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斌咽了一口唾沫,打开视频文件。
画面上的场景很清晰,里面的人物更清淅,甚至连压抑着的喘息声都清清楚楚。那是一张双人床,床上躺着一丝不挂的两个人,一个是郑馨,另一个是自己。
几乎在一瞬间,田仲斌体内的血液全都涌上了大脑,在里面汹涌翻滚横冲直撞,令他眩晕。
这段视频的时间很长,足有五个小时。近期他与郑馨的几乎每次约会都被拍了下来,对方还特意剪辑了一下,只保留了最Se情最淫荡不堪入目的情节。
田仲斌呆立在电脑前,脑袋嗡嗡作响。
手机铃声响,提示他有新信息:怎么样,刺激吧?你俩的功夫都不错,真让人眼馋。想谈谈吗?
田仲斌飞快地按了重拨键,再次拨打那个号码。但对方好像知道田仲斌会这么做,又关机了。
他只好回了信息: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两分钟后对方回复:我有你想要的,你也有我想要的,咱们可以做笔交易,一口价,二百万。
田仲斌:你这是敲诈,是犯罪!
对方:再说最后一次,这是买卖,你可以买,也可以不买。二百万买断版权,否则我会让你一夜成名。
田仲斌:我不给,你又能怎么样?
对方说:那你去报警吧,看警察能不能抓到我。别忘了,只要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你的好事就会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到时候你妻子也会知道,你的同事,你的领导,所有人……而那二百万本来就不是我的,对我来说,任何损失都没有。
田仲斌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内容,额头不断地渗出冷汗:我同意交易,可是你要的太多,我无法办到。五十万怎么样,我卡上只有这么多了,你如果同意半小时内我就可以把钱给你。
对方:你的权利是买或是不买,而不是讨价还价。一分不能少!否则结果会和我没拿到钱一样。不过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不逼你,给你一周时间去筹款,七天后的现在,我必须见到钱!
田仲斌傻傻地看着手机屏幕,又垂死挣扎地发出一条信息,二百万真的太多了,我的确不可能办到,少一点。我也许能尽快筹到钱,然后你我各取所需马上完成交易,对不对?
很快对方回复:农行,后面是一长串阿拉伯字母,显然是个银行帐号。
那个混蛋没给田仲斌丝毫回旋的余地。
田仲斌死死地攥着手机,似乎要把它掐死。
他毫无头绪地坐了很长时间,最终又将目光落在电脑显示器上。又一次点开那个视频,从拍摄角度来看,摄像机是放在床头上方某个装饰物的后面。并且,据他回忆这段视频中他与郑馨私会的最近一次时间竟然是昨天。
他冷静下来,多年法律工作培养出的谨慎和缜密的思考习惯又逐渐回归其身。
田仲斌想到了郑馨,这个与自己保持了近三年情人关系的女人。自从两个人有了这种关系后,郑馨便断绝了与其他雄性动物的往来,一心一意地对待田仲斌。但是奇怪的是,她从来没要求田仲斌给过自己什么,哪怕只是一句空洞无力的承诺。就连每次两个人去酒店开房的费用都是郑馨支付的。本来田仲斌是想解决了梁亚茹再好好补偿这个有情有义的女人。现在看来,他考虑得过于简单了。
为什么那天他说要做掉梁亚茹时,郑馨一言不发?
不说话除了可以理解为默认之外还可以认为是心怀鬼胎。
为什么敲诈者不敢接听电话?
那是因为他的声音对自己来说太熟悉了。
为什么非要二百万,而不是一百万或是三百万?
田仲斌大体算了算自己的房子、存款和车,再加上股票以及债券,差不多就是这个数。这也有力地说明敲诈者对他太了解了。
田仲斌拿起手机给郑馨打电话,信号声响了数下,直至系统提示无人接听。
为什么不接电话?是因为刚才还是敲诈者,现在又要以情人的关系和自己通话。这种身份的急促转换令她一时措手不及。
田仲斌也像一只狼似的眯起眼睛,瞳孔中隐约泛出一点点寒光。也许,事实是这样的:当郑馨得知自己要杀掉梁亚茹从这段屈辱的婚姻中解脱出来时,她一方面为自己付出的真心终于得到回报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对谋杀这件事心惊胆战。这种事情不知情倒也罢了,但明知血案一触即发又知情不报,万一事发她就是帮凶,肯定会被株连入狱。郑馨不是个不动脑子的笨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算盘。而且,即便自己真的神鬼不知地杀了梁亚茹,让所有人相信梁亚茹是自杀,等到风平浪静后再与郑馨结婚。那时候郑馨既要承受杀人帮凶以及杀人犯妻子的巨大压力,又要担忧自己的余生——一个心狠毒辣的男人已经杀了自己的前妻,如果有一天当他需要时又何尝不能再杀一个?郑馨也不甘心就此分手,她会感觉这样对自己太残忍,也太不公平。所以,这个心机险恶、城府极深的女人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拍下她和自己的ing爱录像,以此要挟自己拿出巨额赎金。这样可以让她既不用再和一个杀人犯同床共枕,同时也算对自己这三年来的青春有了交待。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自己就会一无所有,自然不会再动杀害梁亚茹的念头。没有谋杀,就没有凶手,更不存在什么帮凶,她郑馨自始至终都是绝对安全的。可是自己呢?也绝不会让淫秽视频散播出去。因为这对自己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