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半路上接到了楚公馆打来的电话。
“今天没有档期，改天再说吧。”
他懒洋洋地回绝了对方要约见上一面的请求，然后不给对方再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想见他？他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人？
楚公馆那边找他是想说什么，沈昭慕闭着眼也能猜到。
总不过是为了今天他突然帮妖馆这茬事。
开玩笑，说得好像他卖给楚公馆武器，就是他们一条船上的人了一样。他沈昭慕不和任何人牵扯感情，只有利益关系。
大家坐下来，谁给的利益多，他就表面上帮谁。
至于今天这事的后果，管他什么后果，他做事要是这么瞻前顾后的，早就被别人取代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老板，楚公馆那边不好搪塞……他们可是一直盯着妖馆。”
见他不以为意，助理只好硬着头皮提醒自家老板，别大意失荆州了。毕竟，楚公馆背后势力非同小可。
妖，终究是会和他们异心。
沈昭慕懒洋洋地揉了揉眉心，闻言哼笑了声，“我会怕他们不成？”
爱盯谁盯谁，和他没关系。
他又没有要加入妖馆，楚公馆那边慌什么？
助理不禁无语：可是现在大家都觉得您为了一只猫妖，要挺整个妖馆了啊。
更别说现在小猫妖还这么草率地就直接坐上了新馆长的位置，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您撺掇的阴谋啊。
大概沈昭慕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已经歪到了这种地步，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会去做什么。
他只嫌这浑水还不够浑，火还不够旺。
浑水摸鱼、煽风点火，这才符合他的脾性。
妖馆易主的第二天，楚公馆便派了人来，这人……池芫看到时手痒了下，可不就是害得原身化形失败的男主吗？
她眯着猫儿眼，半晌才请对方在会客的地方坐下。
她上任后，就要求这些随处乱睡的妖怪们，回房间里睡，要不然她捡到谁，就将谁弄醒，或者扔出去晒太阳。
小黑首当其冲，他在被池芫丢门口晒得热醒，差点脱一层皮后，就乖乖回房间和小犬等几只小妖怪挤一间，不再出来了。
老馆长看着池芫笑眯眯一张软妹脸，却能用暴力将这些自由散漫、不服管教的小妖怪们治得服服帖帖，不禁欣慰，他退下来后，发现生活悠闲自在了不少。
至少不用像个老妈子似的操心了。
他给来人倒了一杯茶，然后看了眼坐在那像尊漂亮却不会动的瓷娃娃似的池芫，走过去，温声提醒她，“楚公馆的人，别将人惹急了。”
这才短短两日，老馆长便见识过小公主漂亮可爱的面容下，那暴戾武断的手段了。
沈昭慕本人都生不出来这么像的2.0版。
不过她倒是没有沈昭慕那么抽风，只是习惯了说一不二，谁不配合，直接打到配合。
哎，可能猫族的小公主，被宠坏了，也不能怪她。倒是妖馆的规矩一下就立起来了。
池芫撇了下唇角，这话说的，只要男主不惹她，她是不会乱来的好吧。
虽然，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十八种弄死他的花招了。
有的人第一眼见就想好孩子叫什么了，而有的人，她看了就想到怎么给他送走了。
系统：【我知道，前面那个人是boss！】
池芫：就这位面来说，留下子嗣，对孩子来说，真是不幸。
这么不省心的爹妈，孩子该多艰难地长大啊！
系统：【我当孩子的那位面，哎，也是不容易地活下来的。】
池芫：差点忘了这茬。
要是系统肯再来做一次娃，她倒是……
系统：【我有罪的话，可以关我，但别生下我！】
池芫气乐了，成全了它的恳求。
说得好像她愿意生这么个智障儿似的。
“我来是想问，新馆长可有了解过，特殊部门对妖怪的管辖规范。”
男人长得眉清目秀，一身正气，一看就是做大事的端正长相，一开口也是拿捏了正派的腔调。
池芫懒洋洋地玩着自己的头发，“既然我是新上任的，这规矩是不是也该相对应地改改？”
就老馆长那和善好欺负的性子，不知道被坑了多少条，被坑了都会说“谢谢你们给妖怪立规矩”的实心眼，她才不要顺着这憋屈的规矩条例当龟孙子呢。
闻言，莫初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个看着没断奶的新馆长口气这么狂，一开口就是要改人类与妖怪签订多年的条例。
“这不合规矩。”
但楚老叫莫初来，就是觉得他稳重不会惹是非出来，想着不能辜负楚老信任的莫初，便好脾气地同池芫解释，“这是上一任馆长同楚公馆，达成一致的规矩，已经用了很多年……”
池芫摊手，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你也说了，上一任馆长与你们定的，这不适用我这个新馆长，已经用了很多年？那不正说明该推陈出新了吗？”
莫初一噎，没想到还碰到一个有点墨水的妖怪。
他所见识的妖怪，除了老馆长那样和善的，便都是些冲动无脑的家伙，除了蛮横有力之外，并没有多少智慧。
这位新馆长……看来是凭借脑子上位的。那就难怪能上任了。
一开始以为就是沈昭慕搞的鬼，现在想想，沈昭慕想扶持一个傀儡，妖馆也不会答应。
斟酌了下，莫初才顺着池芫的话，温和地询问，“那，池馆长你想更改哪些条例？不妨说出来，我回头转达给楚老，内部开个会看能不能通过……”
“要换的可多了，比如第一条，妖若是伤了人就必须被处决——这点应该补充下，要是人先起的恶念动的手，妖是正当防卫呢？具体情况该具体分析，直接处决，这不公平。”
池芫伸手，身后大熊有模有样地扶了扶不配脸型的眼镜框，像个秘书似的递上了之前签订的合约。
然后莫初就见池芫纤纤手指指着一条条往下念。
“还有第三条，妖怪不得在人类活动的时间活动，除非打报告……哈，还真是有意思，人类昼夜不分的作息下，我们妖怕不是只能换个星球生活了。改成不影响人类生存的前提下，适当活动，如果造成不好的影响，妖馆会批评教育，再不成，就送去楚公馆，你们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哦，这条也不行，还有这条——这条，啧，算了，让楚老过来我们重新拟定一份得了。”
池芫眉心一拧，似乎对每一条都很有意见，于是她索性手一挥，将合约扔了，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在桌面上，似笑非笑地睨着眼前脸色微微难看的男人，如是道。
（今天也是双更，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