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双雄”的故事终于结束了何健飞早听得忘了记录只是拿着笔呆呆地看着紫金钵谁能料想到如此辉煌的背后竟然隐藏了如此龌龊剧烈的权力斗争校园双雄的至高地位看来也是应得的。李老伯见阿强已经说完了何健飞还兀自拿着那个笔出神不说话以为他在思考忙上前碰了一下他道:“喂小子要想回去再想你不能让人家老待在那里啊。”何健飞这才回醒过来忙敷衍似的在纸上动了几下这才对紫金钵道:“那么请阿强前辈说一下冬蕗之死的真相。”终于到了最敏感最关键的部分以往大家都忌讳甚深如今阿强是否可以顺畅地说出来呢?李老伯担心地看了一眼紫金钵。
果然阿强沉默了半晌才道:“冬蕗是被我害死的。”这个答案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房间里顿时一片难忍的死静。何健飞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纸张李老伯也不好说话良久才听见阿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讲出来也罢了多年的心结总该解开的。我在日记里也写得很清楚了就在我登上宝座达到我生涯的最顶峰的时候厄运也同时开始降临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和学生会上面的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孙中山铜像的光泽是那么刺眼每次我路过那里都会一阵眩晕有一次还打了个趔趄我总是安慰自己道:‘没事的是自己太劳累是太久没来到这个世上还不习惯阳光。’而此时我体内真正的阿强已经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灵魂的觉醒。
“也许是我和她真的有缘没份在我还没有尝到她的微笑只为我绽开的甜蜜时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聪明第一次害了我。我不介意只能和她进行精神上的恋爱可是我不能忍受她的圣洁同时被另外一个男生的**玷污。狂热的爱恋最终促成了那个卑鄙计划的实施。与此同时真正的阿强也开始了他那严密的反计划。然而我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两次但毕竟比真阿强快了一步致癌计划成功了。欣喜若狂的我回去之后左思右想竟来不及细细参详约了她出来想当面告诉她。可是你们说有谁会相信这个荒谬的附身解释呢?我一时糊涂被爱情蒙住了眼睛丝毫没有考虑到一般常人的心理接受程度。可怕的瞬间来临了。我恐怖地现她一贯的微笑慢慢从脸上褪去那些我至爱的温柔和涟漪都在慢慢僵化消失。我吃了一惊对她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施展法术证明给你看。她的脸上却平静得出奇从容地道:‘你不需要辩解原因我并不想知道有时候知道结果就行了。’紧绷的轮廓勾画出了一种至极的冷艳。
“我愣在当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展巨大的打击使我丧失了应对的能力。这时她却突然缓缓向我走来来到我的面前立住了。我以为她要和我说话然而从她的嘴里却迸出了冰刃般的两个字:‘走开!’我这才现她的眼神是空荡荡的她是在望着远方而不是在望着我。我踉跄退了两步骇然道:‘你……’她飘飘摇摇地从我身边经过口里喃喃地念着:‘真爱……妈妈……真爱……’她的脸色如此可怖我居然不敢上前只是站在原地愣。就那么一犹豫我铸成了终生的大错。等到我醒悟过来四处跑着喊着着急地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用一根绳子在马岗顶那棵她常在下面早读的树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当我找到她并把她放下来时她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我抱着她哽咽得不成声音我的目的达到了可是我心中却为什么没有任何喜悦取而替之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悲伤和落寞?她慢慢睁开眼细细打量着泪眼模糊的我断断续续地道:‘我妈常说……女人一辈子……只能有一次真爱……而当爱错了一个人的时候……便连……假爱也没有了……我……不信结果真的……真的应验到了我身上。’说完她双目缓缓合上头娇弱无力地垂在我的怀里。我只觉全身剧烈一抖身上的青气已经源源不断地流到了她的体内。冤气吸附!我万料不到她的怨恨居然高过我!她带着比我昔日还要仇恨的心离开了这人世。刹那间我痛彻心扉放声大哭。爱得越纯恨得也就越深我一直怀疑她喜欢的究竟是我的灵魂还是真正的阿强的躯体没想到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从来都没有第二个阿强在她的心目中我就是阿强阿强就是我啊!是我亲手毁掉了我和她同时找到的真爱!是我说过要永远保护她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最爱的人给了她最深的仇恨她怎么能够安心地去投胎呢?”
李老伯见他讲话越来越急不断地喘气忙道:“阿强你累了休息一下再说吧不急的。”阿强置若罔闻继续道:“我的冤气被大大地削弱了可是我还能勉强抵挡孙中山铜像的正气我想找到她的魂体尽我最后一丝力量去挽救我最后悔的决定。另一方面真阿强得知冬蕗之死的事情后也疯狂地展开了对我的反击。终于当我有一天再次逸出**寻找无果于晚上疲惫地返回时现在宿舍前的废弃广场上早已人头济济。所有班里的同学站在那里神情冷漠地望着我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切齿的仇恨中间簇拥着一把藤椅上面坐着真正阿强的灵体。我大吃一惊这才觉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他们似乎对我非常忌讳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动了攻击。我只听得真阿强喊了一声:‘开始!’一阵刺眼的白光和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我便又回到了这所破庙含恨期冀着再一次出到人世。我到最后都没能做一个好人反而给所有爱我的人带来了无法平复的伤痛。老天对我的惩罚是对的我永远也不配做人!”
阿强仿佛对那段不堪回的往事十分痛惜草草便结束了这段惊心动魄的描述。何健飞看了一下在旁边暗暗伤心的李老伯开口问道:“你知道阿强我说的是真阿强是用什么法术攻击你的呢?”阿强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清楚但是我看见那些同学站立的方位十分古怪好像是使用了什么阵法但是和一般的八卦阵、乾坤阵有很大不同。对班里事情的疏忽是我失败的主要原因。能让全班同学相信我是厉鬼的事实并且不惜牺牲性命来杀我就凭这点我远远比不上真阿强。”事情讲到这里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再问下去只是揭别人的伤疤。何健飞放下一字未记的纸站起身来李老伯忽然现他的脸上有种莫名伤感和内疚的表情正自寻思间何健飞已经恢复正常向着大殿的方向行了一个礼对着紫金钵面无表情朗声道:“阿强厉鬼你在人间作恶多端残害人命一手促成冤鬼路致使生灵涂炭理应受到天惩。今五台山已受冥界所托依法术界中条令决定你应该去的地方。你听判吧。”
“什么?”李老伯绝望地看向何健飞:“不要——”
紫金钵里传来平静的语声:“我听判。”
“阿强厉鬼原名籍贯已不考先致一城人于死地后为害一方掀起血光再者一手制造校园噩梦累及无辜你恶贯满盈本应令你魂消魄散念你校园双雄期间全校失火挽救生灵无数功过相抵判你永世禁押于五台山妖灵塔未经特许不准踏出此山一步!”是这样的结果!李老伯和阿强都愣住了但同时也都松了一口气与阿强相比李老伯心里有着更深一层的疑惑这个结果对于阿强来说已经算是很让人惊喜的了那为什么何健飞脸上还出现那种感伤和落寞交织的表情呢?难道他从阿强的话中现了另外的内幕?
何健飞宣判完也吁了一口气笑道:“阿强前辈见谅我也是公事公办不敢有丝毫徇情。”阿强道:“应当如此。不过我怕那老道未必服你判决。”何健飞肃容道:“五台山乃佛家第一大派论起来要比他属的道派辈分高五台山不轻易宣判厉鬼他不敢相强你放心好了。其实我还有事求阿强前辈。”李老伯惊诧地望望何健飞阿强已接口道:“你是想求我向冬蕗解说个明白是吧?”何健飞道:“不错要想解冬蕗前辈心结只有阿强前辈出马才做得到。你也不想看到冬蕗无法度而魂魄飞散的局面吧?”阿强笑道:“我当年下毒誓要得到冬蕗我现在这样做等于自己违逆誓言是要遭天谴的。”何健飞也知道此事为难正想作罢阿强又道:“不过你如果真想我这样的话你叫小李求我那么或许可以逃过劫难。”
“我?”阿强的毒誓跟李老伯又有什么联系?何健飞和李老伯面面相觑均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见何健飞直向他努嘴李老伯只得开口道:“阿强我求你……”
“我答应!”
何健飞愕然道:“为什么你现在又答得这么爽快?”阿强笑道:“小李是我生死之交天地间最重的是情义就冲着这个‘义’字我破誓老天也不能把我怎地。”李老伯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汹涌起伏的情感伏地大哭泣不成声。何健飞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拉起身送他回房里休息。
好说歹说劝了一通见何健飞要离开李老伯忙叫住道:“对了你可想出来阿强说的全班同学对付他的那个阵法没有?”何健飞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什么阵法需要二十三个人好像二十三这个数字在法术中算是不详的数字我需要再翻翻典籍你先睡一会儿吧看你现在眼睛通红想出去也出不了。”原来何健飞早有计划李老伯心中安定下来也决定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老年人本来身体就弱再加上这几天舟车劳顿一睡就差不多一天待到醒来时已经是次日黄昏了。李老伯忙直起腰来却现何健飞一脸愁容地坐在旁边的沙上。“生什么情况了?”李老伯冲口而出。何健飞无奈道:“我飞回了五台山一趟都快把藏经阁翻过来了结果还是没找到那个阵法。”李老伯紧张道:“那怎么办?线索不是又要断了?”何健飞道:“那也未必我在想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去冥府把真阿强叫出来问问。”李老伯道:“真阿强还在吗?五十多年过去了他早已经投胎转世了。”何健飞道:“阿强前辈并非到了非镇压不可的地步而且用二十三个人的血光去封杀他一个我总隐隐觉得这阵法有凶气。上天是公平的就算是为民除害但是伤人太过也会被拒绝轮回而永世沉沦地狱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他还在不在呢?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去冥府看看。”说着看了兴奋的李老伯一眼道:“当然先要做的事是要填饱肚子我已经叫了外卖。”
外卖吃到一半何健飞说天色差不多了要准备工具先行离开留下李老伯一人哪有心情吃得下去匆匆填了几口也跟着上来。冥府对于凡人来说总带有极其神秘和恐怖的色彩只在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里听闻而法术界对于与冥府的交流也很是保密不肯对外开放现在难得见识一下冥府的玄机李老伯宁愿饿着肚子也要跟着过来的了。却见何健飞拿了一张黄纸过来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趁着他点香的机会李老伯忙抢过那张纸来看上面写着:“五台山第四十七代入室俗家弟子何健飞谨拜冥界使者阁下:前次烦扰未及相报实甚感激。人世孽缘尚存非召阿强之真魂难挽劫难于千钧之际因特借我佛普度众生之大义唯请使者再开鬼府之门他日一并供奉答谢。”那边何健飞已点完三炷香一把抢了过来道:“你好奇心太重不要乱看马上就开始了。”李老伯愕然道:“这么简陋?”何健飞笑道:“你以为太繁琐的东西我会有耐性去学吗?”
何健飞拿着纸张对着香案完毕把那张纸放在香案上一会儿那张纸上突然起了一阵浓烟何健飞“咦”了一声站了起来脸有异色果然待拿了那张纸过来时纸上已是另外的文字:“阿强真魂尚在但他罪孽深重依例拘押不能出界倘贵派确需此人有请方丈亲至。”罪孽深重?难道真阿强使用的阵法真的是某种有违天理的邪阵?他并非法术界中人又如何得知这门连何健飞也不会的法术呢?何健飞和李老伯面面相觑。李老伯拿着那张纸道:“又要请禅月大师来吗?那不如我们亲自再上五台山好了。”何健飞想起满山的积雪和连滑几跤的惨状心有余悸道:“不用了吧我把紫金钵拿来看看冥府会不会看在它面子上放出来。”说毕回自己的房拿了紫金钵来放置在台上又重新写了一张符纸道:“方丈难以亲临紫金钵可以为证。”孰料没几分钟之后纸上又起了一阵白烟。这次李老伯快一步拿起了纸果不其然冥府仍然是拒绝:冥界认人不认物。李老伯看着何健飞:“怎么办?我看还是辛苦禅月大师一趟好了。”何健飞站在那里呆呆出神回想起禅月大师谈及三花护体术的遮遮掩掩以及对那个老道士的敬畏冤鬼路究竟有什么威力能让一向和自己推心置腹的师兄如此遮掩?想到此处何健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不能去。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听何健飞的口气竟像是要把禅月大师排除在外。不容李老伯多想何健飞已将那张纸往台上一拍喝道:“紫金钵至如方丈亲临这是五台山定下的规矩。事急如水火冥界难道就一点也不会变通?”李老伯急得在一边摇手道:“轻声点小心触怒冥界。”
话音刚落案台后面倏地起了一阵白烟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逐渐凝聚成形。何健飞忙扯扯李老伯的衣服:“是不是出来了?”李老伯却全身一震。那挺立的身影飘飞的梢鲜明的轮廓一切都熟悉得好像昨日一样。李老伯眼睛竟湿润了左腿颤抖着微微迈出一小步禁不住开口呼道:“阿强!”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是谁?是谁把我从千年的囚牢中唤上来?”这与昔日阿强坚毅的嗓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李老伯这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个空有其形的阿强并不是那个与他并肩把持校园大局的兄弟了。李老伯心里一阵难过低下头不再说话。何健飞见李老伯欲言又止只好借口道:“是我。你是真阿强吗?”
“真阿强?”那声音透着一丝迷茫同时那个身影面容也慢慢变清晰了。这下子连何健飞都吃了一惊他竟然与校史室里挂着的巨幅相片一模一样只是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果决和霸气取而代之的是平和温柔的疑惑。真阿强立在那里全身弥漫着浓浓的温文儒雅的书生气乍一看像极了橱窗里摆设着的那种清秀的男生木偶。真的是这个外表看上去极为柔弱的人一手策划了颠覆阿强厉鬼的缜密计划吗?正想间真阿强却开口道:“真阿强?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了。”话语里包含着厚厚的一层悲伤。
何健飞一时也觉得尴尬拾起一个纸凳子烧了说道:“既然前辈明白了请坐下来说话。”真阿强点点头端端正正地坐在那把椅子上道:“是那个厉鬼叫你们来的吗?叫他死心塌地呆在破庙里吧为他昔日的恶行承受后果。”何健飞道:“不是。他已被永世禁押在五台山妖灵塔。我们来找前辈其实是为了冬蕗前辈的事。”
“冬蕗?”真阿强身躯微微一抖:“她……她怎么了?”何健飞把冤鬼路的起源以及展扼要地叙述了一遍。真阿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对不起都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何健飞心下诧异又不敢问生怕这真阿强怒起来便什么线索也断了。良久真阿强似乎才下了决心般睁开眼睛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直至今日仍无法投胎甚至受到冥界的严格管束吗?”何健飞忙点头道:“对对我差点忘了。前辈到底犯了什么事?”真阿强道:“你既然是法术界中人那你有没有听过‘二十三童子阵’这个阵法?”
“二十三童子阵?”何健飞仔细回想自己记得的阵法半晌肯定地答道:“没有。二十三在佛门中并不具有什么特殊意义所以通常不会用它摆阵。”真阿强微微笑了一笑:“果然那时他说这个阵法早在佛道的神祗时代就已被禁闭可保这个秘密永世不泄露出去。我还不大相信想不到被誉为法术第一大家的五台山也没有相关的记载?”他?他是谁?何健飞正想相询真阿强却摆摆手阻止了他的插话继续解释道:“据闻二十三童子阵是一门由先古流传下来的邪恶阵法用二十三个人的血光作引子激阵法中心凝聚法力最后把这些光芒集中射向一点可以创造数百倍于普通阵法的毁灭性力量。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神仙爱上了一个凡间的女子为了得到她创造了这个阵法终于打破了天界的封印却最终激怒了满天神佛合力将他禁锢在幽明鬼界的水牢中让他永远都无法跟心爱的人见面。根据这个传说凡是施展了这个阵法的人都会被羁押在鬼界的大牢里忍受无边无际的磨难千年之后才许轮回。如果向外人说出施展阵法的真相则丧失投胎的资格永世沉沦鬼界。”话刚说完何健飞已经大吃了一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