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龟盘树观雷霆
总督府里另一间房间子里,郑宝正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的表姐林氏小姐,他说道:“表姐,你们怎么就放过他了。”
旁边的郑怡连忙说道:“什么啊,那可是妖怪,又不是普通的人。”
“啊,妖怪,那,我,那我们怎么办,姑夫又不在,姐,我们回去吧,回家去。”郑宝拉着郑怡的手恐惧的说道。
“怕什么啊,有人能护持得住。”郑怡仰着头一点也不担心的说道。
郑宝立即说道:“易言。”
“他把你救回来的。”郑怡脸上有着向往的神色。
林氏小姐却沉默着,不说话。
易言坐在那里翻看着的一本书名叫《云贵妖图志》的书,书中有着云南、贵州这两省中的妖怪。
看了这《云贵妖图志》之后,易言知道,原来人间竟是有这么多的妖怪居住,也许,你昨天打招呼的一位老伯便是一位横断山上下来的妖怪。
云南之中的妖怪有引仙楼的老板金如海,他是金背穿山甲,渡六劫。天香楼的老板麻姑是一只麻面狐狸,渡六劫。何氏武馆的馆主何天宗,赤眼鼠,渡五劫。
这三位算昆明城中的大妖了,除了他们之外,便是每一条街差不多都有妖怪居住,而一条街一般则是住着一个妖怪。总共大约四十余条大小街道,大一些的街道上,住着的一般都三劫、四劫妖怪,而小一些的则是一劫或两劫。
特别要注意的是,昆明城东南城外的盘龙江中有一只水蛭,已经有千年之龄,这种生灵初时灵智低下,尽管机缘之下开了灵慧,千年之后却依然只是五劫之妖,然而他却有一个难缠之处,他能够分身千万,只有要有一个分身没有被消灭,便能够重生,并且实力不会有太大损失。这是林则徐写的《云贵妖图志》中特别注明了的。
除之些外,便是昆明城之外的妖了,分散在各市、镇,或者盘踞在一些凶山之中,又或者占据着一些庙宇或观殿修行。
他仔细的看着,将那些妖怪的本体及神通能力都记在心中。
突然,一阵风吹开了书房的门。
易言手中的书瞬间合上,门口有一片光芒倾入屋里。
易言的洞察之眼透过门墙看到门外站着初龄道长。
“年轻人,我有话对你说。”初龄道长说道。
易言回答道:“道长有话为何不在这里说。”他的话才落,便见那片光芒朝他涌来,光芒化为一团风将他裹住,他只是抬手将剑握住,却并没有去挣脱,任由那团风将他摄走。
眼前光芒散去,他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四周弥漫着秽毒之煞。
“道长将我摄来此处所谓何事?”易言问道。
初龄道长看上去只是一片凝结的白光,但是口眼耳鼻样样都能看到。他说道:“年轻人,你去了何氏武馆?”
“是的。”易言回答道。
“你可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初龄道长问道。
“赤眼鼠妖仿上古时期的陷空无底洞建的陷空洞府。”易言回答道。
“既然你知道还敢去,看来得到的好处不少啊,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初龄道长说道。
“记得,道长说过无论夫人说什么,我都不要答应。”易言快速的回答道。
“那你又做了什么?”初龄道长声音听上去似乎是平平静静的,但是声音之中透着一股隐藏着的怒意,像是暗流一样涌动着。
“夫人并没有要我做什么。”易言说道:“我虽然得到了好处,但是对于道长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你得到了什么?”初龄道长冷问道。
“我可以在总督大人的书房之中看书。”易言回答道。
“就这个?”初龄道长眯着眼睛问道。
“还有一些东西。”易言缓缓的说道。
“一些什么?”初龄道长问道。
“一些只有经历之后,才能体会到的东西。”易言淡淡然的说着。
初龄道长突然冷笑一声,随之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冷起来,他两眼之中仿佛透着冰山上的冷光,直视着易言,说道:“我独自出海杀妖那年不过十九岁,年轻人的锋芒毕露,我从不曾比人少过,你这是在玩火找死。”
话落之时,他眼中那两道冷光竟是突然化为两道透明的剑刃,而易言头顶的玄龟元神突然自虚空之中冲出,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
这玄龟元神的出现并不受易言的控制,而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给挤出了体外,那两道透明的一尺剑刃瞬间出现在元神的上空,一道斩龟首,一道切龟背。
两道剑光之下,金色的玄龟瞬间被斩为三段,三段龟身在虚空之中散去,又凝结成一只金黑色的玄龟。
两道剑光在虚空一个盘转,再次将龟元神切碎,随之一绞,将要再次凝结的龟元神被绞为一片黑金交织着的浓雾。
易言痛苦的仰天大吼,背脊之上一道金光冲起,涌入元神之中,龟元神快速的凝结。
然而,就在这时,那两道透明的剑刃凭空一闪,化为一片光芒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初龄道长,也就是消失的一刹那,易言的头顶虚空之中冲出一只麒麟,麒麟遍身燃烧着火焰,自高空跃下,一脚朝易言头顶踏下。
那股践踏一切的威势让易言要揭开摄魂魔眼的心为之一滞,也就是这滞,那麒麟的脚已经踏在了他的胸膛。
“砰……”
自高空落在总督府的瓦面上。
易言身躺在巨大的麒麟脚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似被踏碎了,踏碎之后在火中燃烧着。
他的一切都被这一脚给禁锢住了。
火麒麟重新化为初龄道长,他一只脚踩在易言的胸膛,居高临下的俯视道:“年轻人就是冲动,你再重新回答一次我的问话。”
易言身上的金光一闪一灭的,像是小泉水被巨石压着,无力喷涌出。而那元神则是在初龄道长的脚下扭动着,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易言一时没有回答,只觉得胸口踩着的力量逐渐的加重,如巨山一样,隐隐间,他仿佛听到了骨头正在缓缓断裂的声音。
他突然张嘴怒声说道:“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只有你这种人才会以为别人做事都是得了什么好处和报答的。夫人让我在书房里看书,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我去救个人回来又算得了什么。”
初龄道长声冷笑,随之说道:“原来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无知之人,浪费口舌。”
话落之时,他脚上用力,一片白光涌动。
易言只觉得胸膛剧痛,仿佛已经被踏穿,刹那环境变化,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书房之中,连门都是关着的,他坐在桌上,手中还拿着《云贵妖图志》,而他整个人都趴在桌上,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梦。
但是胸口的剧痛却让他知道,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
他缓缓的坐正身体,胸痛如绞。
他感应着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的心脏之中被渗入了一道初龄道长的灵气,一时之间根本就无法治好,即使是大声的说话,也都会绞痛难忍。
而元神虽然被斩碎了几回,实则并无多大的损伤,只需要静养些时日就能恢复如初。
易言有些不明白初龄道长为什么不让自己答应夫人,不让自己帮夫人做事,这是为什么呢?他总问自己得到了什么,难道他想从夫人那里得到什么东西?
他明明可以杀了自己,为什么又不杀自己?是因为不屑杀吗?
可为什么要留一道灵气在自己的心中,这是为什么?为了折磨自己吗?
“轰……”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巨雷,刺眼的白光将整个书房映的一片光明。
易言捂着心口,缓缓的站起来。
外面传来涮涮的雨声,刚才还是太阳余晖洒遍天地,现在却已经是一片黑暗,一道道的雷光划破天地,雷光如天地裂痕,又如利刃。
他不管别初龄道人是不屑杀自己,还是要折磨自己,或者得还有着什么别的目的。现在的他都只一个心思——渡劫。
渡劫所带来的好处并不在法力上,而在于神意。
神意升华了,那能够驱动炼化的灵力自然就多了,这是所能带来的法力变化。
易言只是渡了一次的劫,所以他的法术运转之间被初龄道长破的完完全全,他根本就没有施展法术的余地。这不是因为他的法术不够强大,而是因为他驱动法术的过程被撑控了。
然而渡劫所带来的好处绝不仅仅是这些,它所带来的是整个灵与肉的升华,具体能够有什么变化与成长,只有本人去体会,有些人带来的变化多,有些少,还有些甚至会实力大退。
能够达到玄感之境,是三劫修士的标志。
因为大多数能够渡过第三次劫后,就能够很自然的从天地之中获得法术。当然,第一劫时和第二劫时也是能够获得的,但是能够获得的人都较少。
易言走在漂泊的大雨之中,天空中的闪电一个劲的划着虚空,让漆黑的天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一路走,来到了小屋前的那棵树下。
金黑的玄龟元神自他头顶钻出,翻涌之间,迅速的涨大,顺着那棵大树而上,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树顶,钻出,一道电光落下,只见电光之中,这棵大树的树顶上,一只金黑巨龟趴在那里,伸着狰狞的头颅仰天咆哮。
它身下的绿树叶,就如一片海波翻涌。
“啪……啪……”
电闪雷鸣。
“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