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院子的南宫翎还在思索方才夏侯靖的话,却没想到揽月匆匆跑了进来,一脸惊恐……
“发生了何事?”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这枝月在长安寺被人发现投井了……被人发现的时候都泡肿了……可吓人了……”揽月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枝月的死状。
果然李慧云是不会放过枝月,更不会让枝月活着……
“是吗?”南宫翎接过热茶,看了一眼随性而坐的夏侯靖,皱起眉,“你跟来做什么?”
“来驱驱寒……静静心……”夏侯靖自顾自的斟茶,一点见外的模样也没有。
“大小姐,你不知道那枝月被人发现的时候衣衫不整,像是……被人……哎呀……真是造了孽了……”揽月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衣衫不整?被人轻薄?”揽月说不下去,她来说破就是了。
“那可不,昨日里,那夫人……呸……”揽月打了一下嘴巴,“应该是李姨娘,她说咱们这院子里死过人,所以招了晦气,非要找个神婆跳大神。昨日大小姐您没回来,可没见到那跳大神的模样……”
“在我的院子里跳大神?我爹没有阻止?”南宫文最是忌讳李慧云碰触她这院子里的东西,毕竟母亲的遗物大多还在这个院子里。
“老爷当时在皇宫里,好像皇宫里面出了不得了的大事,老爷两宿没有回来。”揽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好像今天老爷也就刚回来,眯了不足2个时辰。几乎跟大小姐您是前后脚回来的。”
那闫氏老夫人没阻止?可是不应该啊,闫氏是不许有这样闹剧的。毕竟怪力乱神的事情,闫氏是最反感的。
“问老夫人为什么没阻止?”夏侯靖晃了晃杯子里的茶水,笑道,“不会刚好也不在吧?”
“二少爷难道是神人?这大小姐失踪的当晚,老夫人说是要去见个故人,也是一宿没回南宫府。后来也不知怎的,竟然跟老爷一起回府。”
“是吗?大将军两宿未归,老夫人一夜未归?”夏侯靖笑起来,“这倒有意思了……感情猴子称大王?”
这话说的很糙,却是话糙理不糙。
李慧云怎么突然会这么不知分寸,在老夫人和爹爹都不在府里的时候做这件事?
莫非真的是心里有鬼,请神婆驱驱邪?
“不过这神婆跳大神之后打算泼灰,恰逢二老爷赶来,被扼制之后,赶出了府上呢。”揽月一脸崇拜的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温文儒雅的二老爷这般的严厉……但是揽月觉得二老爷这样做真的是对大小姐您好呢……”
是对她好,还是看在夏侯靖的面子上?
“嗯,我知道了,眼下我也饿了,你去做些点心来。”
“对对对,大小姐怕是饿了,我这就去那些吃食来。”揽月快速的往门外跑去。
当房内只留下二人的时候,南宫翎一侧嘴角弯起,“你若是不做那戏台上的台柱子,真的是委屈死了,这样的演技,如此的精湛,真是完美。”
“那我要是演青衣,你可会看?”
“就算是小生,我也看……”
“若是有空,我定然演一出碧玉簪,让你看看……我那妖娆身段,婉转歌喉,如何?”
“我等着。”
“呵呵……那真是我的荣幸……”夏侯靖将手里的茶碗放下,走向她,“拿来给我看看。”
“看什么?”
“请帖有夹层,不想让我这个伙伴看看,帮你出出主意?”
“喏。”
南宫翎倒也干脆,直接拿了出来交给夏侯靖。
夏侯靖摩挲着请帖,终于在黄鹂鸣蹄的一侧找到了一个暗层,里面是熏好桃花香的冰蚕丝纸……
“冰蚕丝……还有桃香……看来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侯靖将冰蚕丝纸递给南宫翎,自己走了出去,随便取了一把雪攥在手心里。
南宫翎看了一眼夏侯靖,将冰蚕丝纸放在雪上,不一会便看到了一行字:申时望春楼见。
申时……这请帖写的是酉时一刻……这是要……对她盘问了吗?还是要审问?
“果然造了孽,就要还……我当初还问你可否亡羊补牢,如今怕是整个树林要尽数毁去了……”
“倒也不见得。最近我得到的信息是二皇子萧琮的亲信尽数被七皇子萧瑢掌握,而萧瑢如你当初的计划一般,正在或是打压或是降服……这虽然授意的不是三皇子萧珏,可是萧瑢受益,这琪贵妃还是满意的……”
“你是说,萧逸按照我与他的约定,将这次的受益者变成了萧瑢?”南宫翎立刻明白过来。
“倒也不是这么说,只能说萧瑢注定要当箭靶子了……毕竟……”夏侯靖冷漠的将手里的雪连同冰蚕丝纸丢进了碳盆子,看向她,“那萧逸将百官行述一样的冰蚕丝纸上交给了当今陛下……”
“也就是说,知道这件事的,不只是萧瑢和萧琮,还有陛下?”南宫翎立刻了然。
果然萧逸就是萧逸,一定不肯吃亏。
这个家伙不肯七皇子得了便宜而壮大了萧珏,也不肯让萧琮彻底失败,而失去了平衡,让他显露出了本相。
“那萧珏自然知道萧逸的平衡之术,但是也知道这件事这般处理,在萧珏羽翼未丰之时,是最好的结局了。”夏侯靖点了点南宫翎的额头,“总算那萧逸给你留了后路,不至于让萧珏至此恨上了你,反而觉得你这种应变的做法,倒也巧妙。”
“我算是因祸得福?”
“可以这么说。”
“那长安寺枝月的死,是怎么回事?”
“可还记得我中了媚药?”
“你是说……这媚药在你我之前,还有人中招?”
“那南宫玉从药房买来的药,不知真假,更不知药效,便率性的给以借宿的书生下了药。而那书生正巧遇上了枝月……便……”
“枝月可有意识的清醒?”说实话,南宫翎也不想枝月这般两次失贞……
“是清醒的又如何?这李慧云找到了理由让枝月永远闭口,会轻易放手?”
“这倒是……那南宫玉看来要被你吓到了……”
“吓到倒是不至于,只是……”
“只是什么?”
南宫翎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夏侯靖,夏侯靖清了清喉咙,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我倒是被你魅惑了……”
这话……让她耳根子竟然红了起来……他又开始不正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