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芫!”
池悟当即就追了上去。
古为道急得开始吐血——终于将内里沉积的淤血吐出来了。
“我去追魔头救师妹,四师兄你扶大师兄先回去召集人马支援!”
关键时候,关以南也不胡闹了。
江桦看了眼地上坐着的古为道,确认他没事后,就先迈开步子,朝着沈昭慕之前站立的方向慢条斯理地走去。
“四师弟你去哪?”
“这鞘,三颗宝石。”
江桦气定神闲地将玉扇别在腰间,伸手将被沈昭慕丢草丛边的鞘捡起来了,擦了擦,放进袖中。
古为道觉得自己又想吐血了——这回就是被气出来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钱!”
他目眦欲裂,好不痛心地谴责这个掉进钱眼里的师弟。
江桦转身,慢悠悠地走到古为道身前,蹲下,眯眯眼笑道——
“大师兄,放心吧,那魔头不会伤害师妹的。”
一个只肯让师妹杀他,最后关头挟持时都拿自己的手抵着刀刃的人,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师妹呢?
甚至,江桦猜想,师妹自己也是清楚的,但她还是那么慌张的样子,就说不过去了。
匕首那么锋利,没有伤到脖子,她能察觉不到?
江桦笑,扶着古为道起身,往盟主府方向走,同时叹了一声。
意味深长地在古为道纳罕神情中,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算了,要真是这样,三颗宝石就当,咳收了聘礼了。
但这话可不能叫师兄弟和师父知道了,那可是要气出人命来的。
再说池芫和沈昭慕,后者带着她飞了一会就撑不住了。
直直地从高空往下坠,池芫匆忙间看了眼底下——
“你再往前飞几丈啊!我不想掉湖里!”
湖?
沈昭慕咳了声,唇边又溢出血丝,闻言,眸里划过一丝算计,抱着池芫,放弃继续使轻功了,双双落水。
池芫:“……”
她怀疑,不,她确定,他是故意的!
系统:生气的是,这还是你自己给他提供的思路?
池芫:别说了,聪明的我总是被聪明误,麻了。
当湖水淹没头顶时,池芫下意识要往上游——原身不会游泳,但是她会啊!
结果,手脚刚要动作,就被人搂着腰,抱回怀中。
沈昭慕在水下龟息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朝她弯了弯唇,然后侧过头,凑近,一手搂着她的腰,按着她,让她无法动弹,一手捧着她的脸,固定好,然后唇便贴了上来。
看着是要给她渡气。
池芫:该如何告诉他,我真的不需要这多余的一套。
系统:我看他就是想借机亲你!
池芫:亲我可以,能不能别在水下,多脏啊!
她都不敢张嘴,万一湖水和淤泥小虾小鱼什么的,进嘴里该怎么搞?
以前看电视剧,男女主在深得像是海一样的“湖”(“河”)里深情拥吻渡气时,她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等主角成了她自己以后,她只觉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尬得她水下城堡都能给他抠出来了。
正腹诽着,对方便抵着她牙关,让她被迫张开了嘴,继续渡气。
“……”
吐了个泡泡,池芫推拒了几下他的胸口,怕他没懂,她还伸手,指了指水上的方向。
她本来可以水下憋一会气的,但他这么一捣乱,她真的快溺水了。
好在沈昭慕看她脸色变了,还残存了那么点分寸,没有将他的偶像剧桥段进行到底,而是抱着她,冲出水面,再落到了一旁的芦苇丛中。
池芫一口水吐出来,扶着胸口,轻轻啐了好几口湖水。
浑身湿漉漉的,下一瞬,一件同样湿漉漉的外衣落在她身上。
“我们找个山洞烤会火,别怕。”
实在是没忍住,池芫都不想遵循她什么草包美人的人设了,转身就对着沈昭慕胸前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用了浑身的劲儿,本来就挨了池悟一掌,内里带伤的沈昭慕,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脚,直接一屁股跌坐回去。
闷闷地咳嗽了两声。
脸惨白得跟刚捞上来的水鬼似的。
他抹去唇边的血水,有些错愕地看着忽然踹他的池芫。
池芫明明浑身湿透了,但她的一双眼却像是能喷出火焰来。
她瞪他,“你是不是有病!”
看他还茫然无措地望着她,她咬着牙槽,“不是什么事都能靠卖惨和算计得到的,你本可以带我安全落地,非要玩水下英雄救美的把戏,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感动会爱上你?”
在她的炮轰之下,沈昭慕逐渐睿智回笼,意识到,她是看穿了他刚刚的算计。
微微垂下眼睫,他长睫上还沾着水珠,脸上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看着,像是眼泪。
配着这……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的话。
池芫咂了咂舌,该死的绿茶男,这是想让姐心软啊!
没那么容易!
“我本就是这般卑劣的人,只是你从前看到的沈少主,扮演得太完美……”
池芫:不,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她不说话,但沈昭慕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缓缓抬头,一双眼里满是哀色。
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沈昭慕,可憎可笑还可悲。
起初不屑一顾的未婚妻,等到他开始上心了,却发现一切太晚了,当谎言被拆穿,血淋淋的真相,丑恶的利用和算计浮上水面后,真实的他,靠什么挽回?
下意识的还是算计和手段。
但就像是她说的,这些要是能让她爱上他,那爱的也是他扮演出来的。
“我该回去了。”
池芫懒得和他理论,披着他湿漉漉等同于没用的外衣,站起来,神情平静淡然地说着。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涨点好感度吧,小绿茶。
“别走。”
他长到在池芫身上都能拖地的外衣,被他一把抓住衣摆。
声音有些气若游丝,仔细听,还有隐约的颤意。
真实的他,连怎么挽留一个人都不懂,笨拙又执拗。
她不喜欢他算计,他便不算计。
只希望,她不要和他真的一刀两断。
池芫小手拉了拉衣裳,发现拽不动——
嘿?
你不是气若游丝么,怎么劲儿还这么大?
她只好无奈地回头,看着像条小狗似的,眼眸巴巴地望着她,抿着唇执拗地拽着衣摆的男人。
咳了声,挪开视线,“衣裳还你?”
“……”
他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