来沈放尚在人间这不能不说是冤鬼路继张君行私仇揭露以来第二个重大的现何健飞顾不上惊讶忙上前一步道:“前辈既然是沈放应该知道那本诅咒日记的来龙去脉麻烦前辈告知另外还有施婷的事如能一并相告不胜感激。”那侏儒这才回过头来正眼看着何健飞两只扭歪了的眼睛里直翻眼白只听他“嘿嘿”笑道:“前辈?日记?施婷?哈哈小子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了你你能做什么?还不快给我离开这里!”何健飞肃容道:“不瞒前辈我们已经推论出日记上附着的是一个死灵这个死灵跟杀死张君行前辈的凶手有莫大的关联不是凶手也是帮凶求前辈说出名字也好告慰张君行前辈的在天之灵。”那侏儒仰天大笑道:“凶手?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若是早生五十年只怕连我都害死了呢!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日记本上的那个死灵不是别人正是施婷!!去推论吧去推论吧去绞尽脑汁编造施婷杀死张君行的证据吧!”
是施婷?!霎时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在当地只有口齿素来伶俐的何健飞还艰难地开口道:“前……前辈不会认错?”那侏儒轻蔑地看了他一会儿道:“对于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的人还会认错那我真是枉做人了你说是不是施婷?”草丛处三米远的地方突然冒出一股白烟袅袅而起同时一个幽幽的叹息在众人的耳边轻轻掠过:“唉沈放都五十年了你把我困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你最多还有几年的命死了以后又能奈我何?我不会让你知道的。”那侏儒冷笑道:“只要我一天没我死我就有知道那个答案可能的一天我死之前自然不会让你舒舒服服地呆在那儿。”
何健飞扭着僵硬的脖子回过头去一个浑身素白披肩长的女子正飘浮在一簇野花的旁边半低着头身子因为风的吹拂而左摇右摆两手软弱无力地耷拉在两边乍一看去倒像是断了一般。那女鬼听了侏儒的话慢慢抬起头来瞬时何健飞全身猛地一震细眉如月润唇似樱还有那小巧的鼻子跟那相片上的人如出一辙不是施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