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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杜若就住在了欧阳玉容的绣楼里。
晚饭过后,杜若去净房洗过了澡,就回到了房间里,一边梳理湿漉漉的长发,一边跟早已等在房间里的欧阳玉容继续着下午的话题。
“玉容妹妹,你跟你那玉盛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欧阳玉容俏脸一红,扭捏了一会儿便小声答道:“因为家里人口不多,所以就没有开办族学,所以……我和两个弟弟自小便在韩家的族学之中读书,我和玉盛哥,也是自小就在韩家的族学里一起读书的。”
杜若闻言忍不住嘴角上扬,哦,原来是同窗啊,自小便再一起读书,那么果然是青梅竹马了……
然而欧阳玉容又说道:“可是,从去年开始,父亲和母亲说韩家族学里面男子多,女子只有少数的几个,而且我已经十二岁了,年龄大了就不适合再跟着韩家族学里的男子一起读书了,所以……所以从去年开始,我就只能呆在家中了……”
杜若难得的敏感了一回,脑中灵光一现,就问道:“玉容妹妹,你想要参加科考,是不是也是为了能继续跟这位韩玉盛公子一起读书啊?”
欧阳玉容的小脸更红了,但她还是含羞的点了点头:“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我想跟表姐一样考取文位,上阵杀妖……”
听了欧阳玉容的话,杜若心头一惊,想着这孩子的中二病不会还没好?
杜若有些吃惊地看着欧阳玉容,欧阳玉容却笑道:“不过多谢姐姐开导我,我现在已经不再那么想了。反正,父亲和母亲正在帮我和玉盛哥议亲,我也就不需要再……再去韩家族学读书了。至于上战场杀妖的事情,仔细想想我也是做不来的……其实我连厨娘杀鱼都不敢看的……”
“嘶!”杜若忍不住嘴角一抽,想着人家玉容妹妹这样娇娇软软、连杀鱼都不敢看的柔弱女子才是标准的内宅闺秀啊,再看看自己,不但能杀个鱼做个菜啥的,就连战场也是上过两次的,这,大概就是闺秀和女汉子的区别?
“玉容妹妹,你原来在韩家族学里读过什么书?”
欧阳玉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读过《女则》、《女范》、《女孝经》、《百家姓》和《论语》这些书。”
说着,欧阳玉容起身从书桌上拿过一本书,对杜若说道:“姐姐,我倒是很喜欢《诗经》,只不过里面有好多字我都不认识,比如说这个……”
杜若接过欧阳玉容手中的《诗经》一看,原来是蒹葭二字。
杜若便把这两个字念给欧阳玉容听,还解释了《蒹葭》这首诗的意思。
欧阳玉容听了杜若的讲解非常高兴,便问的更多的问题,而杜若一边给欧阳玉容答疑解惑,一边想着《诗经》里面果然是有不少生僻字的……
生僻字!杜若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圣音阁的考验,既然是针对读书人的考验,就应该与字、词、句、段、篇、章脱不了关系?
想到那些生僻字,杜若有些头疼了,自己有《书典》这么强悍的有利武器罩着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小师兄呢?万一真的遇上了生僻字,小师兄该怎么办?
由于想着心事,所以杜若对欧阳玉容提出的一些问题就有点儿所答非所问了,而乖巧体贴的欧阳玉容便以为这是表姐鞍马劳顿太累了,玉容对杜若笑笑:“姐姐,今天天色晚了,我就先去睡了,咱们明日再看《诗经》。”
说着,欧阳玉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杜若,则坐到书桌前面奋笔疾书,从《书典》中的《辞海》里面摘录出那些比较生僻的字,想了想,没敢用汉语拼音,而是用简单汉字为那些字注音,还在旁边批注上针对那些字的解释。
次日一早,欧阳玉容起身洗漱,经过杜若所在的房间,看到房间里面还亮着的灯光吓了一跳,轻轻敲门见无人应答,就大着胆子推门走进了房间,却见表姐杜若趴在书桌上,书桌上是厚厚的一大叠纸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欧阳玉容刚要俯身查看那纸上的字,就听见了杜若的呓语:“小师兄,你别急,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欧阳玉容忍不住侧目去看,却见表姐杜若的脸上,挂着极为温柔的笑意。欧阳玉容霎时间就明白了,原来表姐跟自己一样,也有自己的心仪之人……看表姐的样子,分明是一夜未睡啊!被表姐惦记着的情郎——表姐的小师兄,是个有福气的人。
欧阳玉容又想起了昨日下午表姐规劝自己不要上战场时说过的那番话,对这位外刚内柔的表姐很是心疼,此刻,善良纯真的欧阳玉容真心希望,表姐的那位小师兄不要辜负了表姐这番温柔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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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族圣子云隐回到了黑水国无念城,邪族的圣宫。
虽然云隐着意隐瞒了杜若和岳川作出威力强大的新战诗词的事情,邪圣云飞还是知道了云隐在越国平山县城打了败仗的事情。
“隐儿,你为何要集结大军攻打越国平山县城?”
“回父圣,儿臣是想,咱们的队伍刚刚在蜀国打了胜仗,兵士们的士气正高,而越国平山县城是越国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平山县城被攻破,越国的大半江山就都会落到咱们手中。”
邪圣云飞闻言笑得意味深长:“隐儿,你的想法有可取之处,然现在还不是攻打越国的最佳时机。越国国君虽然年幼,但那司马大将军和他手下的铁骑可不是吃素的。最近传出消息,越国的皇长子并没有死,而是悄悄地隐藏了起来,意图造反夺位。隐儿,你要攻打越国,何不趁越国内乱之时再打?到时候,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人之利即可……”
而云隐则暗中舒了一口气,想着幸好父圣没有发现越国其实还有一个厉害的女人叫杜若……
云隐这边跟他的父圣讨论着国事,却不知内宫之中正有人等着“暗算”于他,而且那想要“暗算”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云隐的母亲,邪族的圣后。
早在云隐派人送浣月公主回到无念城的时候,邪族圣后就派身边的婆子给浣月公主验了身,发现浣月公主尚为处*子。
邪族圣后吃了一惊,面对这么美貌的女子,云隐居然能够不动心,况且这女子本来就是被蜀景帝送来与云隐为妃的啊……再联想到云隐似乎对正妃况后氏和侧妃赵氏并不看重,而且至今也没有子嗣,邪族圣后娘娘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这,云隐这小子居然不喜欢女*色?这孩子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自己可是还等着抱孙子呢……
邪族圣后秦氏当即决定,等儿子云隐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
这天晚上,邪圣云飞、圣子云隐和众位邪族大臣们在宫中宴饮,云隐心中不痛快,难免就多喝了几杯,等宴饮结束,坐轿回到东宫的云隐已经有了七分的醉意。
云隐径直向寝宫走去,却在花园里面看见一道月白色的人影施施然向自己走来。云隐心中一喜,径直飞一般的来到了那人面前,把那人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充满了苦涩和柔情,亦带着几分戏谑:“你这个害人精,你知不知道本殿下想你想得有多苦?”
说罢,就对着怀里那人的红唇,狠狠吻了下去。而那人并不说话,也不反抗,乖顺的表现点燃了云隐心头的那一把火,云隐便打算直接把那人抱回自己的寝殿。
黑水国为于圣启大陆西北,即使是到了五六月份的天气,也并不炎热。一股凉风袭来,“阿嚏!”云隐打了个喷嚏,身上的酒意退了一半,而这股凉风也恰恰吹开了遮住月亮的彩云,一道月光照亮了云隐怀中那女人的脸。
“啊,怎么是你?”云隐大吃一惊,推开了他怀中的浣月公主,随即苦笑道:“呵呵,能在这里出现的,自然是你了……她……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云隐揉着因酒醉而疼痛的头,突然,他瞥见了浣月公主那一袭月白色的长裙,他一把抓过浣月公主,红着眼睛对浣月公主说道:“以后不许你再穿月白色,否则本殿下砍了你!”
说罢,云隐推开了浣月公主,气呼呼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浣月公主被吓得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花园的石子路硌痛了她的身,然而比这更痛的是她的心。浣月公主是存了心思要跟邪族圣子云隐做夫妻的,虽然她对云隐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但是对方明显视她为无物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心里极为不舒服,从来都是被男人们高高捧在天上的自己为什么就入不了云隐的眼?
云隐则没管那么多,他直接回到寝殿,站在书案前面,趁着酒劲,提笔作画,把他心中那身着一袭月白色袍服的杜若,仔仔细细画在了纸上。等画干了之后,云隐寻出一个带锁的檀香木盒子,将那幅画小心地收好,然后将钥匙拿下来,穿在自己自幼戴着的暖心玉的红绳上,将那枚小小的钥匙,与暖心玉一起,贴肉戴好,然后叹息一声,躺回到了床上。
眼见云隐把浣月公主扔在花园一个人回了寝殿,早有一个邪族圣后派来的心腹婆子回到了邪族圣后的身边,把看到的一切全数报告给了邪族圣后秦氏。
秦氏闻言吃了一惊,月白色?原来自己的儿子不是不好女*色,而是专情于一个女人,所以不愿意再碰其他的女人啊……
那么,那个让她的儿子动了心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这一点秦氏并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况后氏、赵氏,当然更不可能是浣月公主,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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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曰:
女主杜若与男主岳川之间,那种朦朦胧胧的情愫会慢慢清晰。
其实云隐此人对女主杜若用情颇深,可惜他们两人却是站在正与邪的对立面,所以云隐的这份感情,将会变得极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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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