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田佑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五天前,丁广动身前往临北府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雪原宗进攻金石派,雪原宗派了一些练气修士守住官道,而丁广则倒霉的一头撞了上去。
丁广心想,这么说起来,自己被人偷袭并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而是自己运气不好,碰到了两派的战争,只是怎么会那么巧?
丁广又问道:“这里有没有筑基修士驻守?”
田佑答道:“之前是有的,但是这三四天却没看到。”丁广听了点了点头,按他的分析,之前是谢亭在此驻守,谢亭在四天前去了小松郡,雪原宗一直没另外加派筑基修士过来。
丁广心中疑惑颇多,但也懒得再问田佑了,因为他无法知道田佑是否说的是真话,他从田佑这里得到的信息还需要一一去甄别,实在是太费神了。
丁广沉吟了一会,说道:“一会这里若是出现了乱子,你自己乘乱逃走吧,至于你要不要去找门主,你自己决定。”
田佑闻言张嘴想说话,丁广抢道:“你自己见机行事,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丁广想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口,他心中想的是“天下苍生”四个字,但说出来却怕田佑笑话。
丁广转身出了田佑的木屋。他看了眼石屋背后的一件木屋,那是刚刚始终没开门的其中一间木屋,丁广决定还是去看看。
按照田佑所说,金石派被劫持而来的人并未关押在此寨子中,而且这里又没有筑基修士,自己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在这里折腾,但丁广对杀人之事一贯小心,特别是不愿误伤了不相干的人。
丁广在黑暗中轻手轻脚的向石屋后面进发,不一会来到那件木屋前,只见这间木屋面积要大得多,连门都宽了不少,丁广站在这里闻到了一股灵药的清香。
原来搞了半天这里是存放灵药的库房,难怪无人开门从这里出来,丁广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太糊涂了,炼药点不可能没有库房的,炼制血魔丹是要消耗不少药材的。
丁广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库房的门却打开了,丁广见状吓得浑身一抖,自己刚刚还在想这里不可能有人,现在居然就有人要出来了。
丁广猝不及防,他无地可躲,隐身符又早已失效,只得急忙在口袋里掏摸阵盘。
这时,库房里一个黑影闪身出来,他鬼鬼祟祟的走出两步,突然发现自己旁边伸手可及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一个在身上四处乱摸的人。
丁广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黑影贼兮兮的走到了自己身边,丁广大急,满头汗水“嗒嗒”滴落,但偏偏越急越容易出错,他想拿出金阵盘,偏偏却把木阵盘拿了出来。
他也来不及放回木阵盘了,只得把木阵盘交到左手,又是一通乱摸,这次终于找到金阵盘,丁广把右手抬起,正要激发阵盘,一看却还是木阵盘!
原来自己才慌乱下居然把左手的木阵盘又交回到右手了,丁广也没时间再继续找金阵盘了,因为他面前那人已经把手一挥。
在这么近距离发出的攻击,丁广说什么也躲不开,如果有金阵盘的话,丁广还可以靠着金阵盘防御一下,而丁广引以为豪的银冰罩又需要先先行激发手腕上的灌灵阵才行。
丁广全身肌肉紧绷,等着这排山倒海的力量加身。
过了一会,丁广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那人见状退开两步,他伸着脑袋四处张望,似乎有些紧张。
丁广才真正的紧张,他连呼吸都忘了,生怕这人一嗓子喊出来,若是几十个人一起冲出来,他丁广就算三头六臂也得饮恨。
丁广再也顾不得了,赶紧启动手中的木阵盘,那人所站之地突然钻出四根碧绿的藤蔓,一阵疯长后,就把他死死缠住。
那人刚冲口说出个“咦”字,就被一根藤蔓绕住了脖子,他后面的话顿时被卡在喉咙里进不得进、出不得出,只能发出些微弱的“呜呜”声。
丁广这才吁出了一口气,他直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脑也是沉重异常,小心脏“咚咚咚”的跳的犹如重锤击鼓。
丁广走上两步,正要把那人拖进库房,突然脚下一软,丁广身子一歪,竟然摔倒在地,丁广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为什么这种招数如此熟悉?
丁广抬头看向那个被藤蔓层层“包裹”的人,只见他双脚已经被藤蔓抬离地面,他双手死命扯住脖子上藤蔓,口中不断喘着粗气,看样子就要被勒死了。
丁广想控制木阵盘,但双手已经不听使唤,他又想张嘴呼喊,但喉咙里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随即一股铺天盖地的倦意袭来,丁广再也顶不住了,双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广突然觉得脑中一阵清凉,仿佛是大热天里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极是惬意,丁广感觉自己的身体重新回归了掌控,他眼睛睁开,看到的是一片黑漆漆的天空。
丁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紧看向身边那人,只见他的双手垂了下来,身体尚在一阵阵的痉挛,但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丁广捡起身边的木阵盘,赶快松开了他身上的藤蔓。
那人“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
丁广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脑袋,一边在他脸上不停拍打,一边摇晃他的身体,丁广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他仍不敢开口呼喊他。
原来这人竟然是耿憨!丁广在晕倒之前就看到了,但是他已无能为力。
难怪他使得招数如此莫名熟悉,原来耿憨在看到丁广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是一把蒙汗药撒了过去。
丁广也不是第一次中蒙汗药了,但这次药性来的更快更猛烈,以至于丁广在看到耿憨后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了,这应该是耿憨自己研发的新药吧,唯一的缺点就是时效太短。
这时,耿憨似乎微微吸入了一口气,丁广大喜,他的身体机能终于恢复了工作,这下就好了。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随便来个人也能发现他们,丁广急忙抱起耿憨进了库房,他把耿憨放在地上,然后把库房门带关。
丁广回到耿憨身边,继续拍打他的脸,口中低声呼唤:“憨子,憨子,听到了吗,我是广哥啊。”
黑暗中只听得耿憨终于发出“唔“的一声,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丁广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喝道:“你小声点,我们还在血魔丹炼药点呢。”
耿憨又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广哥,我今天差点死在你手上了啊。”
丁广苦笑一下,心想你若不是在这雪原宗炼药点里,说不定是我丁广死在你的炸丹之下了。
丁广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丁广最好奇的问题,难不成耿憨拿了梁武的身份玉牌跨海过来后,就此顺便加入了雪原宗?
耿憨却反问道:“广哥,这里是哪里?你中了我的独门蒙汗药怎么会醒来得这么快?”
丁广奇道:“你居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是怎么来的啊?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快醒来,我也不知道。”
耿憨叹了口气道:“唉,广哥,我是被劫持到这里的啊!”
丁广大惊,这雪原宗实在有够伤天害理,居然到处抓修士,为了炼那什么狗屁血魔丹,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了。
耿憨继续道:“一个多月前,我在小松郡城的时候……”
“哎,你等等”,丁广连忙打断耿憨的话头,“你刚刚说你在小松郡城,你既然在那里,为什么不去一剑堂留言给我?”
耿憨在黑暗中发出“嗯”的一声,似乎大惑不解,他说道:“我留了信息的呀,广哥你是什么时候去的郡城?”
丁广答道:“我是四天前才去的一剑堂的啊,你是什么时候留的信息啊?”
“我一个多月前就留了信息啊!”耿憨一嗓子喊了出来,丁广不得不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耿憨脖子一缩,小声说道:“广哥你四天前去一剑堂,怎么着也该看到我的消息啊,而且我也没看到华子的消息,广哥你看到了吗?”
丁广只觉得莫名烦躁,耿憨总算是找到了,吴华可别出什么问题啊,毕竟他坐的是杨丰的船。
丁广突然想到,一剑堂不就是在一个多月前发布了莲池的消息吗?耿憨在那个时候去一剑堂留信息,问题会不会就出现在这里?
丁广问道:“你留信息的时候有没有留下魂印?”
耿憨答道:“没有啊,我试了几次都无法在那兽皮上留下魂印,我要是死了,这条消息会自动销毁,广哥你和华子就收不到了。广哥你留了信息吗?你用了魂印吗?”
丁广奇道:“我也无法留下魂印,奇怪了,既然是这样,一剑堂是如何知道我们是不是死了呢?难道一剑堂根本就没让我们留下信息吗?”
耿憨接道:“也就是说,他们收了钱,但并没有做事,我们的消息根本没留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