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县南麓山,一棵桃树下,闻着阵阵花香的燕飞儿忍不住嘴角上扬。她所在的位置离举办文会的地方比较远,所以听不到她心仪的那位少年在说什么,但是,她看到了那三尺半的茶色才气,闻到了扑鼻的花香!
燕飞儿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仪的“小公子”,想道:“果然是位才子,那小公子定是作出了极佳的诗词,看来我燕飞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燕飞儿不禁心猿意马,想着如果自己能够得到那位“小公子”的青睐,那么他会不会也为自己写一首能够名扬天下、流芳百世的诗作来称赞自己的美貌?
经历了一番波折,赏春景的文会终于开始了。
按照往年赏春景文会的规矩,想要登台比文的学子可以到三位大人所在的凉亭中,从一只青瓷罐子里摸一只签,那纸条上有限制词的内容的小主题,比如春景、春花、伤春、赏春、春*情、春*水、春风、春雨等等。不管抽到了什么主题,都要在一刻钟之内写出一首词。
萧县令看了看在场的众学子,说道:“我宣布,本年度平山县赏春景词会正式开始。”
萧县令宣布文会开始之后,过了一刻钟也没有人上前抽签,秀才一年甲班的学子们是因为整个县文院中,只有他们事先准备过参加文会的词,所以不好意思上台,至于其他学子,是因为没有准备,所以正在构思,有的人甚至开动脑筋,准备把本来写好的诗改成词。
高志新看到自己想要借着甲班学子打压杜若的计策失败,着急地直向常烨递眼色,但是常烨为了证明自己的文名不像崔文杰和高志新那般不堪,只好当做看不到。同时,常烨的心中不断咒骂着自己,十分后悔不该只顾着虚荣,上了高志新的当,让高志新把自己当枪使。
见常烨不理自己,高志新只好一把拽过崔文杰,对他说道:“表弟,你不是也准备了词作吗?还不赶紧登台,咱们的名声已经不好听了,这个时候一定要把那杜若的气焰压下去。”
崔文杰扭头看看杜若,对高志新说道:“表哥,我……我怕我的词作的不好,比不过那丫头。”
事到如今,高志新也顾不得巴结名仕之后的表弟了,他气得一跺脚,对崔文杰说道:“如今咱们的文名坏了,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还不快去,你真的想自毁心境吗?”
说着,高志新一把把崔文杰推到了凉亭前面。
“……”
崔文杰望望三位大人,又回头看看其他学子,显出了犹豫的样子。这时,崔文杰突然收到了高志新警告的目光,他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走进了凉亭。
陆学政没好气地问道:“你要登台比文?”
崔文杰尴尬地点了点头。
台下的众学子都知道,崔文杰早就背着别人提前做好了准备,此时崔文杰登台,身后响起了一片骂声。
崔文杰从青瓷罐子里抽出一张纸条,然后看了一眼,愣了半晌,终于沮丧地把纸条塞回青瓷罐里,红着脸说道:“我……我做不出。”说完,崔文杰就跑出了凉亭。
高志新看到此情此景,恨不得上前扇崔文杰几个大嘴巴,他一把拦住崔文杰,问道:“你抽到的签上写着什么?”
崔文杰咬着大槽牙,没好气地答道:“春*情!”说着,就赌气转过脸站在一边。
在场的众人差点笑岔了气,有人故意问道:“崔文杰,听说你半年前已经定亲了,这写春情的词,你怎么会做不出呢?”
崔文杰的脸更红了,他索性躲在了一边,不再出声。
高志新还不肯放弃害人的念头,他眼见常烨不肯出面,不禁心生恨意,就对众人说道:“常烨常贤弟跟我说起过,他准备了一首极好的词,常贤弟,我们可是都等着看你这首好词呢!”
常烨咬着牙走到凉亭前面对众人说道:“为了公平起见,我常烨以心境发誓,我绝对不会用前日准备好的词去争夺文会的名次,如违此誓,我甘愿自毁心境!”
“常兄说得好!小妹佩服!”
这时候,杜若首先站出来,肯定了常烨不与高志新为伍,光明磊落的态度,其他人也把对常烨的偏见转成了对他坚持公平公正之心意的佩服。
秀才一年甲班的学子们看到自己的文名恢复有了转机,就赶紧学着常烨的样子,赌咒发誓,不用提前准备好的词作,与高志新和崔文杰划清了界限。
常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误以为杜若狂妄无礼,可是她刚才居然毫无芥蒂地对自己伸出了援手!常烨对杜若感激地笑笑,杜若同样也用微笑来回答。常烨看着那浅浅的微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女子的笑容竟然如此动人心魄。
废了半天力气,常烨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走进凉亭,对众人说道:“那就由常某先来抛砖引玉。”
常烨抽到的签是春花,他构思了半刻钟的时间,写了一首《木兰花》。常烨不愧为才子,虽然即兴而作,词也写得颇为不俗,绝对算的上是出县之作,得到了陆学政和程院君的夸赞。
上台的人越来越多,文会的气氛也慢慢推向了**。
杜若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走上台去,对众人说道:“小女子献丑了!”
说着,就伸手到青瓷罐子里抽了一只签。
杜若向众人展示了那之签,说道:“我抽到的是伤春。”
杜若不慌不忙地准备好纸笔,用浮纸之力让那张纸浮起来,用开始行书在纸上书写: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庭院深深,不知到底有多深?杨柳依依,笼聚着团团的烟雾,一重重的帘幕却不计其数。
写完了这句,杜若停下来作思考状。
陆学政赶紧趁机点评道:“这句‘庭院深深深几许’不俗,写出了幽居深院的怨情。”
杜若接着写道: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华贵的车马停在王孙公子们的游冶**处,幽居深闺的少妇登楼远望,却看不见那通往章台的大路。
高志新赶紧讽刺的说道:“哼!不愧为妇人之作!”
杜若并不理他,重新蘸了蘸墨汁,开始写这首词的下阕: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暮春之际,降下了横暴狂虐的三月风雨,纵使重门将黄昏的景色掩住,也无法留住春意。
包括高志新和崔文杰在内,大家都愣住了,他们都在心中感叹着那句如泣如诉的“无计留春住”。
杜若提笔写下了最后一句: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泪眼汪汪地问落花是否知道我的心意,花儿默默不语,凌乱的落花纷纷飞过了秋千去。
点睛之笔,让整首词的意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升华。
所有人都动了伤春之感,有几个多愁善感的人甚至落泪了。
全词作完,纸上浮现出了水蓝色的才气,足足有四尺多高。
“传国词!传国好词!”陆学政激动得手舞足蹈,不知道实情的人看了他的样子,必定会以为这首传国的好词是他所作。
高志新问道:“我不否认这首词写的极佳,言语清丽而凄婉动人,但是我想不明白,这首描写幽居深院的少妇伤春怀人的词,怎么就能成了传国的好词!”
突然,有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哼,你一个只知道陷害、贬低别人的蠢材,自然不会明白这首传国好词的妙处!”
原来是邓大学士匆匆而至。
邓大学士对坐在凉亭里的三位大人说道:“有事耽搁,我来晚了。”
三位大人赶忙站起身来,把邓大学士迎进了凉亭。倒不是因为大学士的地位和官威,只是因为尊敬和佩服。
萧县令说道:“大学士您来的不晚,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杜姑娘刚作出一首传国的好词,您就来了。”
程院君看了一眼高志新,对邓大学士说到:“下官惭愧,对县文院中的学子教导不周,让邓大学士见笑了。”
邓晗笑道:“无妨,既然本官到此,就代替三位大人帮诸位学子解惑,顺便赏析杜姑娘所作的传国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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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曰:
在这一章里,铃兰选了欧阳修老先生的《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
这首词不仅仅是铃兰所爱,也是为历代名家所推崇的描写伤*春之情的佳作,铃兰认为,这样的好词,不仅仅能够达到传国的境界,不过,在《若修儒道》之中,传国之上,是什么境界呢?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铃兰会为大家解答。
下一章中,悲催的小人们会迎来他们的倒霉时刻。
其实铃兰总是在想,要是现实生活跟书里写的一样,总是恶有恶报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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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