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广终于在狂风的推动下进入了“风炮”区域,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又把金阵盘打开,在火罩的里面凝结出一面金属性防御罩。
火罩能根据情况稍稍削弱攻击而来的法术,但火罩并无实体,因此挡不住“物理”攻击。
刚到“风炮”区边缘,一颗网球般大小的石块就激射而来,它丝毫不停的穿过火罩,被火罩烧得微微一红,然后猛然击打在金罩之上。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身侧传来,丁广被撞得连身子带大鸟往旁边一斜,差点就掉下鸟背,柳青“啊”的一声尖叫,赶忙把丁广抱紧。
在这么危急的关头,丁广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自己家乡的摩的司机,据说他们在搭乘美女时,会时不时的踩个急刹车或来个急转弯,借此揩点小油,也算是在无聊的工作中找到些乐子。
柳青矜持,即便是和他的关系如此亲近了,也不允许他有丝毫无礼之举,他两次找借口抱柳青,都被她的冷峻态度搞得意兴阑珊,这一点跟盛冰相比是大相径庭。
柳青像这样死死抱住他,在他的记忆中尚属首次,平时她最多只是抓紧他的肩头而已,可见这是她下意识的举动。
丁广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看到眼前的金罩碎裂开来,那石子奔着自己的太阳穴呼啸而来,它尚未碰到丁广,一股灼热气流已经传来,他只觉得双眼干涩难以睁开,而皮肤仿佛要裂开了。
他心脏猛地一跳,所有绮念不翼而飞,他本已斜着身子,这时干脆把手一松又一紧,他整个人瞬间往旁边一倒,那块石子几乎是擦着他的脑袋掠过,惊险无比。
他成了吊挂在大鸟的腹部,如果说之前是他骑鸟的话,那么现在看上去就像是鸟在骑他。
这些石子能砸破金罩而自身不损,可见石子的硬度何其可怕。眼见又有三块石子飞来,丁广吓得眉清目秀,连忙催动木阵盘和金阵盘又凝结出一面厚厚的金罩来。
他七手八脚的爬上鸟背,还没坐稳,金罩又“啵”一声碎裂开了,好在这次的金罩灵气充裕,总算是把那些石子弹了开来。
惊魂甫定,丁广只得再次把金阵盘催动到极致,金阵盘是用晶锭制成,是他手上威力最大的五行攻防阵盘,它所凝结出来的防御罩效果非凡,但即便如此,捱得几“炮”后还是会崩碎。
他和柳青仿佛成了海上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在狂风巨浪中上下浮沉,随时都会被撕成碎片。
丁广现在根本无法分心操控大鸟的飞行方向了,只能是“随波逐流”,他得不断的、一次次的重新开启金罩,忙得焦头烂额。
如此行进了一会,他突然发现木阵盘里的灵气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三成,而前路仍是丝毫看不到头!
他大吃一惊,要知道他同时开着三个阵盘,并且都催动到了极限,这等于是他在不间断的同时发出三种筑基境界的法术,其消耗之大可见一斑。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把木阵盘升级到了中阶低级,又经过初步的精确布阵以加强威力,不然的话,他早就挂在半路上了,都不一定有机会进入这“风炮”区。
怎么办?丁广急得满头大汗,这么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他必须开源节流。
开源就不用想了,他身上已经没了哪怕一粒灵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给木阵盘“充电”也只是做梦而已。
至于节流,他首先考虑用离山旗来代替金罩,这个办法是用“躲”来取代“防”,离山旗虽然也很耗灵气,但它至少能加快自己前移的速度,而不必像现在这样困在“风炮”区里玩“冲浪”。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不安全,离山旗只会根据自己的选择的方位瞬移,但却无法躲开石子,万一自己瞬移到了一个石子的旁边呢?那岂不是送肉上砧板?
他瞟了眼自己的右臂,心想只能搏一搏了,用空间阵盘和艮山盘进行“回击”,这可能会比一味的“躲”或者“防”要好得多,最起码,这个“反弹阵”没有金罩那么耗灵气。
他深吸一口气,对柳青说道:“柳师妹,我一会要关闭防御罩,但是我并没有十足把握……”
柳青不待他说完就点点头道:“我明白的,大不了一起死了。”她语气坚定决绝,没有丝毫恐惧,这让丁广由衷佩服,柳青虽然久病缠身,但这么豁达的境界不是谁都有的。
丁广咬牙把金罩一关,同时把空间阵盘打开,不一会,就有三块石子猛冲而来,它们在进入空间阵法的范围后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这不是它们真的变慢了,而是它们在空间阵法里的飞行距离变长了,目前这个经过初步精确布阵的空间阵法有着300米的范围,在石子的飞行速度不变的情况下,它需要一秒多的时间才能飞过300米。
这就给了丁广一秒多的时间做出反应,或躲开,或“反弹”都可以。
在狂风中,丁广难以灵活的躲避石子,他只得用艮山盘逐一把三块石子“反弹”回去,因为艮山盘十分好用,所以尽管时间短促,他还是能从容应付。
丁广吁出一口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暂时还能应付,只不过若是同时飞来的石块太多的话,他就没办法了,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
饶是如此,他仍是疲于应付,他在大鸟背上跟陀螺般的左旋右转,一边观察阵法中石子的飞行轨迹,一边用艮山盘把它们弹开,同时还要分心操控大鸟往前龟速移动。
这么艰难的跋涉了一阵,柳青突然喊道:“师兄,前面有人!”
丁广一惊,百忙中抬头一看,只见前方有着五个黑影,正是那五个漠北的元婴“宝贝”,加上陈福,一行六人,这六人比自己早出发半天时间,居然还在这里“晃荡”。
他们各自分开,各显神通对付着“风炮”,有的操控法宝左支右挡,有的释放法术前轰后打,有的展施身法上蹿下跳,但无一例外,都很狼狈,也都很疲惫。
实力较弱的陈福吊在最后,他胸口留有大片血渍,显然是受伤了。
除了他,令夜和童维也不太乐观,令夜的右手已断,靠着一面盾牌法宝艰难支撑。而童维则一边咳血一边躲避石子,他身法灵动,飞在了最前方,但他浑身大汗,脸色苍白异常。
丁广精神一振,赶忙催动身下大鸟快速飞过去,因为他木阵盘里的灵气实在不多了。
他的靠近没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些元婴老怪个个自顾不暇。他好不容易飞到陈福身后,大喊道:“前辈!你怎么还在这里?”
陈福一个激灵,回过头来,见到丁广跟见了鬼似的,他正要说话,一个排球大小的石块猛然飞到了他身侧一米处,陈福脸色一变,正要推出双掌,却见这石头突然拐弯,擦着他的衣服激射到远处去了。
陈福脸色古怪,这些石头把他们一众元婴修士逼得精疲力竭,这个杂修却应付自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要说话,丁广又喊道:“前辈带带我们,我负责帮你推开石头!”
陈福大喜,他主动后退了一些,把丁广和柳青纳入自己的防御罩中,然后任由丁广对付石子,他则“呼哧呼哧”的喘起了粗气,连额头上的汗水都一下子渗了出来。
丁广也长出了一口气,他赶忙关闭了土阵盘和火阵盘,木阵盘里的灵气再次见底了,幸好碰到了陈福才得以幸免,当然陈福也是这么想的。
丁广问道:“前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说莲池没危险吗?”
面对丁广的“质问”,陈福苦笑不已,他哭丧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确确实实问过来过莲池的师兄们,他们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哪知道我运气这么差,这次……唉!”陈福连连摇头。
丁广基本相信陈福,因为陈福也同样陷入绝境中了,可见他事先绝不知情。
陈福继续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挣扎了大半天时间了,却始终走不出这片区域。这里奇特,我们都无法吸纳到任何灵气,却要时刻消耗大量灵气,我们早就吃完身上的丹药了,灵石也用光了,再困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
丁广吃了一惊,下意识的问道:“这里没有灵气吗?”
见陈福点点头,丁广这才想起自己一直觉得此处有些不对劲,原来如此,也难怪木阵盘消耗得这么快,因为只进不出,没有循环。
陈福说道:“这种环境叫绝灵区域,可是这种地形是如何形成的,没人知道。”
绝灵之于修士,就等于真空之于人类,人类需要空气,在真空里当然无法存活,而修士需要灵气,没有灵气迟早会变成凡人。
丁广一边操控着艮山盘反弹石子,一边说道:“这片绝灵区域可不是自然形成的,这很可能是一座阵法。”
陈福惊道:“阵法?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布阵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